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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花淫贼历险记》22-24

fu44.com2014-06-19 15:39:43绝品邪少

      第二十二回 丑六枝乘乱淫新娘,酸管家成了替罪羊  贺新郎·洞房夜  堂上樽杯列,晕乎乎、烧腑灼咽,脸烫皮热。  笑颜强堆疲应付,心里偷思嫩穴。  手端杯、行淫情切。  醉眼寻机窥屋外,满天云,夕阳红如血。  神志恍,步履跌。  推门欲语卷僵舌。  晃悠悠,东撞北摸,捉怩抓捏。  玉体飘香怀中搂,岂知花心被窃。  探秘处、苞开蕊裂。  指尖碰红汗淋淋,是何人、敢将娇娃亵。  一腔忿,向谁泄?  且说新郎倌连喝了三碗酒水,在众人的嘲笑声中摇摇晃晃地摸向洞房,推开房门,但见房间里红烛闪烁,烟香缭绕,新娘子顶着红盖头,盘着双腿,腿上则覆着软绵绵的锦被,正静静地「坐福」呐!  听见房门的响动声,新娘子不知是羞涩还是紧张,披着大红袄的身子向后退缩而去,飘忽不定的烛光突然带来一股迷人的脂香,令新郎倌精神为之大振,醉意消散了许多。  新郎倌蹑手蹑脚地爬上土炕,方才发觉锦被有些凌乱,甚至还有许多重压之下才能产生的褶皱,新郎倌也没作多想,认为这是新娘子「坐福」压迫所致。嘿嘿,望着满是褶皱的锦被,新郎倌暗中念叨着:好沉的大屁股啊!  一边想着新娘子的肥屁股,新郎倌一边翻弄起被角来,正欲好生整理一番,不料,一只白嫩的小脚丫探出锦被,轻轻地刮划着新郎倌的手背。新郎倌窃喜,挑逗般地触碰一下,新娘子娇羞地将香脚收缩回去,新郎倌哪里肯放,手掌顺势溜进被窝。  呵呵,好家伙,娘子已经宽衣解带,赤裸着滑溜溜的大腿,直摸得新郎倌兴奋难当:「娘子!」  新娘子温暖的大腿撩起了新郎倌的情欲,他再也不能自己,一边继续揉抚着新娘子的光腿,一边将身子凑拢过去,热烘烘的面庞贴在新娘子涂满脂粉的脸蛋上,感受着美妙的软绵和沁人心脾的淡香。不知是紧张还是害羞,新娘子急促地呼吸着,丰满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燥热的粉腮假意躲避着新郎倌的亲吻。  「嘻嘻!」摸索之中,新郎倌的手掌理所当然地溜进新娘子的胯间,那里是如此的诱人,令新郎倌朝思暮想,而此刻,幸福的新郎倌终于亲手摸到了这企盼以久的神秘之地。  新郎倌的手掌轻抚着绒毛附着的肉包,手指撩拨着那对湿漉漉、骚哄哄的细肉片,新娘子依然顶着盖头,白嫩嫩的双腿本能地夹紧,她夹得越紧,新郎倌探摸的欲望也就愈加强烈。  那肉片似乎有着无限的魔力,让新郎倌永远也抚摸不够,于是,他咬着牙,插在新娘子双股间的指尖奋力地向下搅抠着:「亲爱的,松开点,嘻嘻,让我摸摸,让我摸摸呗!」  「你好烦啊!」新娘子无奈地挪动一条大腿,新郎倌的指尖「哧溜」一声探进了水淋淋的美穴里,立刻快速而又激动地抽送起来,发出「叽吱、叽吱」的淫声,新娘子不可自抑地仰面长叹了一声,胸脯起伏得更加剧烈了:「哎哟……哎哟……你轻点啊!」  哪知,呻吟之中,新娘子突然冒出一句让新郎倌莫名其妙的话语来:「你烦不烦啊?天还早着呐,你咋又回来了,你有完没完啊?烦人!」  「啥,你说什么?」新郎倌有些纳闷:「谁来了?我忙活了一天,光顾着招待你们娘家客了!这才脱身,我这是第一次进洞房来啊!」  「什么!」新娘子大吃一惊:「你没来过?」  「没有,我一直在忙活着!」  「啊,我的天啊!你是谁啊?」新娘子闻言,「啪」地掀起红盖头,一脸惊讶地盯着新郎倌,继而,目光落在新郎倌的姆指上,「你、你……」新娘子一把拽过新郎倌的手掌,反复察看他的大姆指。突然,新娘子推开新郎倌的手掌,苦涩的泪水夺眶而出:「不,不是你,你是新郎么?」  「啥,」新郎倌更加费解了,他指着胸前的大红花:「我不是新郎,那谁又是呐?」  「哎呀,弄错了,全弄错了,我……我被人骗啦,呜呜呜……」话没说完,新娘子抚面痛哭了起来,同时,双腿绝望地蹬踹着:「完了,完了,我没脸作人喽!呜呜呜……」新娘子踢翻了锦被,露出光溜溜的下身。  新郎倌似乎明白过来,一把拽过新娘子坐在屁股下面的正方形白布,只见上面鲜血斑斑,新郎倌的脑袋「嗡」的一声,知道在混乱之时,自己的媳妇已经遭到他人奸污。  他手指着白布上的血渍,哆哆嗦嗦地问新娘子道:「这,是谁干的?」  「呜呜呜……天刚黑下来的时候,有一人摸进屋来对我轻薄,我还以为他、他……嗨,他的姆指上生着一根多余的小手指,呜呜呜……完了,羞死了,我没脸见人喽,呜呜呜……」  「啊——」新郎倌气得一蹦三丈高,醉意尽无,他拎着白布呼地冲出洞房,怒不可遏地扑向自己的管家,也就是那个生着多余指头的中年男子:「走,与我见官去!」  「嗨呀!」听罢少爷的简单述说,全场哗然,一道道鄙视的目光如针芒般地刺向中年男子。  「一个管家,竟然能做出这等事情来,你还是不是人啊?」  「阉了这个家伙!」  「我早就看出来他不是个好鸟,满嘴的淫词,一天到晚不谈别的,女人、女人的简直挂在了嘴边!」  「……」  「我、我……我平时是愿意开开玩笑,说点笑话,可是……」  管家感到事态严重:「少爷,我……我什么也没有做啊,我一直忙活着招待娘家客人呐,大家伙可以给我作证,我一直忙着陪客人喝酒啊!」  「哟!」餐桌上的众人一轰而散。  「谁给你作证啊,你少来这套!」  「是啊,这种事情怎么作证,出去撒泡尿的功夫也办完了!」  「……」  「你、你、你们……」管家气得嘴唇发紫,见没有人肯为自己作证,于是,手指着天棚:「少爷,我、我……我向天发誓,如果我做了那种事情,天打五雷轰!嗨,这是哪跟哪啊,开开玩笑,就惹出这么大的乱子来!」  当新郎倌揪着中年管家的衣领,吵着闹着要去官府时,望着管家那可笑的六枝,阿二已经明白了几分,他刚放下酒碗,娘家客们已经蜂涌而上,无数只铁拳击打在管家的脑袋瓜上。  「好个缺德带冒烟的家伙,打死他!」  「废了他!」  「大家别打了,把他揪到衙门去,让县太爷给个公断!」  趁着混乱,平安侯溜出屋子,头也不回地跑出小村子:这种事情一定是二背兜干的,他妈的,绝对跑不了这个卖切糕的!  溜出已经炸开锅的小村子,阿二星夜赶往大车店,他喊醒了店老板,打开房门,深一脚浅一脚地摸进大通铺里,仔细察看着一字排开的脑袋瓜,漆黑之中,好半晌也没有看见六枝那颗奇丑不堪的老鼠脑袋。  平安侯怎么也没想到,从小村子出来,当二背兜摸回到大车店时,大通铺早已人满为患,想塞进个人去,似乎比插根筷子还要困难许多,二背兜正苦于找不到睡觉的位置。  一个伙计突然来了尿意,吃力地钻出大通铺,比老鼠还要机灵的二背兜见状便乘虚而入,「哧溜」一声钻空而进,立刻被众人压挤到棉被里,平安侯若想找到他,着实不太容易!  二背兜挤在人堆里,很快便睡死过去,发出震耳的酣声,嘴角流着恶心人的涎液,脸上浮现着无尽的得意之色,仿佛仍然沉浸在无限的因误奸新娘子而带来的愉悦之中。  话分两头,且说那爆豆般的鞭炮声将二背兜吸引过去,他从饭店的窗户里跳出来,立刻混杂在人群里,随着人流又贼头贼脑地溜进村庄里。二背兜最喜欢这种混乱不堪的婚庆场面,一来可以免费地大饱一番口福;二来还可以乘着混乱偷些东西;三来么,如果有可能,还可以溜进洞房里,藏在婚床下或者是衣柜里,以及其他可以匿身的地方,偷窥偷听新婚小夫妻的花烛之夜以及窃窃的私语声。  当娘家客各找位置坐下来用餐时,二背兜则左右环视着,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什物,来个顺手牵羊,据为已有。于是,他走出王家又迈进刘家,犹如一只过街老鼠,满村庄乱窜,无意间便窜到了装修一新的洞房里,昏黑之中,二背兜撅着尖嘴,瞪着鼠眼,希望有新的发现。  由于是在北方的农家均是土炕,六枝没有办法钻竹床了,便像只老鼠似地贴着墙根满屋子乱窜。  「谁啊?」炕上传来新娘子娇滴滴的嚷嚷声,同时,一股诱人的脂香扑鼻而来,二背兜猛然一激泠:坏了,让人发现了,这可怎么办!  「才什么时候啊,你就进来了,也不知道好生陪客人!真不懂事理!」炕上的新娘子低沉地嘟哝着,此话突然提醒了二背兜:嘿嘿,看来,新娘子把我二背兜当成新娘倌了,呵呵,既然如此,我何不顺水推舟呢?  想到此,二背兜色胆陡增,对屋内的杂物全然失却了兴致,他笑嘻嘻地爬上土炕,伸手便欲揭下新娘子的红盖头,新娘子慌忙用手按住:「不么,不么,人家不好意思么!」  呵呵,二背兜色心大喜,既然新娘子不让揭盖头,他也不难为人家,而是嘻皮笑脸地坐在新娘子的身旁,时而摸摸新娘子的细手,时而捏捏新娘子的大腿,一刻也不能安分。在二背兜的挑逗之下,新娘子左躲右闪,脑袋沉沉地低垂着,红盖头遮住了大半个胸脯。  二背兜将手掌探进盖头里,欲抚摸新娘子的胸部,新娘子本能地抬起手臂,抵挡着二背兜的轻薄:「去,去,才什么时候啊,你忙的是啥啊,外面都是人,让人家撞见可咋办啊,寒碜死了!」  新娘子不让摸,二背兜哪里肯依,推搡之中,新娘子一把拽住了二背兜生着六枝的大姆指,心中暗暗叫苦:唉,苦也!你瞅我的妈妈哟,咋给闺女找个六枝啊,害碜死人了,以后回娘家串门,闺女咋好意思往庄子里领啊,让人看见,笑话死我喽。唉,这一定是我的爸爸贪图人家的彩礼多吧?唉,你们为了多得几个彩礼钱,可苦了闺女的幸福生活啊!  女人终究撕扯不过男人,二背兜很快便将新娘子按倒在土炕上,手掌生硬地松脱着新娘子崭新的花绸裤子,挣扎之中,新娘又碰到那根多余的六枝,她叹了口气: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如此,管他什么六枝、七枝的,认命了吧,无论嫁给谁,早晚都是这么回事!  「别,你忙的是什么啊!」  二背兜粗野异常地扒掉了新娘子的裤子,掏出鸡鸡正欲无礼,新娘子仰着身子,盖头扣住面庞以及大半个上身,拽扯之际,她的手背无意间刮在二背兜的鸡鸡头上,新娘子猛一激泠,面庞一片炽热,她将小手伸进嫁妆里,熟练地掏出一块正方形白布,然后,欠起屁股将白布平展在身下:「别乱动,等我铺好的!小馋嘴!」  当地习俗,铺白布验处女血,是新婚之夜必须履行的一道非常重要的手续。再激动,也不能忘了铺白布;再忙碌,白布也要铺得平平展展。  洞房之夜,红烛灯下,新嫁娘将自己的身子完好无损地奉送给新郎倌,一块小小的白布,却是一张意义深远的证明书,上面鲜红的血渍无言地证明着一个芳龄玉女纯洁的过去。  第二天,新郎倌会将沾满处女血的白布无比骄傲地悬挂在自家的篱笆墙上,四方邻居,乡里乡亲纷至踏来,或叉着腰,或操着手,或倒背着双臂,一张张表情复杂的面庞盯着白布,既充满了羡慕又流露着妒忌。而一双双狡诘的眼睛则放射着挑剔、甚至是吹毛求疵的光芒。  「哟,好浓的血啊!太厚了点吧!」  「好啊,血浓点好哇,说明身体壮实啊,这闺女啊,搭眼一看就是个好身子骨!将来准能生养出好多大胖小子!」  「是啊,瞅那腰板,铺扇大身的,将来一定是个当家持内的好主!」  「哼,谁能淌这么多血啊,一定是自己沫上去的吧!」  「是啊,这也没准啊!」  「不知道别瞎说,惹出事来,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是啊,这种事情可不是瞎说的啊!」  农家娶亲喜洋洋,近邻远乡坐满堂。  彩灯灿灿檐上挂,窗前对贴粉鸳鸯。  新娘披红炕中坐,六枝鼠窜进洞房。  来早不如来得巧,鲜花一朵我品尝。  而此时,糊涂的新娘子却将自己最宝贵的、宝贵的不亚于生命,或者说是第二生命的贞操奉献给了未曾相识的瘪三无赖,一个六枝的光棍汉!是悲哀乎?还是可怜乎?抑或是可笑乎?  且不管新娘子是什么乎,瘪三二背兜可绝对是乐不可支乎!或者是得意忘形乎。望着眼前鲜嫩无比的处子穴,兴奋之余,二背兜居然不知所措了:难道这是真的么,我二背兜也有今天么?一个铜板没花,便玩了如花似玉的处女?  搬着新娘子两条白生生的大腿,光棍汉的确昏昏然起来,望着胯下绒毛稀疏的肉包包,二背兜感慨千万。为了这个肉包包,穷光蛋彻夜难眠,如煎似熬;为了这个肉包包,丑光棍走村串巷,扒窗户、掰门缝;为了这个肉包包,二背兜省吃俭用,从牙缝里挤银子;为了这个肉包包,六枝豁出性命做杀手,以得点银子解旷日之渴,泄久闷之货,虽然收下的是假银子。  而今天傍晚,二背兜不费吹灰之力,一个鲜活的、未曾开垦的处女地便豁然摆在自己的眼前,真是费尽千般力,毛亦捞不着;性福从天降,鲜屄粉穴送上门啊!  轻轻分开两条又薄又湿的肉片片,一个粉溜溜的小孔洞呈现在二背兜的色眼之前,令六枝愈加激动万分。如此鲜嫩的小肉洞,永远都是穷困潦倒的光棍汉还是第一次鉴赏,那份晶莹;那份水灵;那份娇嫩,活脱脱一枚骚香流溢,细毛附着的仙桃子,指尖一碰便漫出汩汩的汁液。  二背兜那粗糙着的、生着硬的手指背刮划数下,小孔洞便可爱地收拢起来,欢喜得丑六枝甚至有些舍不得再粗野地揉抚下去了!  好嫩的小屄啊,扒开肉片,二背兜发出由衷的感叹,过去,在原始的欲火烧灼之下,为了排遣行将胀裂阴囊的臭精,二背兜施展着种种伎俩,与村子里的老娘们周旋着。这些老娘们也不值钱,一块铜板,便可以解开裤子,让光棍汉瞅一眼毛茸茸、黑乎乎的胯间,如果再追加一块皮糖,二背兜便可以美不滋地摸上几下。  可是,令六枝懊恼不已的是,这些老娘从来不干真格的,顶多帮助光棍汉打打手枪而已。哼,瘪三心中忿忿地骂道:有什么了不起的,卡巴裆夹个紫茄子就他妈的洋啦洋啦的,哼,瞅你们一个个那个熊色吧,毛屄骚哄的,熏得老子真打踉跄,你看看这小嫩屄,水汪汪,鲜灵灵,真是没得说了。  人家还一分钱不要,免费让咱玩,哟呀,不一样就是不一样!真爽啊,真滑溜啊!  二背兜的鸡鸡昂然顶进新娘子的处女穴,新娘子「哎哟」一声,美穴可怜巴巴地呻吟着,继而紧绷绷地闭合起来,死死地裹住二背兜的鸡鸡,将一种无法形容的快意传向二背兜的周身。  二背兜咧着大嘴,面庞发烫,双眼发直,满腔的色血呼地涌上脑门,那份感受,较之于让老娘帮助自己打手枪,不知要强出多少倍去。  当二背兜的鸡鸡从新娘子的美穴里抽拽出来时,上面沾着鲜红的血迹泛着淡淡的骚腥味,再看看骤然空旷下来的美穴,不停地滴哒着殷红的血渍,为了再次获得那种稍纵即逝的快意,二背兜胯间向前一挺,鸡鸡又顶进新娘子的美穴里,「哼哧哼哧」地抽拉起来。  新娘子平静地仰躺着,任由二背兜造次,当六枝发疯般地大作起来时,她甚至舒展开双臂,向侧一扬,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架势:人生不就这点事么?有啥不了起的,更没有什么神秘的!  新娘子过度的平静却令二背兜深感不安起来,望着身下四仰八叉的新娘子,二背兜又狠狠地鼓捣一番,然后,抽出沾满处女血的鸡鸡,一头扑在新娘子的胯间,扒开肉片,仔细地欣赏起来。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二背兜扒着新娘子的美穴正看得出神,新娘子的腰肢突然抽搐起来,继而,便传来嘤嘤的低泣声:这是一个纯朴的村姑对失去童贞永远的而又无奈的惋惜!方才那种无所谓的样子,恰恰说明了村姑对这份贞操的无比珍爱。  正如同一个行将赴死的人,尽管对生命无比的眷恋,却还要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英雄气慨来!  「嘿嘿,」下流的、比动物强不了多少的二背兜怎能体会村姑此刻复杂的心境呐,他的兴致全在新娘子的胯间。只见他一边色迷迷的盯着新娘子残破的、鲜血滴淌的美穴,一边粗野地抠搅着,发出低级的淫笑声:「嘿嘿!嘿嘿……」  抠挖、搅捣之际,二背兜的嘴唇无意间碰到新娘的细绒毛上,一种异样的感受令二背兜停下手来,捧住新娘子的屁股,贪婪地吮吸起新娘子柔美的性毛来。  新娘子丰满健康的皮肤发散着怡人的温热,亮晶晶的绒毛沾附着少许血滴以及清醇的分泌着,飘逸着诱人的浓香,吮得六枝淫念骤起:哇!真没想到,女人的屄毛也是如此的奇妙不无比。  二背兜越吮越上瘾,越上瘾越疯狂,他索性扒开新娘子的美穴,毫无廉耻地吮吸起鲜血与分泌物构成的液体来,一边吮着,一边用手指抠掏着,下作地吞咽着:「哇!真好玩,好细好滑溜啊,啊,好,好!」  二背兜捧着新娘子的屁股,正「吧叽吧叽」地狂吻着,贪婪地吮吸着清纯的津液,突然,一只强有力的手掌揪住他的衣领,二背兜吓得一激泠:完了,真正的新郎倌来了,完了,我这个李鬼被抓个现行,死定了!  「大爷,饶了我吧,」二背兜松开新娘子的屁股,惊慌失措地挣扎着:「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起来!」阿二狠狠地狂抖着二背兜,六枝终于睁开了眼睛,依然是惊魂不定:「我、我、我……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怎么回事,谁在吵啊?」二背兜的叫声将大通铺上的客人惊醒了一大半:「谁在说梦话呐?好讨厌啊!」  「他妈的,」见左右的客人无不充满迷茫地盯着阿二主仆,平安侯一把按住二背兜的臭嘴,恶狠狠地骂道:「他妈的,你又做什么恶梦了?瞎吵吵个什么,还不快点起来,跟我赶路去!」  「是,是,老爷,我起来,我走!」二背兜知道自己险些说走了嘴,他惶惶披上衣服,跟在主人的身后走出大车店。  平安侯一把揪住奴仆的衣领:「瞅你做得好事吧,人家已经见官去了,你还不快跑,等着官家来抓你啊!你的脑袋还想不想要了?嗯,蠢货!」  「老爷,我走,我这就走!」  二背兜胡乱系好衣服,挎上搭袋,牵来自己的毛驴,跟在阿二的马后,头顶着月亮,匆匆溜出小镇子。  六枝夹着驴肚子,得得得地奔跑着,拂晓的黑暗之中,二背兜仍旧沉浸在昨天傍晚的疯狂之中:那真是太幸福了,是我二背兜一中最美好,最难忘的时光!  每念及此,二背兜总是充满激情地嗅闻着自己的手指,从那尚未彻底消散的骚味中,获得一点可怜的快意,在那如丝如缕里的快意之中,六枝痴呆呆地眯缝着老鼠眼,新娘子的大腿,屁股,美穴……从眼前一一飘浮而过,有的时候,六枝真想伸出手去一把搂进怀里。  可是,二背兜认为这是徒劳的:唉,我的小美人,你真是可望而不可及也!  「豆——腐!」  浓密的晨雾之中,从小镇的巷口里闪出一个模糊的人影,手推着小车向阿二主仆走来:「豆——腐!」  「哎,拣块豆腐!」  一个早起垂钓的老者扛着鱼杆,拦住了豆腐匠,两人似乎很熟悉,一边挑拣着豆腐块,一边唠起了家常。  「听说张家村出了一件热闹事,新娘子让别人乘机给占了便宜?嘿嘿,这年头,什么下三滥的人都有啊,真是人心不古喽!」  「听说是管家干的,新娘子说她摸到了六枝,而张家村里只有管家自己是六枝,得,管家这回是有嘴说不清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喽!」  「哟,」听见两人的交谈,二背兜吓得哆嗦起来,胆怯地绕到主人的马侧,平安侯瞪了他一眼,「啪」地抽了马屁股一下,鞭梢故意撩向六枝的脑门,二背兜痛得尖叫一声,捂着额头,「哎哟哎哟」地逃向暗处。  晨雾渐渐飘散而去,一轮红日冉冉升起,阿二主仆两人一前一后地行进在大路上,朦朦胧胧的前方传来时起时落的哭泣声,骑在马背上的阿二极目远眺,但见一队身披麻布的送葬队伍由远及近,哭哭泣泣而来,一辆马车拉着红通通的棺椁,一个满脸稚气的男童头系白布条,手执白幡端坐在棺椁前。  二背兜登时精神大振:「老爷,起草出门便遇见送葬的队伍,这可是好预兆啊,今天一定会有好事啊!」  「滚你的吧!」平安侯骂道:「跟你在一起,还能有什么好事!」  「嘿嘿,」二背兜嘟哝道:「早晨出门遇见送葬的,绝对是好预兆,这是老人们说的啊!」  「唉,」望着眼前的二背兜,阿二颇有感慨地说道:「看来啊,我不仅是你的主人,更应该是你的师父!」  「哦,」六枝不解其中之意:「师父?请问老爷,此话怎讲?」  说话间,拉着棺椁的大马车从阿二主仆的身旁「哗愣愣」地驶过,在马车的后面,几个年轻人搀扶着一个痛哭不止的老太婆,三、五个家庭妇女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劝慰的话。而老太婆根本不予理睬,在年轻人的拽扯之下,声嘶力竭地叫喊着:「儿媳啊,你这是何苦啊,这也怨不得你啊,你为什么要走此绝路啊?呜呜呜……我的儿媳啊!……」  听见老太婆的念叨声,二背兜吓得一吐舌头,阿二站在路边撇了六枝一眼,似乎在说:瞅瞅吧,闹出人命了不是?  二背兜怔怔地目送着棺椁:哎呀,小娘子,你这是何苦啊,为什么要死啊?好可惜啊,如此年轻的小娘们,如此出色的小嫩屄,从此就要埋入地下去化为粪喽!  望着二背兜既冷漠又惋惜的神情,阿二突然找回了自己当年的切身感受:哼哼,真是无独有偶,又一个大淫贼就要横空出世了!想到此,不知是感慨还是妒恨,平安侯「嗖」地扬起马鞭:「驾——」平安侯策马扬鞭,「哒哒哒」地飞驰而去,二背兜双腿夹着驴肚子,紧紧地尾随着:「快,快,笨蛋,快点跑,别他妈的偷懒!」  平安侯懒得理睬六枝,仿佛故意想甩掉他,「哒哒哒」地飞驰着,二背兜也不敢言语:跟上,跟上,千万可别掉队啊,只要跟上平安侯,我就有土地了,就有庄园大宅了!  当太阳高悬在空中的时候,阿二主仆汗流浃背地跑进了县城大门,平安侯已是饥肠辘辘。正思忖着去哪家饭店用午餐,突然,身后锣声骤起,继而便是役卒的嚷嚷声:「闪开,闪开,别他妈的挡道,闪到一边去!」  阿二扭转马头,只见从巷口里涌出黑压压的一群人来,七嘴八舌地簇拥着一辆囚车,再看囚笼里的人犯,阿二不禁大吃一惊:原来竟是那个酸腐的管家,他的身子钉死在木笼子里,仅露着满是血污的脑袋,双手双脚戴着沉甸甸的镣铐,面无表神,目光呆滞。  「哎哟,要杀人了!」  「他犯了什么罪啊?」  「啥,他奸淫了新娘子,新娘子害羞,没脸见人,吊死了。这家伙可真不是人,该死,该死,应该剐了他!」  「不,应该剥皮,呸!恶棍!」  「色鬼!」  霎时,人群骚动起来,纷纷遣责管家的恶行,一时间,碎石块、烂瓜果一股脑地抛向管家。管家目不旁视,一双绝望的眼睛木讷地凝视着苍天:冤啊,老天爷,我真冤啊!  贫嘴是非翻,嚼舌生流言。  岂知多一指,招来亡命冤。  「走吧,还瞅啥啊!」二背兜牵着驴头,乐颠颠地观望着,平安侯告戒道:「他是替你抵罪了,你不快跑,还有闲心在这里看热闹。唉,你这种人啊,我应该说你什么才好呐?」  「老爷,我看了!」六枝扭转驴头:「老爷说得对,应该趁早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呵呵,」一边跑着,平安侯一边用讥讽的眼神望着二背兜:「行啊,真看不出来,你不简单啊,有两把刷子,这不也折腾出一桩冤死两条人命的大案子来了,行,依我看啊……」阿二抬头仰望着天空,扔出一句让六枝摸不着头脑的话来:「你再这么折腾几回,就完全有资格入伙了!」  「入伙?」六枝牵着驴头,傻怔怔地望着主子:「老爷,入什么伙啊?」  「呵呵,」阿二冲二背兜神秘地一笑:「现在不能告诉你,你继续表现吧!如果表现得出色,自然而然地就入伙了!」  出得城门,主仆二人且走且聊着。日出便有日落,循环往复,永无休止,这不,天色又昏暗起来,阿二催促着六枝,决定在天黑之前一定要赶到驿站去,于是,主仆两人加快了速度,一个策马扬鞭,「哒哒哒」地奔跑着,一个夹着驴肚子,「得得得」地尾随着。  前方不远处,在一片茂林的边缘,豁然出现一条叉路口,平安侯勒住马头,面露难色:「吁——二背兜!」阿二问六枝道:「喂,你知道不知道,应该走哪条路哇?」  「这个么……」六枝也迷茫了,他摸着下巴,瞅着缓缓分叉开的道路沉思起来:「是呀,这路应该怎么走呐?」  「嗨,笨蛋,还是让我看看吧!」阿二策动坐骑走下公路,登临高处,翘首以望。看了好半晌,平安侯虽然没有辨别出方向来,却有了意外的收获,只见从密林间,从叉开的公路上走来一位骑毛驴的少妇。呵呵,平安侯暗中发笑:我阿二这是什么命啊,无论走到哪里,便有女人送上门来!这不,她来了。  白云朵朵天上飘,鸟儿啾啾落树梢。  轻风拂面送脂香,毛驴驮来美人妖。  窕窈粉黛人痴醉,搂在怀里乐陶陶。  快马加鞭奔驿馆,亲嘴打洞又吹箫。  「大哥,」阿二正瞅着女人想入非非,骑驴的少妇已经走到了路口,望着叉道,她也糊涂起来,沉吟了片刻,红着面庞凑向阿二道:「去杨各庄应该走哪条道哇!」  阿二不知如何作答,是啊,自己还找不到路呐,又如何给他人指路?平安侯手抚着下巴,眼角以淫贼特有的目光审视着驴背上的少妇。从面相上看,少妇二十几岁,体态娇小,皮肤白净,一身地道的农家妆束。  淫贼又仔细地扫视着少妇的脸蛋,弯似叶片的眉毛、细如窄缝的双眼、小巧的鼻子尖、清秀而又洁白、略带着莫名的忧伤,脂粉微涂的嘴角可爱地蠕动着,仿佛在可怜巴巴地乞求着:大哥,告诉我,杨各庄怎么走哇?  「老妹,你是从哪来的啊?」没容阿二作答,六枝突然插言进来,一双色眼直勾勾地盯着少妇,少妇羞涩地扭过了脸去,向来路呶呶嘴:「呶,那边,韩家庄。就是这样!」  「哦,」听罢少妇的话,六枝又辨别一下方向,心里终于有了底,他嘿嘿一声冷笑,冲少妇以及主人道:「这边,我知道了,往这边走!」  「对么?」少妇有些迟疑,六枝拽了一把她的毛驴:「没错,跟我们走绝对没错,我做买卖时去过杨各庄,走的就是这条路!嘿嘿,娘子,跟我们走吧!就是这样!」  说罢,六枝绕到了少妇的驴屁股后面,不怀好意地驱赶着毛驴。阿二看在眼里,全然明白了六枝的用意,于是,他策马来到六枝的身旁,冲着比自己还要好色的奴才悄声说道:「小子,怎么,你的鸡巴又他妈的痒痒了?」  「嘿嘿,老爷!」六枝压低了嗓音,可怜兮兮地拱着双手:「这是给老爷您预备的,走了这么多天路的,老爷一直没有个解闷的玩意,奴才实在看不过去,老爷,等到了地方,你且领着她住在驿馆,而我还是与平常一样,住大车店!就是这样!」  「呵呵,」平安侯报之一笑:「谢谢你的孝心!你还他妈的不错,心里总算还装着老爷我呐!可是,」为了考核六枝骗人的伎俩,阿二突然摊开双手:「老爷我是有心了,可是,人家愿意不愿意啊?」  「老爷,」六枝一脸淫相地瞅着平安侯:「老爷大可不必多虑,这点小事,就包在奴才的身上了,一俟到了地方,哼哼,就由不得她了,不是她愿意不愿意的事喽,嘿嘿!老爷,」说到此,六枝扫了一眼前方的少妇:「这小娘们长得真是不赖啊,老爷,今天晚上,搂着这个小娘们,您老一定是又舒服又开心啊,呵呵!」  说罢,六枝双腿一夹驴肚子,心急火燎地赶上少妇,「老妹,」假惺惺关心道:「天已经黑了,你怎么一个人赶夜路哇?」  「唉,谁说不是呐!」少妇答道:「我这是从娘家来,夫君接我回家,走到半路,遇见了几个要好的朋友,就在路边的饭店里喝起酒来,这一喝就是没完,我可等不及了,就自已先走了。夫君说他随后就会赶来的,可是,这么久了,还是不见他的影子,唉,准是又喝多了,这个大酒包,一看见酒就没命!比见到亲娘还要亲!哎呀,不对啊!……」  少妇突然嚷嚷起来,同时调转驴头:「不对,走错了,完全错了,这哪里是扬各庄啊,杨各庄可不是这个样子!杨各庄是个小村子,哪里有什么驿站啊!」  傍晚时分,驿馆门前的街路上车水马龙,南来北往、东行西去的各级官员纷纷在此下塌歇息,于是,与之相关的诸业便空前兴盛了起来。放眼望去,在驿馆的周围,酒肆饭局、青楼娼寮比比皆是,花枝招展的妓女毫无廉耻地当街拖揽生意,浓妆艳抹的窑姐妖冶异常地招摇过市。  「老妹,」六枝勒住驴头,一脸淫色地横住少妇的去路:「天都这么黑了,你还能去哪啊?如今的社会治安这么不好,到处都是土匪,每天都会发生许多杀人越货、强奸妇女、拐卖儿童的案件,难道,你想被土匪强去做压寨妇人啊?嘻嘻。」  说着,六枝拽过少妇的缰绳,色迷迷地笑道:「走吧,跟我家老爷走吧,我家老爷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啊,他可是侯爵啊,不仅有大片的封地,怀里还揣着皇上的圣旨。嘻嘻,老妹,跟了我们老爷,保准你吃香喝辣,一辈子尽享荣华富 贵!就是这样!」  「你,你,我,我。」六枝软硬兼施,连哄带骗地将少妇拽进驿站,然后,又将自己的毛驴与少妇的毛驴栓系在同一根栓马柱上。  当六枝纠缠着少妇时,平安侯跳下马来,手拽着缰绳,始终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目睹此情此景,不禁暗叹道:这小子,绝对是个做淫贼的好坯子。  「啊,不好了,」阿二正冷眼旁观着六枝,突然间,身后响起尖厉的叫声:「狼——狼——有狼!」  「什么,狼?」驿馆前顿时混乱了起来,窑姐们四处逃窜:「不好了,狼来了!快跑啊!」  「狼?」望着乱纷纷的人群,平安侯茫然起来,四下环顾着:「狼?狼在哪啊!」  「胡闹,哪来的狼啊!」又是一阵女人的嚷嚷声,驿馆的门前终于平静了下来:「呵呵,是不是看花眼了,看到大色狼了?」  「老爷,」六枝可没有闲心找什么狼,他也不怕狼,自己就是一条十足的大色狼么!系好自己与少妇的毛驴,六枝又殷勤地拽过主人的马缰绳:「下来啊,想啥呐,小娘们已经让我弄进驿馆啦,请您老下得马来,进得驿馆去,慢慢地消受吧,嘿嘿!就是这样!」  这正是:  世间自古流氓多,阿二桑冲与六枝。  各路淫贼竞身手,神州大地任我驰。  阿二点高封侯爵,桑冲倒楣遭戳尸。  今朝六枝又登场,福兮祸兮尚不知。      第二十三回 俏珍珍妖眼识色狼,老鸨母娼寮招快婿  驿馆披夜幕,月光洒街路。  描眉画眼后,且在门前伫。  来往络绎间,老爷请止步。  骚首又弄姿,骂俏又吃醋。  生存谈何易,酸楚向谁诉?  为得几铜板,宽衣解裙裤。  人间世态炎,嫖客最厌恶!  不知今夜里,会遇何等物。  毛驴噅噅叫,无赖缠少妇。  忽见大灰狼,狰狞犹可怖。  珍珍失魂落魄地跑回娼寮,见得老鸨,上气不接下气地喊叫起来:「妈妈,不好了!狼来了!大灰狼来了!」  「咋啦?狼?哪来的狼!」老鸨对珍珍甚为了解,平日里总是疑神疑鬼,冷不丁便会冒出一句让人莫名其妙的话来,这不,她又犯疯了。于是,老鸨以训斥的口吻道:「珍珍,你不安心做生意,空手跑回来做甚?」  「妈妈,」珍珍呼呼地喘着粗气:「闺女准时去上岗,徜徉驿馆受风凉。岂知生意没揽到,突然撞见大灰狼。」  「啥?」老鸨面呈不悦之色:「驿馆前热闹的很,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哪里来的狼啊,即使真的有狼,再借给它几个胆子,它也不敢往人群里跑哇,它不想活了?珍珍,是不是你想偷懒,不愿意做生意啊?」  「妈妈,」珍珍坚信不移:「真有的狼,闺女看得真真切切!」  「哦,我去看看。」于是,老鸨嘟嘟哝哝地走出娼寮。珍珍胆怯地躲在她的身后,轻手轻轻脚地来到驿馆前:「妈妈,你看,那不是狼是什么啊?」  「狼?在哪啊,我咋看不见啊?」老鸨顺着珍珍手指的方向望去,哪有什么狼啊?只有一个牵着马匹,一身官员穿戴的大老爷,那便是阿二。「没有狼啊,那明明是人啊!珍珍,你可不要瞎说,看穿戴,人家可是朝廷的命官啊,再敢胡说,少心你的脑袋!」  「妈妈,他真的是狼啊,我咋看咋是狼啊,你咋就看不见呐?」  「我瞎,我看不见,可是……」老鸨手指着徘徊在驿馆门前待价而沽的娼妓们道:「她们呐,她们也瞎么?也看不见么?怎么大家都看不见,就只你看见狼了呐?怪哉!」  「妈妈,别的闺女我不晓得,我怎么看,他都是大灰狼!」  「哦,这是怎么回事。」老鸨虽然没有看见大灰狼,却发现了更为异样的景象,黑暗之中,在朝廷命官的头顶上,在苍茫的夜空里,点点的星宿构织成一幅不可如议的犬狼图形,闪烁着耀眼眩目的光芒。  「哇!」老鸨的黄脸唰地变成苍白色:「这是天狼星下凡人间了!闺女。」  老鸨的苍白脸又转为红灿灿的喜色:「咱们时来运转了,天狼星下凡人间,却让咱娘们遇见了,真乃前世之缘,三生有幸啊!快!」老鸨喜不自胜地令珍珍先回到娼寮去:  「闺女哇,你的好运来了,你的狼君下凡人间娶你来了喽,嘿嘿,你且回家耐心等待,妈妈帮你迎接女婿去!嘿嘿,嗳呀,这真是有福不用忙,没福跑断肠啊!嘿嘿,嘿嘿!真不容易啊,嘿嘿,嘿嘿!老爷,喂,老爷……」  老鸨一边神经质地嘀咕着,一边两步并作两步地跑向驿馆,阿二早已不见了踪影,老鸨索性钻进官驿:「老爷,老爷!」望着老鸨蹒跚的背影,珍珍不屑地嘟哝道:  「请神送鬼摇竹签,驱邪占卦烧纸钱。   今晚灵感又突发,胡言乱语疯癫癫。」  且说平安侯与六枝相继走进驿馆,掏出皇上的圣旨,驿站的小官吏,一个年愈五旬的老者慌忙下跪、叩首、作揖,并且一而再、再而三地给圣上请安,二背兜可有些不耐烦了:「嗨呀,少来点虚的吧,我说老头啊,赶快给我家老爷安排房间休息吧!」  「哎,好,好。」望着躲在墙角、满面绯红的少妇,老者全然明白了,在六枝的催促之下,他站起身来,冲阿二摆摆手,领着平安侯逐间房屋地查看着,诚慌诚恐地介绍着:「此地边远,条件很差,只有这么几间陋室,还请平安侯克服困难,将就一宿吧!」  「老妹,来啊,别不好意思啊,嘿嘿!」六枝拽着少妇,嘻皮笑脸地跟在后面,以为阿二不曾注意他,偷偷地抚摸着少妇的细手。  看过几个房间,平安侯均不满意,走来走去,阿二发觉有一扇房门,老者从未开启过,于是,他信步走了过去,老者面呈难色:「大人,那、那间房,是、是……」  「爸爸,谁来了?」老者正喃喃地低吟着,还没等阿二推开房门,「哗」的一声,房门豁然洞开,昏黑之中,闪出一位风姿绰约、骚情万种的漂亮女人来。  与别的女人完全不同,当她看见平安侯时,不仅丝毫也不回避,而是甚为大方地点点头,报以诱人的微笑。  老者斜了女人一眼:「女儿,快进屋去,休要轻薄,朝廷的侯爵在此!」  「啊,」女人先是一怔,继而秀美的杏眼立刻雪亮起来,非但没有进屋去,还索性掩上房门,径直走向阿二,非常温柔地施以万福:「贱妾韩香,给侯爵请安!」  「唉,」老者只好上前向平安侯介绍道:「这是小女,因她丈夫去广州做布匹生意,长年不归,也无书信,独自守着空宅多有不便,只好住在驿站里,一来给老夫烧火煮饭,二来她自己也安全一些。此举触犯了天朝大律,请平安侯念老夫有实际困难,圣上一旦怪罪下来,还要烦请平安侯在圣上面前为老夫解释解释啊!」  说着,老者一脸愁苦地瞅着过于轻薄的女儿:唉,不孝的东西,不守妇道的玩意,就不能给你老爸省点心,既然知道京城来了官员,不好生在屋子里藏着,还大声小气地嚷嚷起来,唉,你呀,可让老夫如何是好啊!  「没说的,没说的!」狡猾的阿二看出老者的难色,爽快地安慰道:「此等小事,何足挂齿啊!」  说话间,平安侯以淫贼特有的目光撩拨着妖冶的韩香,韩香也报以会心的媚笑,相互传递着淫秽的资讯,你来我去,眉眼送情。  「嗯,」片刻,阿二绕过韩香,轻轻地推开房门,望着脂香飘逸的房间,别有用心地说道:「条件不错,今晚,我就睡在此屋了!呶。」说着,阿二冲六枝呶呶嘴。  二背兜知道主子的心思,不敢怠慢,嘟嘟哝哝地推搡着少妇:「走哇,进去呀,都什么时候了,别装相了!」  看见少妇羞羞达达地坐在自己的床铺上,韩香着实有些不太舒服:怎么,难道说,今天晚上侯爵要玩三屁?豁豁,好个大色鬼啊!哼,朝廷的大官都是这副德性,一个比一个骚,官职越大,邪气也就越盛,老娘可没少领教啊!  「喂,」为了显示豪爽大方,阿二满口袋的铜板留着不用,故意掏出一锭亮晶晶的银子递给六枝,把旁边的韩香看得直咋舌头。轻佻女子的这些神情,当然逃不过淫贼的眼睛:「去,给我置办一些可口的酒菜来,要快些哟,我已经饿坏了!」  「是!」二背兜接过银子,喜滋滋地转过身去。他今天也格外地高兴,主子在驿馆里邂逅了韩香,六枝甚是欢喜,他不是欢喜主子的艳福,而是有自己的小九九:这两个女人,待主子玩够了、玩腻了、玩烦了,咋地也能赏自己一杯羹。  对此,六枝可是满怀希望:新任的主子还是蛮开通的,很有人情味的!  「哎哟!」二背兜转过身来,正欲走出驿馆,却「咕咚」一声撞在一个老妇人的身上:「谁呀,你是谁啊?」  「嘿嘿,」老鸨打了一个趔趄,冲二背兜客客气气地笑了笑,然后,满脸堆笑地来到阿二的面前:「老爷,老妇给侯爵请安来了!」  「嗨,」看见老鸨进得驿馆来,老韩头不禁银眉紧皱,虎着脸往外推搡着:「去,去,去,你可真行啊,拉客居然拉到官驿来了,你好厚的脸皮啊,把庄严的官府之地,当成你们做那种生意的场合了?唉,真是伤风败俗啊,还不给我滚出去,等老夫通知衙役拘捕你啊。哼!」  「对,」韩香充满鄙视地帮腔道:「这个不要脸的老鸨妨碍公务,应该治安处罚十五天!」  「喂,喂,」看见老韩头冲老鸨又是吹胡子又是瞪眼睛,韩香在一旁骂骂咧咧,阿二挡住老官吏的手臂:「且慢,本官有事相问!」然后,冲老鸨很有礼貌地问道:「老妈妈,你怎知道我的身份?」  「老爷。」老鸨可怜巴巴地望着阿二,淫贼则报以和蔼的微笑。自从册封以来,阿二自己都弄不明白,一夜之间,他就变成另外一种人了。往日的轻谩菲薄随着得意的春风飘逸而去,从此,永远不见了踪影,虽然没有受过相应的教育,阿二似乎有一种天生的、无需任何培训的、为尊者应有的涵养。  「老天爷告诉我的!」在溜进驿馆之后,老鸨便窥听了老官吏等人的交谈,从中获知了阿二的真实身份,而此刻,她却故作玄虚地手指着棚顶,一脸神秘地说道:「天上的星象告诉老妇,今晚有朝廷的大官在此下塌,所以,老妇特来拜见!」  「谢谢,」听见老鸨的奉承之言,平安侯喜上眉梢,老鸨见状,开诚布公地邀请道:「如果侯爵方便,不妨到贱处坐坐,老妇有重要事情要与侯爵商议!」  「哼,」韩香一听,登时火冒三丈,屋里坐着的少妇已经让她够烦火了,不料,老鸨又赶来凑热闹、献殷勤、讨好侯爵:「侯爵乃富贵之身,怎能屈尊于你那肮脏污秽之地?脏不脏啊,恶不恶心啊,你若知趣,还不尽快滚蛋!」  豁豁,听罢老鸨的邀请,阿二好不得意:今天这是怎么了?老天爷刮了什么风!农家的媳妇;独守空房、却又不甘寂寞的风骚少妇;人可皆夫的娼门女子,这各色女人一股脑地往手里送!让淫贼我简直都应接不暇了。  怎么办?阿二犹豫了起来:去不去呐?去,真有些舍不得眼前这两位姿色出众,性格迥异的女子;不去,对那未曾谋面的烟花女子又充满了好奇之心,越是看不见的东西,就越感兴趣,这是人之本性!  「老爷,」刁钻的二背兜猜出了主子的心境,他悄悄地捅了捅阿二的臂肘:「老爷,送上嘴的肥肉,岂有不收之理啊?自古青楼出奇女,这是公认的啊,奴才福浅,想嫖窑姐,一来没钱,二来人家还看不上咱呐!」  「哦,」平安侯瞟了二背兜一眼,他也明白六枝的心理:把淫贼我打发到娼寮去,这两个女人便任由你来享用了,哼哼,小子,你还真有点鬼心眼。  而六枝后面的一句话,似乎提醒了阿二:对啊,六枝所言极是,自古青楼出奇女,的确如此,马四娘不就是出自青楼的,半百之年却依然仙汁如泉的奇女子么?看来,我有充分的理由,也的确应该去娼寮走一遭,没准会有什么新的,意想不到的收获!  「嗯,」考虑至此,平安侯打断了韩香的话,瞥着老鸨充满企盼的眼色,爽快地答应道:「好啊,既然老妈妈诚心相邀,在下也不敢推辞,请老妈妈前面带路!」  「谢谢侯爵赏脸!」老鸨喜形于色,冲韩香撇了撇干巴巴、比屁眼还要皱纹满布的扁嘴,扭扭达达地走出驿馆。韩香简直气歪了鼻子,冲着阿二的背影,恶毒地吐着细舌头:「哼,放着眼前的鲜肉不吃,却要去拣大家嚼够的腥鱼烂虾,唉,天底下的臭男人怎么都得意去娼寮鬼混啊!」  「嘿嘿,老妹,」看见主人走出驿馆,六枝的心里乐开了花,他冲韩香摆弄着亮闪闪的银锭:「嘿嘿,你且进屋歇息去,我去去便回。嘿嘿!」  「哟,」韩香红袖一拂,面冷似冰:「谢谢,我还有事,你好自为之吧,再见!」说完,韩香丰盈的腰身一扭,哼哼呀呀地走出驿馆。  望着女儿的背影,始终站在一旁的老韩头无奈地嘟哝道:「女儿,可要早些回来啊,不要到处鬼混,尤其要少喝酒啊!唉,我啊,我啊,跟她操了一辈子的心!」  走出驿馆,老鸨身子向左一拐,走进一条幽暗的小巷里,狭窄曲折的街路两侧高低错落的房屋紧紧相邻,每扇窗户都闪烁着飘忽不定的烛光,房门毫无例外地洞开着。  高高的门框上悬挂着如血的大红灯笼,贴着醒目的,无比诱人的大字,活像是饭店的酒幌,招唤着花心的男子前来采春猎艳。衣着入时、粉头红脸的窑姐或是依门、或是靠窗,用轻佻的眼神、刺激的言语,挑逗着穿街而过的阿二:「老爷,上来啊,操我啊!呵呵!」  「去,」老鸨应声抬起头来,瞪了窑姐一眼:「骚货,两天没揽到活,就痒痒啦?如此高贵的老爷,下辈子也轮不到你来候伺啊!哎哟,」在一栋娼寮前,老鸨停下了脚步,「哗」地推开房门:「到喽,老爷,请进吧。呵呵!」  迈过高高的门槛,阿二走进一间宽敞的堂屋里,堂屋的正中央放置着紫檀色的八仙桌,桌下有一口黑铁锅,里面充塞着冥钱和香灰,平安侯抬起头来,只见墙壁上悬挂着一幅老者的画像,那便是娼妓业的开山鼻祖——管仲!  「咕咚」一声,阿二正凝视着画像上的老者,老鸨扑通一声跪在黑铁锅前的布垫上,真诚地点燃三柱高香,然后,「咚咚咚」地叩着响头,嘀咕一些让平安侯费解的滥词,霎地,老鸨从地上跳将而起:「珍珍,侯爵驾到,还不快快开门见客!」  「嗳,妈妈,我来了!」  「吱呀」一声,里间屋的房门徐徐推开,一个比韩香更加漂亮、也更加娇冶的少妇,大大方方地站在阿二的面前。她,身段轻盈,肤嫩肌净,尤其是那双脉脉传情的大眼睛,流淌着无限的春色,而略显厚重的珠唇,抹着腥红的脂膏,闪烁着晶晶的莹光,充满了莫名的诱惑。哇,好一对出色的厚唇,吮起鸡巴来,将会是何等感受呐?  看见淫贼,少妇小嘴一咧,婀娜的身子胆怯地向后退缩着,老鸨一把将其拽住,「这是小女珍珍,」老鸨诚慌诚恐地向阿二说道:「侯爵大驾光临寒舍,老妇不胜感激。老妇清贫,没有什么好招待的,仅将小女奉上,陪侍候爵安歇。珍珍,」老鸨又冲珍珍道:「你还傻愣着干什么啊,还不快快下厨,给老爷准备酒菜去!」  「嗳,这就去。嘿嘿!」听见老鸨的话,珍珍倍感诧异,俊俏的脸庞唰地绯红到了脖颈处,表情极为复杂。在老鸨的催促之下,她低垂着脑袋,身子一转,扭着小巧的屁股,溜进堂屋里,很快便奏起叮叮啷啷的锅碗瓢盆交响曲!  这是什么意思?阿二突然茫然起来:老鸨如此厚等于我,这是什么意思,她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难道就因为我是所谓的侯爵?事情会如此简单么?  阿二正思忖着,厨间里传来珍珍放纵的吟诗声,轻盈的腰身时隐时现。听着极具挑逗性的淫诗,望着飘忽不定的妖娆少妇,闻着脾胃大开的肴香,平安侯的心情愈加复杂起来,对于当时的心境,在此特赋歪词一首为证。  浪淘沙·艳遇  娼寮荡春风,淫意浓浓。  脂香绕柱九天重。  风骚娘们如烈酒,眩晕朦胧。  色眼赏芳容,明睫茸茸。  丰胸高耸起丘隆。  五更冷风轻拂面,黄粱迷梦。  「老爷,」老鸨始终观察着阿二,沉默了半晌,她终于试探性地问道:「小女如何啊,可否合老爷的心愿?」  「嗯,好,好。」阿二胡乱应承着。不过,珍珍的确不错啊,不仅年轻,长得漂亮,还颇有个性;尤其让平安侯感叹的是,她还能不假思索地、几乎是顺口溜般地吟诗诵词。  这可不简单啊,没有一定的文化素养是极难达到的,阿二曾听一些老淫棍们讲述过,只有高级娼馆的风尘女子,老鸨雇人自幼教授其读书识字、写诗填词,经过多年的磨炼,方能达到出口成诗的水平。  而这种妓女,陪伺的价格相当高,普通的平民百姓是绝然嫖不起的,也没有资格去嫖,一介大老粗,小姐吟出上句,让你对下句,你可怎么办?哪又能怎么办,出丑呗,让人耻笑呗!  「老爷,」看见阿二心事重重的神态,老鸨坦诚地说道:「老妇奔波了大半生,到头来仍然一无所有,身边仅有这一小女,相依为命,苦渡残年,如果老爷相中了,老妇愿意无偿相送!」  「哦,」阿二怔怔地瞅着老鸨:「老妈妈,无偿相送!这是何意?」  「没有什么意思,」老鸨很是大方地摆摆手:「一份薄礼而已!」  「无功受禄,寝食不安,」阿二作揖道:「如此大礼,在下断不敢收!」  「老爷,请容老妇细细道来。」老鸨郑重其事地说道:「方才,小女在驿馆前看见了侯爵!」  「哦,」淫贼点点头:是呀,她也揽客去了,当然见得我:「知道了!」  「小女为侯爵不凡的气度所折服,匆久跑回家来,苦苦央求老妇,欲与侯爵结百年之好!」  「当——啷!」「哗——啦!」厨间里突然嘈杂起来,碗盆无序地碰撞着,继而,传来珍珍焦躁不安的吵嚷声:「妈妈谬语,羞煞小女。信口胡涮,让妾何予。」  呜呼,我的乖乖!这老鸨可真能睁着眼睛说慌话,珍珍明明看见的张牙舞爪的大灰狼,什么时候看见气宇轩昂的所谓的侯爵了?再说了,珍珍怕淫贼还怕的要死,什么时候苦苦央求老鸨,欲嫁给淫贼啊!莫说一个风尘女子,不能有此奢望,纵使想嫁人,也不能嫁给一个大灰狼啊!  「去,去,好生烧你的饭,大人的事,黄毛丫头少要掺言!」老鸨却显得异常平静,对于她来说,扯慌根本就算不上什么事情。  她凑近了阿二,以相师的眼神观察着淫贼,同时,还煞有介事地嘟哝起来:「纵观爵侯之相貌……」老鸨左看看,右瞧瞧,怎奈阿二的相貌着实不敢让人恭维,一副十足的人妖之相,细细端详,非男非女,无论老鸨怎么看,任凭老鸨怎么吹,也看不出鼻直口阔,吹不出眉宇轩昂来。  可是,老鸨丝毫也不灰心,她话锋一转:「老爷非同凡人,吉人天相,前程无量,将来必有尊贵之日。老妇出身娼门,地位卑贱,年事渐老,为了给自己安排好后路,安享晚年,将希望全都托付在侯爵的身上,为了表达诚意,特将小女奉上,望侯爵腾达之日,赐老妇一杯羹足矣!」  「老妈妈,您过奖了!」阿二暗暗发笑:我咋一点出没看见自己有什么出奇之处?老鸨如此器重与我,还真让我不好意思,你是娼门出身,我阿二也强不到哪去啊?我哪来的能量,有腾达之日啊,这有名无实的侯爵称号,还不知怎么混来的呐!  「老爷,」老鸨愈加兴奋起来,混浊的老眼放射着希望的光芒,仿佛前程无限锦绣,美好的、乌托邦般的生活正向自己招手呐!于是,老鸨索性褪鞋上炕,「哗啦」一声掀起炕柜,将积攒多年的压箱之物统统倒腾出来,一一摆放在淫贼的面前:「这是老妇一生的积蓄,呶,还有!」老鸨又从炕柜下面拽出一只小巧的皮箱,掀起盖子,阿二一看,哇!原来是一把把的金银细软,首饰项链。  「老爷,」老鸨将细软「哗」地推向阿二:「所有这些,权当是小女随嫁的妆奁,老妇毫无保留地送给老爷,请老爷收下吧!」  「老妈妈,」看来,这老鸨果然是动真格的了。老鸨的真诚令平安侯深受感动,自出道以来,有谁如此倾其所有地厚待过阿二啊?没有,真的没有!阿二将所谓的妆奁推向炕里:「如此厚礼,在下当真不敢收啊!」  「不,」老鸨又推了回来:「老爷,您一定要收下!这代表着老妇的一片真心啊!」  「妈妈,饭烧好喽!」阿二与老鸨正推让着,珍珍端着香味扑鼻的菜肴,满头汗淋地走进屋来,身后翻滚着云雾般的烟气。老鸨转过身来,手指着餐桌道:「呵呵,菜烧好了,老爷,请用膳吧!」  在老鸨的礼让之下,淫贼欣然入席,老鸨令珍珍坐在阿二的身旁,自己则坐在平安侯的对面。珍珍似乎对阿二依然充满了余悸,大灰狼的影子仿佛还印在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坐在淫贼的身旁,她显得那么的腼腆,那么的不自然。  老鸨见状,不满地斥责起来:「没用的东西,平日闲扯的时候,那真是老母猪啃碗渣,满嘴是瓷(词),一但动起真格来,就像霜打的茄子——萎了!让车輍辘辗过的癞蛤蟆——瘪了!珍珍,咂咂,」老鸨用筷子敲击着桌面:「珍珍,学乖点,快给老爷斟酒啊!」  见珍珍还是迟疑着,老鸨终于沉下脸来,软塌塌、松垮垮的面腮当真就像被霜袭了一般,干瘪而又枯黄,一对无神的昏光恶毒地逼视着珍珍。  从那如芒的眼神里,珍珍油然想起:妈妈一旦发作起来,犹如母老虎闹春,能把自己生吞活剥了。每念及此,那不堪回首的往昔便像放电影似地从眼前快速浮过,令珍珍毛骨悚然,不禁打了一个冷战,细手哆嗦乱颤地端起酒壶,又拿过阿二的杯酒,非常娴熟地斟满酒水,放下酒壶。  珍珍转向阿二,一边露出妩媚的、却是极为勉强的微笑,一边用指尖轻弹着杯面上的酒液,阿二不知这是什么礼节,也许是高级娼寮里才有的礼节吧!  「嗯,嗯,」淫贼正为珍珍这一举动感到费解,珍珍清了清嗓子,将热气拂面的酒水捧送到平安侯的嘴边:  「热热乎乎一杯酒,小女珍珍端在手。   蜻蜓点水滴清香,老爷赏脸开尊口。」  「哦,谢谢,谢谢!」阿二慌忙接过酒杯,在珍珍热切的目光下不敢怠慢,「咕噜」一声,一饮而尽,然后模仿着马府老爷饮酒的习惯,干尽酒水后,杯底朝上以示敬意。老鸨见状,满脸的怒容一掠而光,发出满意的笑声:「嗳,好,好,对喽,对喽,就要这样地招待老爷么!」  「老爷!」为了讨得老鸨的欢心,生性本来就极为开朗的珍珍,渐渐放松起来:认命吧,生天就是贱命,命薄如纸。不,连一张薄纸都不如,一张上好的宣纸,绘上山水,赋上诗词,保存起来,日后尚有价值;而我珍珍呐,就好似那路边的一抹黄土,随风飞舞,有今天就没有明天,今天尚在北方,明天没谁就刮到南方去了。珍珍能够活到今天,已经非常满足了。  将自己嫁给这条大灰狼,妈妈虽然有自己的考虑一面,同时,也是为珍珍好啊,大灰狼没准就是天狼星下凡呐,如果真是那样,珍珍就时来运转了。珍珍不应该对妈妈抱有成见,妈妈虽然不是珍珍的生身之母,可是,对珍珍却有再造之恩,如果没有妈妈,哪有我珍珍的现在,早就化为一把粪土了。妈妈愿意把自己嫁给谁就是谁吧,跟谁都是一个样,都是那回事。  珍珍终于想通了,于是,她抛却了腼腆和矜持,施展起娼妓特有的本事,娇嗔的、却是假惺惺地拥着平安侯,又是夹菜,又是敬酒的:「来啊,老爷,吃菜啊!」珍珍越来越大方,甚至叼起一块熟肉,故意卖弄地送到阿二的嘴边,平安侯甚是欢喜:好个骚货啊,今天晚上可是来着喽。呵呵!  「哦——哦——」见淫贼叼住熟肉的另一端,珍珍却没有松开口,而是非常调皮地与平安侯撕扯着口中的熟肉,你来我往,摇头晃脑,嘿嘿地媚笑着,心照不宣地眉来眼去着。  看见大灰狼正色迷迷地盯着自己,珍珍突然耍起了鬼心眼,牙齿一松,「啪啦」一声,毫无心理准备的阿二叼着熟肉,失去控制的身子向后仰去,珍珍殷勤地拽住了他的手臂,另一只手顺势拣起一根青泠泠的大黄瓜,在阿二的眼前摇来晃去,同时,顺嘴吟诵道:  「信手拣起盘中瓜,青脆甘甜起麻沙。   筋条纵横脉络起,好香一根大鸡巴。」  「哈哈哈……」阿二笑得前仰后合,愈加喜欢起珍珍来:自古青楼出奇女!啊,珍珍不就是一名出自青楼的奇女么?一个非常讨人喜爱的,很有文化素养的脱口秀么?奇女,奇女,绝对是奇女啊!  「好香啊,真好吃!」珍珍手握着又粗又长的黄瓜,老到地模仿着口交的样子,秀丽的眼睛悄悄地瞟视着平安侯,把个大淫贼撩拨得色血沸腾。珍珍看在眼里,略显厚重的珠唇刮划着颗粒密布的瓜身,故意发出无比肉麻的「哧哧」声,听得阿二兴奋难当,胯间的鸡鸡扑愣一下,昂起挺立。  「哟呀!」珍珍吐出了长黄瓜,细手指着阿二的胯间,冲老鸨嚷嚷道:  「桌上菜肴飘香,桌下暗搭凉棚。   老爷持枪阵前,珍珍坚守空城。」  「老爷,」见阿二面庞红胀,一副尴尬的窘相,老鸨匆匆吃完一碗米饭,非常知趣地起身告辞了:「珍珍,陪老爷吃好、喝好,喝好、吃饭。天不早了,我困了,想早点休息,老爷,再见!」  老鸨不在场,珍珍更加无拘无束了,她捧着平安侯的面庞,嘴对嘴地往阿二的口中送着菜肴,阿二潦草地咬了几口:「哎哟,塞牙了!」  「是么?来,贱妾给老爷抠一抠。」珍珍取来牙签,很是老到地剔出一条肉丝:「贱妾太笨,这肉没有炒熟,请老爷原谅!老爷,」见阿二已经醉意朦胧,珍珍突然提议道:「老爷,咱们玩个游戏吧!」  「好啊,玩什么游戏?」阿二欣然应允,珍珍抓起一把细小的竹签:「很简单,拼字的游戏。老爷,贱妾用牙签摆出一排字来,不过,每个字都缺少一笔,只要老爷能把这一笔补上,连成一首诗,就算老爷赢了,贱妾就甘愿罚酒喝。」  「哦?」平安侯真的为难了,虽然身为侯爵,大字却不曾认得几个,莫说连诗,想拼出个字来也比生孩子要难上百倍啊!  「老爷,」珍珍淡然一笑:「如果老爷拼不出来,连不成诗句,您就输了,就得罚老爷您酒喝喽!」  「珍珍……」这种吟诗对词的游戏,淫贼实在玩不了,他有意岔开话题,问起珍珍的生身之事,芳龄几何!珍珍闻言,怅然叹息起来,只见她放下酒杯,秀眉微锁,满腹感慨地吟诵起来:  老爷问身世,贱妾泪汪汪。  珍珍出生日,家乡闹飞蝗。  春播一袋种,秋收籽半筐。  民以食为天,举家去逃荒。  灾年匪如毛,百姓惨遭殃。  父母双双死,弃珍在路旁。  老鸨拾得去,从此陷寮娼。  「唉,都是苦命之人啊!」了解到珍珍悲惨的身世,阿二深表同情,他「咕噜」一声又喝下一杯酒,藉着几分醉意,和盘道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珍珍闻言,淡然一笑:「哦,原来如此啊,妈妈总埋怨珍珍疯疯癫癫,疑神疑鬼,说出来的话没头没脑,怎么样,珍珍没有看错吧?珍珍的话不是疯话吧?侯爵原来就是一条大色狼啊!呵呵!」说着,珍珍又吟诵起来:  老爷乃草民,珍珍出风尘。  半斤对八两,娼寮结畸姻。  相视会心笑,婊子也怀春。  烈酒燃淫情,浓香又甘醇。  「哈哈哈……」淫贼纵声大笑:「对,对,彼此,彼此,你是娼妓,我是淫贼。哈哈哈!人间的事情就是这样,既充满了矛盾,又存在着和谐,淫贼遍采各色美女,娼妓接纳万种男人。啊,我们虽然性别不同,可工作的性质却应该是一样的,这就是生活!」  淫贼愈来愈喜欢珍珍了,他甚至认为自己已经离不开这个世间的奇宝了,两人越谈越投机,越投机越感觉亲近。淫贼淫性大发,手掌「嗖」地溜进了珍珍的胯间,珍珍非常配合地叉开大腿,见淫贼摸得起劲,索性放下酒杯,主动褪下裤子。  阿二一头扑向珍珍胯间,搂住珍珍的细腰,色眼直勾勾地盯着珍珍的私处,珍珍不以为然地向前挺送着刮剪的白白嫩嫩的肉穴:「看吧,看吧,愿意怎么看就怎么看吧!」  「呵呵,」手抚着毛茬吐露的肉包包,淫贼不禁笑出了声,手指豁然扒开亮晶晶的肉片,淫邪地盯视起来。虽然频繁接客,经历无数根阳具的研磨,珍珍的肉洞依然鲜嫩无比,泛着可爱的、淡粉色的光泽,指尖轻轻搅捣,滑润之中发出「吱吱」的脆响,撩得阿二色心荡漾:「好漂亮的小屄啊!」  「那是当然!」珍珍不无自豪地挪动着大腿:「不是咱自己吹牛,珍珍的小屄,人见人夸,绝对是天下精品。啊!」言罢,珍珍又吟诵起来:  宇宙生万物,骚屄乃一绝。  娇巧细肉洞,谁见谁欢悦。  跃跃冲上前,纷纷来插穴。  头颅诚可抛,何惧精尽竭。  珍珍的淫词秽调深深地刺激了阿二,他呼地站起身来,掏出硬得发烫的鸡鸡正欲往珍珍的美穴里面顶,珍珍一把握在手里,一别熟练地摆弄着,一边振振有词地吟诵起来。于是,一场情理之中的大战,伴随着珍珍的淫诗:开始了——高潮了——又结束了!  夫君挺玉茎,珍珍喜且惊。  轻柔抚掌中,容妾来品评。  粗细正合适,长短略失衡。  表皮红通通,龟头亮晶晶。  娼女展双股,欣然把君迎。  昔日苦鏖战,今把娼地耕。  色狼真威猛,果然不虚名。  雄茎捣屄芯,贱妾直哼哼。  越捅越粗胀,赳赳力无穷。  叭叭撞穴壁,淫水如雨倾。  嗷嗷纵声叫,淫雄终泄精。  再看胯下屄,白浆满盈盈。  射精之后,淫贼还不尽兴,握着残精滴淌的鸡鸡,跃跃欲试,珍珍见状,扑哧一笑,小嘴一张,深深地含进口腔里,老到地吮吸起来。厚重的珠唇舔啯着阿二的大阳具,那份感受用语言是无法准确表达出来的。  「啊……」阿二长吁了一口气,鸡鸡兴奋不已地进出于珍珍的小嘴,那超强的快感,简直比插小屄还要舒服十倍:「哦哟,哦哟,哦哟,哦哟……」  「唔——唔——」对淫贼近乎粗野的顶撞,珍珍似乎不甚满意,她扭转头,一边向后躲避着,一边握住阿二的鸡鸡:「嗯,莫要乱动!」  「哦,我不动!」淫贼乖顺地停歇下来,鸡鸡没入珍珍的口中,一动也不动了。珍珍笑吟吟地翻了翻眼皮,小手握住阿二的鸡鸡根,舌尖轻撩着红灿灿的鸡鸡头,一丝快意立刻传遍阿二的周身:啊,珍珍的口技的确了得!  自从在林间撞见小圣上,直至进入皇宫,受册封,探尼姑庵,钻地道,失去沫儿,淫贼阿二从来没有像今夜这样得意过,幸福过。  也许是好久没有接触过女人,精囊早已憋得又鼓又胀,现在,经珍珍厚唇娴熟的撩拨,阿二再也控制不住了,一种强烈的排泄欲望再度袭来,只见淫贼浑身发抖,双眼发直,珍珍看在眼里,对其进行最后的一击,淫贼大吼一声:「嗷!我……我不行了,我又要射了!」  「嘿嘿,」珍珍慌忙坐起身来,一边抹着嘴边的精液,一边拍打着淫贼的鸡鸡:「完蛋操,就这点脓水啊,嘿嘿!啊?」珍珍转向窗台,抓起白毛巾正准备擦拭小嘴,突然,她的眼睛木然地盯着窗扇,抓着毛巾的手臂呆呆地悬在空中:「鬼,鬼,鬼,有鬼!」  「什么,有鬼,在哪?」阿二的目光循声转向窗扇,除了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没有看见:「鬼,鬼在哪啊?珍珍,你又什么犯疯了!」  「那,」珍珍指着窗外的大柳树:「在树上挂着一颗女人的脑袋,那血滴答滴答地淌啊!啊,老爷,看她的样子,好像是你领进驿馆的那个女人。啊,不好了!她来了,她进来了,她一个劲地喊:冤啊,冤啊!」说着,珍珍拽过锦被,乱纷纷地蒙住脑袋,而光溜溜的下身却裸露在外:「她冲我来了,别,别抓我,我没有杀你。吓死我了!呜呜呜……」  「没有啊,哪来的鬼啊,我咋什么也没有看见啊?」无论如何张望,淫贼依然没有任何发现。不过,听见珍珍的嘟哝声,听说死鬼是自己领进驿馆的少妇,阿二猛一激泠,一种不祥之兆涌上心头:「难道说,驿馆出事了?」  「老爷,一定是出事了!」珍珍头顶着锦被,拼命地踢踹着大腿,淫贼发现在珍珍的胯间,在洁白的褥子上,汪着一滩黄橙橙的分泌物——因过度的惊骇,珍珍竟然尿失禁了!  夫妻狂交欢,感觉多奇妙。  骇然抬头望,人头树上吊。  呲牙又咧嘴,凄厉把冤叫。  淫贼无所知,珍珍吓出尿。      第二十四回 贪小财韩香诓屠夫,泄怨忿农妇被误杀  渔家傲·单相思  集市喧嚣窥芳颜,明眸流盼秋波传。  裙舞袖飞丘比箭,甜如饯,长夜难眠依娆燕。  赚得碎银全奉献,岂料炕热才一边。  妒恨不平心境变,气难咽,深闺星夜血花溅。  听罢珍珍没头没脑的臆语,平安侯心里不免发毛,一种不祥之兆油然涌上心头,拐骗民女已经获罪在身,如果再弄出人命来,那又是没事找事——摊上官司了。想到此,平安侯兴致顿消,他穿戴整齐,匆匆赶回驿馆。  刚刚走到驿馆的门前,阿二便发现异常的情况,二背兜和农家少妇拴系在马桩上的两头毛驴双双没有了踪影,不好!阿二的脖颈唰地掠过一丝凉风,他疾步迈进门槛,漆黑的驿馆里面静寂寂的,老韩头睡在靠近大门的房间里,发出震耳的鼾声。  阿二顾不得叫醒老韩头,直奔韩香的私寝,也就是二背兜与农家少妇偷欢的房间,房门业已锁死,阿二将耳朵贴在门板上,好久也听不见任何动静,莫说交欢的行淫声,或者是窃窃的私语声,就连喘气的声息都没有,什么声响也没有。  「二背兜,醒一醒!」平安侯一声紧接一声地喊叫着。  屋子里依然没有任何应答声,却把老韩头给喊醒了:「侯爵,你是何时进来的,离天亮还早着呐,您有什么事情啊?」  「快,把门给我砸开!」阿二严肃地命令道。  老韩头不敢违抗,心中却嘀咕着:唉,这个老爷可真好色,玩完窑姐,还惦记着农妇,好在我的女儿躲出去了,否则,也逃不过你的纠缠!  哐——当,老韩头手起斧落,砸开了房门,阿二定晴一看:「啊,血,不好了,死人了,果真出人命案子喽,嗨嗨,苦也!」  屋子里弥漫着膻臭的血腥味,凌乱的土炕上横陈着两具没有脑袋的尸体,拂晓前的月光冷冰冰地映照在他们光溜溜的胴体上,反射着阴森可怖的幽光。平安侯的目光所过之处,被褥上,墙壁上,窗扇上,处处喷溅着殷红的血水。老韩头扔下斧头,老泪纵横:「完了,完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不但官职难保,恐怕老命也要搭上喽!老天爷啊,开开眼吧,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头子吧!」  望着这可怕的惨景,淫贼却暗自庆幸起来:真是苍天有眼,我阿二又逃过一劫,如果不是老鸨把我引走,此刻,我也将身首异处,血淋淋的脑袋不知道在哪里凉快呢!阿二不敢耽隔,翻身上马哒哒地赶往官衙,如果是在以前,淫贼早就一拍屁股——溜之大吉了,而现在已经不同以往,自己是有头有脸的侯爵了,做起事来是要负些责任的!  「什么,杀人了!」驿馆出了人命案,让县太爷大吃一惊:「得,杀人都杀进驿馆里去了,可见我县的治安状态是何等的严重,连官府都不安全了,唉,我要尽快破案,否则,皇上怪罪下来,我这顶乌纱帽也就别想再戴下去了!」  咣当当,咣当当,咣当当……  县太爷方才穿好衣服,县衙外响起急促的击鼓声,继而,一个农民模样的年轻人迈进大堂:「老爷,我的媳妇走失了!」  「哦,你先等一会。」县太爷简直焦头烂额了,天还没彻底放亮,就生出两桩案子来,又是死人,又是丢人,这可如何是好。县太爷首先潦草地安慰农民一番,然后,领着平安侯,带着一班衙役赶到驿馆,便开始了紧张而又细致的现场勘察工作。  「啊,媳妇,我的媳妇,」年轻的农民并没有听从县太爷的话,在县衙里耐心等待,他悄悄地跟在衙役身后来到驿馆,看见没有脑袋的少妇横陈在土炕上,他立刻惊呼起来:「我的媳妇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嗯,这是你的媳妇?」瞅着无头的少妇,县太爷反问农民道:「我还要问你呐,你的媳妇咋跑到驿馆里,跟别的男人睡起觉来了!」  「哦,这,」农民可怜巴巴地讲述道:「昨天媳妇去娘家串门,我接她一起回家,半路上遇见几个朋友,就喝起酒来,她等的不耐烦,说是要自己回家,我也没太在意,继续喝,哪曾想,半路上她却丢了,我怎么也找不到了,唉……」  「嗨,」县太爷教训农民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喝酒能有什么好处哇,嗯?为了多喝几口,怎么样,把个漂亮媳妇给弄丢了,你可真有正经事啊,唉,酒鬼,活该,以后打光棍去吧!侯爵?」县太爷又转向阿二,犀利的目光咄咄而视,「是呀,这个民女怎么死在驿馆的土炕上?侯爵,你能给我解释解释么?」  「这个,」淫贼一时语塞,但很快灵机一动,谎称昨天夜里自己因故没有住在驿馆,民女是如何跑到驿馆的,自己毫不知情,可能是下人六指干的,于是,淫贼将责任全部推到死人身上,反正他连脑袋都没有了,当然不能开口说话,为自己辩白了:「我说的全是事实,」淫贼手指着老韩头,「他可以作证,我昨夜没有住在驿馆!」  「嗯,嗯,是,是,」老韩头傻乎乎地点着脑袋:「侯爵的确没有住在驿馆里!」  「老爷,脑袋找到了!」阿二正忙于推卸着责任,一个衙役在厕所里找到了二背兜的脑袋,大喊大叫地来到县太爷的面前,邀功领赏:「老爷,被害男人的脑袋让我找到了!」  平安侯和县太爷的目光同时扫向一颗披散发束,颈下血污淤渍的男人脑袋,只见二背兜粗短的眉毛拧在一起,左眼微闭,右眼半睁半闭,塌瘪瘪的鼻子严重扭曲,老鼠般的尖嘴可怕地开咧着,那痛苦异常的神态,仿佛在冲主人嘀咕着什么。  老爷,还是你有福啊,还是你命大啊,你走了,奴才本想拣个便宜,做梦也没想到,玩了一个小女子,却搭上一条小狗命!唉,真不值得啊,完了,老爷,奴才命薄福浅,你承诺的土地,宅地,奴才是没有机会享用了,请您好生给奴才留着吧,奴才一定尽快转世托生,来世再享用吧,再见了,我的老爷!  「老爷,」平安侯正望着二背兜的脑袋发怔,又有一个衙役在大柳树上摘下了少妇的脑袋:「老爷,被害女人的脑袋也找到了!」  县太爷没有时间询问阿二,开始查验两颗血污满面的人头来。站在一旁的阿二深感震惊:珍珍大概有特异功能吧,她说的一点也没错啊,少妇的脑袋当真就挂在大柳树上,瞅着那痛苦的表情,大大开咧着的嘴巴,仿佛有着满肚的冤屈,却无处诉说!  「媳妇,你死得好惨啊!」农民捧着少妇的脑袋,狠抽着自己的腮帮:「都怨我,我犯了什么邪,贪的什么酒哇,把个好好的媳妇给弄丢了,让贼人给祸害了,我该死,我真该死啊,唔唔唔,唔唔唔……你……」农民捧着媳妇的脑袋,突然转向阿二:「我的媳妇,死在你仆人的炕上,你做何解释,你还我媳妇,唔唔唔……」  「嗨,」平安侯双手一摊,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架势:「仆人犯法,我有什么罪啊,我,我,」阿二也觉得这对小夫妻实在是可怜,虽然不是自己所害,说句良心话,多少也与自己有关啊,如果不是自己的默许,六指怎敢把少妇往驿馆里引领,「朋友,」阿二安慰道:「事已至此,死人不能复活,我代自己的仆人赔偿你!」  「杀人犯是破窗而入,」县太爷抚摸着窗扇,突然改变了口吻:「嗯,不对啊,窗扇并没有扣死,嗯,好像是预留着的!老韩头,」县太爷指着房间,「侯爵来驿馆之前,此屋为何人居住?」  「嗯,嗯,」老韩头咯咯吧吧地答道:「我的小女!」  「她现在何处?」  「咋天晚上,侯爵在此下榻,小女多有不便,自己出去找地方住了!」  「哦,」县太爷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查看起两具尸体的伤口,他立刻断定是有着丰富屠宰经验的屠夫所为,「否则,不会干得如此利落,看这伤口,看这脖颈,刀锋完全是顺着骨头的接合部,游刃有余地切割下来的,没有杀过牲口的人,是做不来的!」  而丢失的毛驴更成为破案的重要线索,见天已泛白,县太爷与众衙役换上平民的布衣,临出门之前,县太爷冲老韩头命令道:「去把你的女儿找回来,送到县衙去,我有事情要问她!」  说着,县太爷与衙役们混杂在赶往集市的人流里,双眼机警地搜寻着,只要看见谁牵着毛驴,一定要走上前去看个仔细:「喂,这驴卖不卖啊?」  「什么价钱啊?」  县官与众衙役佯装着驴贩子,一路来到集市,仍旧没有找到二背兜与少妇失去的毛驴,看见推着鲜肉的小贩子,县太爷一拍大腿:「我这个笨蛋,杀人犯怎敢明目张胆地贩卖活驴啊,他不等着自投罗网么,走,到那边去!」  说着幡然醒悟的县太爷又奔向贩卖鲜肉的地方,这里肮脏不堪,血污横流,猪脑袋,马蹄子,驴肠子,扔得遍地都是,阿二也换成平民装束,倒背着双手,装成收驴皮的小贩子,机灵的双眼不肯放过任何一张骚臭难闻的驴皮,「这驴皮咋卖啊?能不能少要几个啊!」  「呵呵,」混乱之中,一个拎着麻袋,卷着裤腿的汉子从阿二的身旁笑嘻嘻地走过,奔向一个操着大砍刀,咔咔地肢解驴肉的黑脸壮年道:「郭三,行啊,财运不错啊,刚刚卖掉一头,咋又弄来一头啊,今天可要发笔横财喽,告诉你,那驴三件可不能给别人啊,一定要给我留着!什么,已经有人要了?不行,必须给我,不给我,我他妈的还不走了,老爷就在此等着,看你给不给,你不给,我就不让你卖成驴肉,呵呵!」  嗯,两头毛驴,一个早晨卖了两头毛驴?县官闻言,机警地靠近那个被人称谓郭三的屠夫。  此人三十开外,生得虎背熊腰,大概是职业的关系,黝黑的皮肤泛着亮晶晶的油渍,一对鼓突突的牛眼珠流淌着凶恶的浊光,看见微服的县官走过来,他抹了一把乱蓬蓬的大胡子:「先生,买肉么?这是早晨新杀的毛驴,看,这肉多鲜嫩啊,还冒热气呢!称两斤吧!」  县官默默无语地端详着被肢解开的毛驴的躯干,眼角则瞟视着抛弃在地的驴皮,平安侯也凑了过来,脚尖撩起驴皮的一角,心头一颤:哇,这不是六指的坐骑么!  阿二的表情全被县官看在眼里,他四下扫视着,发现便装的衙役已经从各个方向靠拢过来,县官手臂一挥:「还不将这个刁民给我拿下!」  「你们,」郭三正欲抡起大砍刀,晚了,便装的衙役一拥而上,非常麻利地将屠夫按倒在地,市场里一片哗然:「不好了,打架了!」  「什么打架了,这是官府在抓人犯!」  趴在血渍里的屠夫依然不服气,拼命地挣扎着,凶恶的目光逼视着县官:「不错啊,干得不错啊,来的好快啊,老子刚剥了驴皮,你就找上来了,漂亮,可是,」屠夫绝望地嘟哝着:「老子真恨不得剥了你的皮!」  「本官的皮你以后再剥吧,呶,」县官平静地命令道:「犯了杀人死罪,还如此的张狂,先给这个家伙松松皮,然后押回县衙,老爷我要亲自过堂!」  「是,」众衙役得令,拣起屠夫杀驴的工具:绳索、镐把、杆秤,骂骂咧咧地砸向郭三,没有找到打人工具的,便飞起脚掌,又踢又踹:「操,操,让你骂人,死到临头,还要受皮肉之苦,真是榆木疙瘩脑袋,死不开窍啊,打死你,打死你!」  「哎哟!」屠夫满地翻滚,想想衙役们的话,说得也是蛮有道理啊,杀人抵命,这是无法逃脱的,自己为何不乖巧点,躲过这场暴打呐,这是何苦哀哉啊!  衙役们打累了,叫来一辆马车,将人犯郭三五花大绑地解往县衙。  坐在马车上,郭三蠕动着被踢肿的嘴唇,吮着从面额上渗下来的血水,那咸涩的有些腥膻的气味,让屠夫似乎又重温到昨天深夜的血腥味。望着乌云渐散,愈加明亮起来的天空,绝望的郭三流露出一副无所谓的神态,大腿一挺,脖子一歪,「哼,死就死呗,反正人也杀了,仇也报了,老子死也无憾了!呸,贱货,破鞋,婊子,该死的臭骚屄!」  嘴上恶狠狠地谩骂着,诅咒着,一想起风流娘们的「臭骚屄」,屠夫不禁感慨万千:气人真是气人,不过,她的确是个宝哇,现在想起来她来,我还是觉得她是那么的迷人,那么的撩人,那么的让人魂不守舍,想入非非!杀了她,实在有些可惜啊。女人啊,女人,你就是妖精,是让人迷离的妖精;是让人神魂颠倒的妖精;是让人发疯的妖精;是害人的妖精!是,是……是让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妖精!  「他妈的,」想到此,郭三无比沮丧地低垂着脑袋,没头没脑地喃喃道:「被屄坑,被屄骗,最后死在屄身上!」  「哈哈哈,」众衙役忍不住地大笑起来,连赶车的老汉也抑制不住了,手中的马鞭左摇右摆,郭三继续道:「可是没屄还不行!唉。」  是呀,这的确是肺腑之言,男人没屄着实不行,尤其韩香这样既风骚又鲜嫩的小屄,没有更是不行!啊,一想起韩香,郭三便无限感慨,尽管嘴上恶毒万分地谩骂着,而心里还是惦念着她那白喷喷的,好似小馒头般的嫩屄。那是多么出色的小嫩屄啊,比起我的老婆来,真不知道要鲜出多少倍,弄到手里可真不容易啊,不但绞尽了心机,也破费了许多沉甸甸的银子。  「没有了,全没有了!」郭三自言自语着:「什么老屄、嫩屄,鲜屄、臭屄的,全他妈的玩完了,小娘们,臭骚屄!你等着,你且在阎罗殿等着,老子我随后也就报到来了,嗨嗨!」  呵呵,屠夫依然惦念着韩香,这个小骚屄,平日里说话尖声厉气,凶的像头母老虎,可是,一经压在身下,就变成一只柔顺的小绵羊了。哥啊,哥啊,叫得别提有多甜喽,那腥红的小嘴,舔得我浑身麻酥酥的,多大的火气,一挨到这份上,也全然消散了!  小娘们长得特靓,皮肤尤其的洁白,泛着让人涎液直流的香气,而那突鼓鼓的没有一根绒毛的嫩屄,闪烁着莹莹的晶光,指尖插捅进去,淫液汩汩地漫溢,发出咕叽咕叽的响声。  表面上看,韩香的小屄显得过于松驰,通常情况下屠夫都是左右开弓,两根食指同时插进白鲜鲜的小屄里,粗野地向两侧扩张着。韩香丝毫也不在乎,屁股放浪异常地扭动着,在屠夫的抠挖之下,粉溜溜的小屄开张到极限,长硕的阴蒂显得非常的肥大,屠夫叼在嘴里,美美地吮吸着,哇,又湿又滑,既酸且涩,令屠夫再也按捺不住,火辣辣的鸡巴咚地扎将进去。  「哟唷。」小娘们特会撒娇,一挨鸡巴没入深间,韩香便无比撩人地、也不知是真是假地哼哼起来,两只小肥手可爱地抚摸着屠夫黑毛纵生的胸脯,直摸得屠夫欲念陡增,大鸡巴空前有力地撞捣着洁白的肉包包。  韩香叫得愈加放浪起来,同时,欠起脑袋,与屠夫一共欣赏着粗硬的大鸡巴无情地击捣着自己的嫩屄。「嘻嘻,」韩香面含淫笑地凝望着身上的屠夫,娇嗔地问道:「大哥,好不好啊!」  「好,好,」眼睁睁地瞅着自己的大鸡巴顶撞着鲜活的小骚屄,屠夫别提有多兴奋了,同时无比自信地认为:这个女人已经让自己彻底征服了。「香啊!」  一边大作着,屠夫一边念叨着:「你太好了,我要纳你为妾!」  「呵呵。」韩香却不置可否,秀美的目光充满了狡诈,小巧的指尖轻撩着屠夫的鸡巴根。  屠夫更加喜欢韩香了,完全占有她的欲念也更强烈了。「呶,我有钱,我有银子,我能养得起你!」屠夫全然陶醉在性爱的享乐之中,得意忘形之际,他不仅将一天的收入,甚至连收猪的本钱也一股脑地奉献给了韩香,为了她的小嫩屄屠夫当真豁出去了,至于回家如何向老婆交代,嗨,到时候再说吧。「香,」屠夫搂着韩香的粉颈:「答应我吧,做我的妾吧!」  「嘻嘻,」看见屠夫呼哧呼哧地喘息起来,狡猾的韩香知道这家伙已经兴奋到了极点,行将射精了,于是,她没有明确地答应屠夫,而是夹紧了双腿,快速地收缩着嫩屄,给屠夫最后一击。「哟唷,哟唷!坏蛋,快射啊,我要,快给我啊,呵呵!哟唷,哟唷!」  「……」  案件如此顺利便破获了,县官非常得意,回到县衙,正襟危坐,「传民女韩香!」  韩香被衙役推上前来,县官一拍惊堂木,「韩香,知本官因何传讯你么?」  「不知道,」韩香故作镇静:「小女不知!」  「你在驿馆里所住的房间出了人命案,这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可是,昨天夜里小女不住在驿馆,这案子与小女完全无关!」  「与你无关,我问你,驿馆的窗户为何没有锁死,你大概在等什么人吧,嘿嘿!」  「这,」韩香面色绯红,「老爷,这可完全是个人隐私啊,与案子有何关系啊!」  「凶犯现已被本官擒获,想知道他是谁么?无理刁民,」县官异常平静地扔出一句话来:「郭三,就是那个屠夫作的案,郭三是谁,你应该认得吧?他已经全都招认了,你与他是何关系?这不需要我多费口舌了吧!如果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郭三为何要深夜溜进驿馆,而驿馆的窗户又没有关锁,请你解释吧!」  「啊!」韩香惊叫一声,失魂落魄地瘫倒在地,「这,这,他,他,不, 不,老爷,驿馆的窗户,从来就未关锁过啊!」  「无理刁民,与人通奸,大乱纲常,你可知罪么?」  「呜——完喽,完喽!」  望着县官严厉的目光,漠然的神情,韩香的身子惊骇不已地抖动起来,她终于明白过来,自己即将大难临头了,「不,老爷,通奸是不假,可杀人这种事,真的与我无关啊!唉。」  这个挨千刀的,韩香暗暗骂道:好啊,你想杀死我,该着老娘命大,你杀错了人,你好狠啊!现在,你不是全招了么?好啊,我也帮帮你,把你做的好事全都抖落出来!  一束耀眼的光芒射进公堂,洒落在韩香的秀肩上,望着窗外明亮的阳光,韩香的思绪不自觉地溜回到数年之前。  那天的阳光也是这样的明亮,韩香漫无目标地徜徉在喧嚣的集市上,望着各色让人口水横流的山珍、海鲜,自己口袋里却没有一文钱,失望之际,韩香转悠到鲜肉铺前,轻盈的身子无意中撞到正在卸肉的屠夫身上,满脸胡子,浑身油渍的郭三见状,嘿嘿一笑,啪地扔过一根肉骨头,「老妹,拿去,今天我请客!」  「呵呵,」韩香并没拿郭三的肉骨头,而是调皮地讥笑道:「你好大方啊,可是,一根骨头,能做个什么啊,大哥既然如此慷慨,何不给点鲜肉啊!」  「呶,」屠夫的色眼贼溜溜地扫视着韩香婀娜的身段,手掌大方地指着案几上的鲜肉:「老妹,随便,你随便,想吃哪个地方,随便拿!」  「谢谢,」韩香毫不客气地拣起一块鲜嫩的猪肉,临走之前,一手捧着鲜肉一手掐捏着鲜汁莹莹的猪肉,眨巴着诱人魂魄的媚眼,「大哥,我这就回家做肉去,中午去我家哦,放心,没有别人,只有我自己在家!」  屠夫屠夫,磨刀杀猪,纵然谈不上什么大买卖,并且周身油光铮亮,发散着讨厌人的血腥味,可是在民间,尤其在偏僻的农村,一个出色的杀猪匠应该属于中上等的收入水平,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最起码天天有肉吃,愿意吃哪个部位就吃哪个部位,这绝对不是帮着屠夫神吹,对于这一点,韩香非常清楚。  婚后的生活平淡如水,无滋无味,郎君老实本分,每日三顿粗食稀饭后抱头酣睡,便别无所求,第二天醒来,提着锄头,戴上草帽,又安安生生地去土里刨食了!  这样的生活韩香是无法忍受的,她不愿终年以粗菜淡饭度命,她不仅喜欢吃肉,还喜欢品尝比猪肉还有滋味的,野男人的肉棒,哇,男人的肉棒真是别有风味,捧在手里百啃不厌,越啃越有滋味,越有滋味便越上瘾。土炕上,牛棚里,菜园间,树荫下,都留下韩香手捧肉棒,贪婪地大啃大吮的秽影。  郭三给韩香带来了莫大的快乐,他不仅为韩香提供免费的肉食,还将大半的收入奉献给了韩香,同时,彻底拜倒在韩香的裙下,唯唯诺诺,言听计从。能够让一个大男人在自己面俯首前贴耳,这已经让韩香兴奋不已了,更何况,身强力壮的屠夫还给韩香带来了肉体上的空前满足!  正值芳龄的韩香有着强烈的欲望,而儒弱的郎君显然满足不了韩香,韩香需要更加强烈的,强烈得近乎是野蛮的性享乐,而郭三恰恰就是这样一个人,他非常及时地填补了韩香性欲上几近饥渴的空白段。  不修边幅,不讲卫生的郭三给韩香一种异样的满足,无论他那坚硬如铁的肌肉;还是他那刺似钢针的大胡子,都令韩香兴奋难当,感受深刻。当粗野的屠夫将自己压在身下时,那沉重的躯体几乎让韩香窒息而死,而就在这种苦不堪言的憋闷之中,韩香渐渐地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快意,似乎深藏于体内的能量,一经重物的压迫,终于喷涌而泄了。  「啊!」韩香长叹一声,身子幸福地蠕动着,小嘴微开,向外喷射着滚滚的骚气,两只小手漫无目标地抓抚着屠夫硬梆梆的肌肉,鼻孔默默地,却是贪婪地嗅闻着郭三身上健康的,由血腥和汗渍混合而成的,味道非常独特的气息。  「啊!」韩香又是一声长叹,郭三已经将大鸡巴插进自己的嫩屄里快速地捅扎起来,粗黑的鸡巴撞击着白嫩的小屄,形成鲜明的反衬,看得韩香情迷意荡,她秀目紧闭,努力品味着郭三的鸡巴与郎君的鸡巴存在着何种本质上的区别。  「做我的妾吧!」这句话几乎挂在了郭三嘴上,每次偷欢时,激战到深间,屠三便会脱口而出,起初,韩香权当是屠夫开玩笑,助助淫兴而已,于是,或是娇嗔地应承着,或是直截了当地拒绝着。  而屠夫却是认真的,看见大户人家三妻六妾,郭三的确很是眼热,如今赚几个土憋钱,不免淫心荡漾,不知天高地厚地攀比起大户人家来。  「哼,」时间久了,韩香有些不耐烦了,当她得知屠夫当真想要纳自己为妾时,不屑地数落郭三道:「哟,你有什么资格纳妾啊,就你赚的那几个土憋钱,也想像富豪人家那样,金屋藏娇啊,你养得起么?」  韩香这番话,深深地刺伤了郭三的自尊心,他更加拼命地赚钱了,同时,纳妾的欲望也愈加强烈了,而韩香却越来越让屠夫失望了。  由于屠夫想攒钱纳妾,给韩香的银两一日少于一日,终于韩香沉不住气了,为了表示不满,她不再理睬郭三了,甚至出于赌气的目的,在集市上,当着郭三的面,与别的小商贩眉来眼去,这让郭三气忿难消,决定尽快将韩香弄到手,于是,他萌生了杀机,韩香得知后,登时吓出一身冷汗!  「不,不,」根本不用县官继续询问,韩香便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一股脑地倾倒出来:「老爷,这不是我干的啊,我跟郭三有染这是不假,庄子里的人都知道,可是,人绝对不是我杀的啊,是他,不满足于偷偷摸摸,非要除掉我那当家的,然后,纳我为妾,我不干,他就擅自做主,把我当家的给杀了!」  「啊,」韩香的交待不仅让县官,也令满公堂的人,包括韩香的父亲——老官吏在内,均大吃一惊,他哆嗦发抖地指着风流妖冶的女儿:「什么,什么,你不是跟我说,你当家的到广州做生意去了,怎么,你,你,不,不,郭三把他给害了,唉,作孽啊,我咋生了你这个现世宝啊!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哟!」  「带郭三,」县官一声断喝,鼻青脸肿的屠夫被拽上公堂,看见韩香,他顿时惊呆住:「啊,你,你没死?」  「哼,」韩香自鸣得意地笑了笑:「想让老娘死,没那么容易,哼,现在,你去死吧!」  「跪下,」县官命令道,衙役将郭三按跪在地,屠夫依然用眼角瞟着韩香,处于半信半疑之中:「是她,真的是她么?我清清楚楚地记得,我把她杀了,脑袋挂在了大柳树上,唉,是不是我又喝多了?喝酒可真误事啊,这个臭娘们,算你命大,逃过一死!」  郭三很快就招认了误杀农妇以及六指的罪行,末了,县官又提及了韩香的丈夫,郭三也一口承认了:「嗨,饥荒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一条人命,两条人命,仨条人命,对于我郭三来讲,意义都是一样的,全由我一颗脑袋来顶替算了!」  而韩香却不这样考虑,亲夫的命案,对于韩香可是生死攸关的事情,韩香痛哭流涕,一口咬定自己绝对没有谋害亲夫的念头,这完全是郭三一个人的想法,并且也是郭三自己下的手,自己没有提供任何帮助!  他妈的,臭骚屄,听到这里,郭三心中忿忿地骂道:就是死,老子也要拉上你,做个垫背的!于是,信口胡编起来:「老爷,是她怂恿我的,她贪图我的钱财,说自己的男人没本事,挣不到钱,不愿意跟他过了,让我干掉她男人,她给我作妾,这是她的原话,否则,我一个有家庭,有妻小的人,为什么要做这种杀人偿命的事呐!」  「你,」韩香气得浑身筛糠:「不要脸的东西,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你,你,真是翻脸不认人啊!」  「你才翻脸不认人呐,我杀了你当家的,你却反悔了,说什么也不肯给我做妾,不仅如此,还不他妈的理睬我了,跟别的男人,比我更有钱的男人好上了。  我他妈的实在气不过,昨天夜里,我看见你在酒馆里又跟一个男人出去了,不用问,准是回到驿馆里鬼混去了,我当时喝了不少酒,脑袋一热,别上杀猪刀就跟了上去。」  「等你们进了驿馆,我约摸着应该上炕鬼混了,于是我潜到驿馆的窗户前,用手一碰,发现窗户没有锁,我便推开窗户,哼,炕上果然并排躺着两个人,我一刀一个,结果了他们,烂醉之中,我提起这个臭骚屄的脑袋,挂在大柳树上,唉,哪曾想啊,我却杀错人了。」  「唉,那两个人死的实在冤枉,我跟他们无仇无恨,在此,我向他们的灵魂道歉,请他们原谅,我的本意,绝不是想杀死他们两个,而是这个臭骚屄,还有那个与她鬼混的风流汉子!」  「你,」韩香绝望地抵赖着:「老爷,不要听他胡言乱语,我没谋害亲夫,绝对没有,我敢向老天爷保证,如果我真有谋害亲夫的念头,死后下地狱!」  一对曾经是恩恩诺诺、共浴爱河、肆意偷欢的狗男女,此时此刻,在生死面前,俨然变成了不共戴天的敌人,横眉冷对,怒目而视,犹如困在牢笼里的一对野兽,为了自己能够生存下来,苟且偷生,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角斗:「是你让我杀的!」  「不,是你自己要杀的!」  「你为什么不肯给我做妾!」  「呸,瞅你那副德性,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让我给你做妾,你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得美!」  「……」  唉,这是何苦,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也!  集市喧嚣映朝霞,嫩果鲜梨馋倒牙。  囊中羞涩无钱买,豆汁一碗充早茶。  屠夫大哥真慷慨,想吃什么随便拿。  小妹通情又达理,晚上请哥去我家。  月色朦胧好偷情,牛棚里面啃鸡巴。  干柴烈火噼叭叭,鸡巴插屄叫哇哇。  天生尤物为已有,奸情撩拨把人杀。  如今双双上公堂,你推我塞妈呀呀。  「别吵了,」县官不耐烦了:「这里是公堂,是政府办公的地方,不是你们撒野骂街的场合,都给我消停消停,本老爷要判决了!嗯嗯。」  县官清了清嗓子:「贼犯郭三,只知赚钱,不知道加强政治学习,法治观念淡薄,目无国法,与民女韩香勾搭成奸,为了达到长期霸占韩香的目的,人性丧尽,惨无人道地谋害了韩香的亲夫,不仅如此,韩香拒绝做妾后,又萌生报复之心,连伤两命。念郭三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现判处郭三凌迟之刑,立即执行。」  「又,根据天朝法律,郭三伤人三命,当以自家三命相抵,故尔,本县判 决,以郭三之妻、之女抵命,尚有一子,念郭三本性邪恶,根据天朝法律,这样的邪恶之人不能让其传宗接代,因此,对郭三之子,处以宫刑,待痊愈后,以充皇宫!为其恶父赎罪!」  呵呵,呜呼:  古时法律真新鲜,一人犯法全家牵。  血偿血来牙还牙,杀一抵一不袒偏。  郭三全家四口人,尚余独子把种传。  哪知阉割充宫去,你说可怜不可怜。  「岂有此理,」听完县官的判决书,屠夫咆哮起来:「好汉做事好汉当,我郭三杀了人,愿意抵罪,凭什么让老婆和女儿去抵命啊!」  「所以说,」县官挺有耐心,开导着屠夫:「这能怨谁啊,只怨你平时不加强学习,对国家的方针政策不了解啊,法盲,呶,」县官将法典推向屠夫:「犯什么罪,如何惩罚,这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仔细看看吧!现在知道后悔了,晚了!」  「哦,」韩香终于松了口气,看来,自己将无罪释放了,不料,放下郭三的判决书,县官又拿起一张纸来:「民女韩香,身为人妇,却不守妇道,乱了三纲五常,根据天朝法律,应寸杰而死!」  「啊,」韩香大惊失色:「老爷,小女并没有杀人,为何要处死我啊!」  「哼,」县官将判决书扔向案几:「还用得着杀人么,根据天朝法律,仅仅通奸一项就够要你小命的!自古奸情出人命,小淫妇,死了心吧,你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遭万人唾骂!」  「老爷,何为,何为,何为寸杰而死啊!」韩香哆哆嗦嗦地问道,不知自己将是何种死法,想必一定很难看吧,县官冷笑道:「寸杰,寸杰嘛,就是用锋利的短刃,一刀一刀地把犯人割成一寸一寸的肉段!」  「啊!」韩香听罢,啊的一声惨叫,便口吐白沫,昏厥过去了!  县官依法处斩了奸夫淫妇,平安侯倒也蛮开通,掏重银赠予农民,劝其回家后,再续良弦。然后,带上奇女珍珍,向老鸨道别后,继续向封地进发。没走出多远,宽阔的,林荫遮掩的大道上突然闪出一个人来,淫贼抬头一看,不禁惊出一身冷汗:怎么,原来是她?  珍珍挥泪坐花轿,老鸨送婿上大道。  白云悠悠头上飘,芳草萋萋脚下绕。  田间农夫驱牛耕,河畔老翁忙垂钓。  仲夏风光无限好,迎面突然见空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