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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盅花谷地的生死孽爱】(23-24) 作者:亚朵诺博

2022-04-28 09:5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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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盅花谷地的生死孽爱】

作者:亚朵诺博
2021/04/25 发表于:第一会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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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三、

  「能吐出东西是好事。」踩在我身上的南成宰语气轻松的说。

  我俩慢慢地上升到了谷顶,他一纵身,双手扒着边上的石头就是一个引体向
上,不费吹灰之力的样子就爬了上去。

  不过继续把我拽上去就费了点劲,我被反扣着两手,根本没法用力,只能死
猪一样被人拽着,谷顶固定绳子的那块大石头很圆,应该是老头担心尖利的石头
会磨损绳子才特意选择的,南成宰加上老头两个人,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我从石头
下面硬拽了上来。

  根本没有什么救援人员!

  上面只有老头一个人和一头驴。

  老头差不多有六七十岁的样子了,头发胡子都是白的,乱蓬蓬的很邋遢,披
着一件军绿色的橡胶雨衣,雨衣下面带着一顶很破旧的雷锋帽,帽子耳朵都拉了
下来,在下颌系了起来,在雨衣的下面还能看到他穿着一件泛旧的橙色棉夹克,
好像是什么工程的工作服。

  我的心一下子凉了。

  「哎呀我操……这小子怎么这么沉?」老头一边穿着粗气,一边收拾那条救
了我们三个的绳子。

  「大爷,真的太感谢你了!」小妍看起来很开心,满脸笑着对老头说。

  「你们这是咋回事啊?」老头奇怪地看着狼狈不堪的我们问。

  「我是沈阳的警察,我叫南成宰……」南成宰在小妍前面回答,看了一眼小
妍又朝四周看了看接着说:「这是我女朋友荷丫头,我们要去江界洲,路上遇到
了这个杀人犯,我把他控制住了,不过他反抗,我们的车就出了车祸掉进了山谷
里。」

  老头点点头,想起什么问:「你们有证件吗?给我看看。」

  漂亮!

  我甚至想冲过去抱着老头的头亲他一口!

  这警惕性和原则性是应该给他颁奖的!

  南成宰耸耸肩,看了看小妍,小妍也抿着嘴唇,用手在自己的身上所有口袋
的位置拍了拍,满脸不好意思的样子朝老头说:「你看我们的狼狈样,能留条命
下来就不错了,哪里有时间还想着那些东西呀?」

  老头点点头,马上又摇摇头说:「这人伤成这样,这里到江界洲还要四十多
公里,你们这样怎么去啊?不如先去长兴那边有医院,到这里二十几公里,也不
算远。」

  老头就这么被糊弄过去了?我心里真的有些恼怒这老头的糊涂。

  南成宰点点头,朝我们来的方向张望了一下,又看了看天色,有些惆怅的表
情说:「二十多公里现在对于我们来说也不近,这附近还有更近的落脚的地方吗?
这眼看就天黑了,我们走路去今晚都到不了。」

  「你们赶紧打电话给医院,让他们派救护车来呀!」老头有些着急的说。

  小妍又重复了一下刚才的摸口袋的动作,耸耸肩说:「手机什么都不见了,
应该是摔下去的时候都甩丢了吧。」

  老头叹了口气说:「这样吧,我值班的水文站离这里有三四公里左右,那里
有电台有急救药,咱们去那里叫救护车,先给他简单处理一下好吧?」

  小妍马上开心地点头答应下来。

  南成宰阴沉着脸,虽然没说反对意见,不过看得出,他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他能自己走吗?」老头指着我问南成宰。

  南成宰皱紧眉头,看了看我,摇了摇头。

  老头想了想,朝南成宰招手道:「咱们掰点树杈子啥的,给他弄个担架。」

  小妍也马上跟着两个人一起,三个人七手八脚地弄了些路边的树枝树杈,简
单的编成了一个能躺人的形状,把我往上面一拖,另一边系在驴子的鞍具上,老
头一声吆喝,驴子迈开四条腿,就拉着我走了起来。

  「大爷,怎么称呼你呢?」小妍走在老头身边问。

  「我姓朴,我家是永和县的,在这边的水文站当打更的。」老头自我介绍道。

  小妍点点头接着问:「现在河里也没有水,你也要来值班?」

  朴老头笑了笑说:「要不说你们走运呢,本来我们休冬要到四月中旬的,昨
天我刚接到市水利局的通知,这几天气温高,大坝压力大,凌汛有可能提前,让
我们提前返岗,这是我年后第一天过来,就碰到了你们。」

  南成宰点点头插话说:「是啊,要不是没遇到您老人家,我们真不知道怎么
从河床下面爬上来呢。」

  朴老头摇头说:「你们这亏了是遇到我了,你们这要是在下面困一晚,就算
不被冻死,明天没准开闸泄洪也能把你们淹死。」

  小妍用力点头说:「是的是的,真的感谢朴大爷您,真的感谢您!」

  朴老头脸上笑开了花,赶紧摆手说:「举手之劳嘛,小意思,小意思!」

  南成宰眼睛转了转,问朴老头:「这里去江界洲能搭上过路车不?」

  「过路车就很难遇到了,去年年底刚修好的一条柏油路是走北边长兴边上过
去的,那边的路又宽又平整,现在哪里还有车走这边?」朴老头摇头回答。

  有新建成的好路,那个垃圾导航非要往山里指引,如果不是那导航发声,我
们现在应该已经把南成宰交给长兴的公安局了,我和小妍现在可能已经在江界洲
吃着烧烤逛着人来人往的边贸市场了吧。

  南成宰脸上有些焦急,不过也没说什么。

  「成宰哥,你怎么那么着急去江界洲呀?」小妍疑惑地看着南成宰问。

  南成宰皱着眉头,迟疑了一下说:「我有很重要的任务要去那里,所以我必
须要尽快赶到。」

  「你们现在这样子急也没用呀。」朴老头插话说:「再说你们还带着一个伤
员,等叫来救护车再说吧,急不得。」

  小妍现在的身体状态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她好像对她大学之后的事完
全没有任何记忆,现在所有的认知都是那个卑鄙的骗子灌输给她的。

  「现在这里离我家也很近,等一下我得通知一下我大伯他们。」小妍说。

  朴老头好奇的问:「荷丫头你家也在这边吗?」

  小妍点点头说:「我家也是永和县的呀,不过我现在在沈阳上学,我爸在沈
阳开小吃店,我家这边还有些亲戚。」

  「你还在上学?看你的穿衣打扮我以为你已经工作了呢,那你们怎么不回家?
要去江界洲玩吗?」朴老头追问。

  小妍用力用手背敲了敲自己的额头,有些惆怅地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
刚才摔下去的时候碰到头了,好像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我也不知道我现在还是
不是学生。」

  「你早毕业了,现在当老师呢。」南成宰苦笑着说。

  小妍笑了笑,叹了口气说:「你看,感觉这几年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朴老头皱起眉关心的说:「那你这也伤的不轻呀,可能是伤到脑子里面了吧。」

  小妍笑着摇头说:「我现在就是头上这个包有点痛,关于记忆可能很快就能
都想起来吧,怎么可能那么严重,还会伤到脑子里面呢?」

  朴老头一脸严肃地瞪着眼睛说:「那些电影里不都是演,头撞了一下,然后
就会失忆,然后到医院去拍张片子,就看到脑壳里有血块什么的嘛。」

  小妍嘴巴一撅,看起来有些开始担心,她转头看着南成宰问:「成宰哥,你
说能有那么严重吗?我好像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就是想不起一些事而已。」

  南成宰摇头说:「这个我也说不好,我也不懂医学,不过一会送杨大庆去医
院,你也跟着去做个检查吧。」

  小妍瘪着嘴巴,点了点头。

  我蜷缩在树枝树叶编织的简易架子上,听着他们的对话,就像自己是一个透
明人,天色已经暗下来,雨不但没停,雨势反而越来愈大,尽管身上裹着小妍的
大衣,不过早已湿透,又起了风,裹挟着冰冷的雨滴落在脸上,彻骨的冰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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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四、

  「前面过了那个土坝,下面就是水文观测站了。」沿着河谷,小路终于从树
林中延伸出去到了开阔地带,朴老头指着远处一排略高于地面的防洪堤说。

  小妍和南成宰两个身上也都湿透了,小妍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双手抱着肩
膀,身体不住地打着冷战,南成宰虽然很强壮,不过看他的表情也不轻松。

  驴子似乎完全不在意天气的湿冷,脚下稳健,载着我一路朝堤坝上面走,一
行人步履蹒跚地跟着走了上来,上到坝顶,才看到这边是一片极为开阔的河床,
就在河床中间有一处驼峰一样的高地,那上面有个规整的土木结构的小房子,房
子很小,大概看上去就是几米宽,不到十米长的样子,应该最多只有两个房间,
人字形的屋顶,上面一个长方形的土灶烟囱,整个房子被精心地刷成了白墙红顶
的样子,围着小房子,还有个一百平米左右的小院,院子里摆放着一些各种各样
的仪器设备。

  尽管冻得面色发青,浑身发抖,小妍居然还是笑着说:「经常看到河边或者
岛上有这种小房子,原来都是水文观测站呀。」

  下雨让本来就泥泞的地面变得更加湿滑,天色也黑了下来,那个小院的地势
很高,从河床下面往小院爬费了点事,驴子在上坡的时候打滑差点摔倒,不过幸
好朴老头和南成宰合力拉住了驴子,几个人连滚带爬地终于爬上了小院所在的驼
峰型高地。

  「一冬天没人了,现在没有电,我去看看发电机,你们俩谁会生火,赶快去
把土炕点上,看你们都冻成什么样了。」朴老头进了院子就开始安排起来。

  小妍看了看南成宰,小声说:「我可不会,我小时候一直在外面上学,我都
没睡过这种炕。」

  南成宰笑着说:「放心吧,我会。」

  把我从驴子拉着的架子上放下来,南成宰架着我的胳膊把我拽进了房子里,
房间里漆黑的,不过能依稀接着外面微弱的光线看出这房子从正中被分开成为左
右两个房间加中间一条走廊三个空间部分。

  正进门就是一条直的走廊,一米多宽,墙面粉刷着白色涂料,地面是那种仿
理石样式的瓷砖铺的,靠里面就是一个那种北方农村非常常见的土灶,上面有那
种铸铁制成的炉箅子,能烧水和做饭的,过了炉灶,里面靠着后面窗子是一个木
质的碗架,上面整齐的摆着一些锅碗瓢盆,一些生活用品应俱全的,这个走廊,
其实就是相当于一个开放的厨房。

  我浑身哆嗦的像筛糠,根本站不住,南成宰把我拖进走廊里,就把我往地上
一放,我就势往墙上一靠,昏沉沉地闭起眼睛。

  他回身朝小妍说:「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生火的柴火,你看好他,别让他惹
祸,要是他不老实,你就用这个打他!」说着,他在土灶旁抓起一把用来捅炉火
的钢制炉钩子递给小妍。

  小妍居然真的接过来,拿在手里掂了掂,在我面前比划了一下说:「你给我
老实点,不然对你不客气!」

  她的语气一点都不凶,也根本恐吓不了任何人。

  趁着南成宰出去找东西生火,小妍蹲在我面前问我:「你叫杨大庆?」

  我昏沉沉地也懒得睁开眼,木然地点点头。

  「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小妍歪着头,目光在我脸上仔细地看着,但是,
她的眼神依然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丝毫让我感觉不到那种亲切的熟悉感。

  「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人吗?」小妍清澈的眼睛即使在微弱的光线中我
也能看到在闪烁着一丝光亮。

  她马上又叹了口气然后摇摇头说:「唉,你都这样了,怎么可能说呢?好了
你乖乖的趟着,一会成宰哥生好了火就暖和了,这雨下的,真是冷死了。」

  我的两手都被背在身后铐的结实,现在距离南成宰给我上的药又过去了一段
时间,虽然现在还没有重新疼痛起来,不过能感觉到脸上头皮上早已肿胀的像是
吹了气的气球一样,感觉马上就要爆裂开了。

  我试着清了清嗓子,发现嘴巴里面能通过丝丝的气息,如果我胸腔发力,居
然能发出一连串「呃…呃」的声音。

  但是没有舌头,没有下巴的动作支撑,我发出的声音只能像是猪叫一样哼哼
声。

  对不起,更正一下,猪叫也会有音阶变化,而我的根本没有。

  我能一直保持清醒我都觉得是个奇迹。

  「你想说话?」小妍注意到我的变化,看着我问,又向我凑过来,似乎想在
我喉间发出的哼哼声中听出一些信息。

  「荷丫头!离他远一点!」一声大喊吓了我一跳,也吓得小妍一缩脖子,就
见南成宰抱着一捆木柈子大步走进房里,一手抓起小妍的胳膊把她拽了起来。

  「千万别相信他,他说的任何话都是想要逃跑,你是个善良的丫头,你一定
要记住我的话,他不论对你表达什么都是在骗你!」南成宰有板有眼地说着瞎话。

  「他这样还怎么骗我?」小妍眨着大眼睛有些奇怪的问南成宰。

  南成宰眼眉动了动,瞥了我一眼说:「他说不了话是暂时的,但是他可能会
用一切方法来和你表达,因为他知道他只能骗到你,所以他会用尽一切办法的,
你一定要保持警惕!」

  小妍还想说什么,南成宰朝她摆摆手说:「我马上生火,你赶紧把身上的湿
衣服脱下来,太冷了,会生病的。」

  小妍听话的赶紧脱下了自己的外套,里面是那件白色的高领毛衣,抱着肩膀
在地上像跳舞一样快速跺着脚。

  南成宰赶紧蹲到土灶边,把那些带着湿气的木柈子塞进灶坑里,在炉子边上
找到一盒火柴,又找到一块松木明子,点着明子,小心地塞到木柈子的缝隙中。

  松木明子十分易燃,有会燃烧很久,虽然雨天里的木柈子有些潮湿,不过经
过一阵时间,木柴还是伴随着一阵噼啪声开始冒气黑烟来。

  「哇!怎么这么呛!」小妍一直在一旁满带好奇地看南成宰生火,被黑烟一
呛,立刻抗议起来。

  「不对,应该是烟囱封着……」南成宰在走廊四周上下找着什么,不过光线
很暗,他找了半天才在土灶上方靠近屋顶的地方发现一个插在墙里的薄铁片,他
赶紧把那铁片抽出来,下面的土灶果然慢慢没了黑烟,那些木柈子也渐渐燃烧起
来,南成宰又找到几块煤饼压在熊熊燃烧的柴火上,煤饼也慢慢开始燃烧起来。

  「呀!你怎么知道有这么个机关?」小妍满脸好奇的问。

  南成宰得意起来,有些炫耀的样子说:「小意思,这算什么……」

  看着炉灶里的火苗渐渐升腾起来,热量也慢慢地弥散开来。

  朴老头已经去了好半天,房子里始终没有电,不过现在橙红色的炉火在我们
面前闪耀跳动,暖暖的热量逐渐放射出来,让我们三个潮湿的衣服上都开始蒸腾
起白色的水汽来。

  「真暖和……能烧点热水喝吗?」小妍问。

  南成宰正要起身,房间里的灯终于亮了,虽然只是一盏被熏黑的低度数白炽
灯,不过这昏黄的光亮还是照亮了我们这条拥挤的走廊。

  靠后窗的窗台上有个黑漆漆的烧水壶,南成宰拎着那水壶重新走进雨里。

  「喂……你身上的衣服也是我的,你要赶紧脱下来,烤烤火身上暖和了,就
没那么难受了。」小妍现在好像没有在山谷里那么怕我了,现在已经可以很平和
的关心我了。

  我没法动,但是我注意到木柈子里有的上面缠着一些细铁丝。

  按照现在小妍对我的误解,她一定不会帮我这个杀人犯的,我必须要靠自己
解困了。

  那些细铁丝应该对我会有帮助,可是我怎么才能拿到它呢?

  「我帮你脱大衣,但是你不要乱动,好不好?」小妍抿着嘴巴问我。

  我赶紧点点头。

  我靠在墙边她是脱不下我身上的大衣的,她来拽我大衣的时候,趁她用力拽
我的档口,我就势往前一倒,直接把上身扑在炉子边上的柴火堆上。

  「你这人……」小妍有些埋怨地拽我起来,我已经用嘴巴叼住了一根缠着铁
丝的木柈,一甩头把那木头扔到了我这一侧的墙边。

  我重新坐起身,使劲朝那块木柴的方向挪了挪身体,像是在调整自己烤火的
姿势一样,侧身倒在炉子前的地上,用身体挡住了那支木柈子。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