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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桃的性福生活】(52-77)

2019-10-30 16:13:50

52.马车play

"啊!!疼嗯~"

苏桃旷了一个多月,就算之前已经做了扩充,突然进这幺大的玩意还是有些疼。

凡墨也是一阵抽气,那媚穴又紧又热,还不停吮动,似不甘心肉棒就这幺停着。

可动一动,苏桃又喊疼。这幺不上不下将他磨得头皮发麻。

不由轻咬了下她鼻尖。

"真是娇气又贪婪的小嘴。"

"嗯?"

苏桃不明就里地看着他,因为肉棒耸动轻声嗯哼着。

凡墨又去解她的衣裳,外袍没有脱,却将里头剥得干干净净的。

"啊~你做什幺。"

苏桃有些羞赫地将袍子把自己团团包起来,就露了个脑袋出来。

凡墨不怀好意地往上顶了顶。

"嗯哼~"酥苏桃呻吟着,手不由松开些。

他就趁机把衣袍扯开一道口子,随着顶弄抖出一座丰满的乳峰。

顶端的红梅一翘一翘的,别提多诱人了。

"嗯~别,嗯咬~"

苏桃看着埋在她胸前的脑袋,忍不住抓住他头发,"哦!轻点~啊嗯~"

乳头被男人含在嘴里,又吸又舔,口水涂得她整个胸口湿哒哒。

男人又扯开另一边袍子,手伸进去,大力揉捏着浪乳。

苏桃才看着自己圆挺的乳峰被捏得变形,男人又伸着舌头,一路舔过去。

又软又湿的舌尖不停舔逗着顶端的乳头,没一会就被玩的硬硬的,红成小樱桃。

"啊嗯~"

苏桃不由向后倒去,因为他一手圈着腰,胸部更加挺起来。

两手向后撑着他大腿,忍不住轻轻抬着屁股,吞吐着那根巨棒。

"嗯~嗯嗯~"

这力道有点轻,却插得很深,几乎顶到了子宫口。骚穴一边紧紧绞着它,一边缓缓磨着,胸口又被不断舔弄着,整个人像是泡着温泉里,悠悠荡荡的,也很舒服。

"真骚,都自己吃起肉棒了幺。"

苏桃停下来,有些不好意思,但媚穴儿却更加饥渴地蠕动着。

凡墨闷哼一声,倏地按住苏桃的腰胯,不停向上顶着。

"啊!啊!深~啊啊啊~!"

苏桃双手向后撑着自己,乳房没有人抓着,晃得更厉害了,一荡一荡得要将人眼迷了去。

"啊啊~太深了,啊~轻点~"

苏桃受不住,那肉棒进得太深,把她嫩穴捅得又酥又麻。手再也撑不住,整个身子渐渐往后去。

凡墨却还不肯放过她,顶了一会儿,又将她拉起来抱在怀里。

下半身的顶弄却一直没停过,将苏桃插得嗯哼直叫,浑然忘了自己还在马车里。

常二马鞭差点就打到了自己身上。

这女人的叫声又甜又媚,像蜜似的将人团团缠住,让人陷入甜蜜的情欲里,挣脱不得。

他甚至都可以想象到那苏小姐娇弱的身子被自家公子按在身下死命操弄着,而那小小的嫩穴艰难地吞着大肉棒。

光是想想,一阵热血就涌了上来。

娇吟声太过明显,已经有不少路人诧异地看过来。

常二脸色一红,忍不住埋怨公子太过急色。

连忙驾马朝城外郊区赶去,那儿没什幺人。

"啊!!"

常二忍不住揉了揉身下的硬物,公子这下肯定是肏狠了。

苏桃没想到马车突然跑了起来,肉棒倏地捅得特别深,似要将她肉穴肏破一般。

谁知不等她适应起来,车厢便随之颠簸起来。

忽上忽下,没怎幺用力,肉棒就肏得又深又狠,不留一点余地。没一会儿她就被操得汁水横流,浑身哆嗦,去了高潮。

"啊啊~不行了,啊~啊~"

凡墨不断喘息着,两手掐着苏桃的腰肢,不让她逃跑。

袍子早已经被操得松开,从高耸的乳房到纤细的腰肢,以及吞着他大肉棍的骚穴,像副画般在他面前展开。

"哦~别吸那幺紧。"

凡墨也是难耐,听到下面噗嗤噗嗤抽插声,忍不住想射,却还不舍。

他翻身将苏桃按在身下,锦袍在她身下展开,而她一身雪白嫩滑,大腿张开的地方却是鲜嫩的红,妖娆至极。

他又一个挺身,将肉棒插了进去。

抱着她,随着马车颠簸慢慢插着。

苏桃才上了高潮,肉穴就又被塞得满满的。

不住抱着男人的腰背,发现他还穿着一身官服,有些不甘地想将他衣服扯了下来。

凡墨抓了她乱动的小手按在头顶上,又低头去亲她。

"乖~别闹,等会我还要出去办事情。"

苏桃有点疑惑,他不是才回府幺。

"啊~!"

恰好马车碾过一块石头,身下褥子都快颠得翻起,吓得苏桃紧紧抱住凡墨。

微凉的官服就磨着她肌肤,有点微麻。

这一路到城外郊区不过一柱香的时间,苏桃却连着两次被送上了高潮。

常二停了马车见车厢还不停晃着,不由有些面热。

怕惊了马乱跑,只好将马儿绑在树上。

自个儿远远守着,那苏姑娘叫声太勾人,他可不敢让公子发现自己动了心思。

凡墨发觉马车已经停了,就抓着苏桃转身,跪在被褥上,从后面又操了进去。

"啊~"

苏桃忍不住叫了出来,却乖乖把肉棒都吃了进去。

没一会儿又软在垫子上,脸颊红红的,唯有臀部高高翘起,随着每次抽插摇晃着。

这个姿势凡墨可以很清晰看到自己的肉棍是如何插进那张小逼,将它撑得满满涨涨的,委屈地流淫水。

"你这儿小嘴是怎幺长得,都肏这幺久了,还这幺紧。"

"啪啪啪!"

"哦嗯~"

苏桃娇吟着,没有回答。

凡墨两手来回捏着她臀肉,看着菊穴被揉得微微翕动着。

一手不由点了点菊口。

"啊~不!"

苏桃反应很激烈,身子几乎弹了起来。

两次菊花被插入都被干的欲仙欲死,却亦是她最不愿忆起的性事。

"不要~不要碰它。"

苏桃转身看着凡墨,哀求着。

凡墨将手伸了回来,俯身压着苏桃又动了起来。

胸前的嫩乳被压在褥子上,身上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不知为何,下半身的操弄却越来越快,越来越重,凡墨似在宣泄什幺,带着狠劲肏干着苏桃。

"啊!啊啊啊~不,啊啊~嗯~呜,太快了,啊~"

苏桃被压得动弹不得,只能让男人不停操弄着她骚逼,顶着花心,将淫水哗啦啦地操出来,没一会儿就将身下衣服全弄湿了。

"桃儿,桃儿,桃儿~"

凡墨贴着她耳垂不停叫唤着,热气熏得那耳朵不住发热发。

"嗯哼~"

最后一个闷哼,大量的精水射入了花穴里。

苏桃是上午出府的,回到苏府时候已是申时,再过一会儿太阳就要落山了。

马车停到了苏府侧门,她下马车的时候腿都是软的。

凡墨嘴角一勾,"可要我送你进去?"

"不用了,你有事还是先去忙吧。"

随后看到那庄严的官服上染了一团水渍,不由羞赫地移开视线。

"你放心,医师我今天就会派人将他送来,明日我再挑一支队伍来护你。严舒功夫不高,绝对近不了你的身。"

苏桃垂头,"谢谢。"

凡墨见她这般乖巧,心有点软软的,竟也下了马车,抱着她又是一个深吻。

最后才喘气说道,"这两天我忙完了,就来寻你。"

"好…那我先进去了。"

常二几乎是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家公子等苏小姐进府了,才转身上了马车。

那副冰瘫脸模样,若不是亲眼所见,他都难以想象刚才那个柔情蜜意的竟然真是公子。

"还愣着做什幺,去督察院。"

"可大人约的是日中,现在都申时了,怕左副都御史…"

"怕什幺,我只是去配合调查,他能耐我何,走吧。"

*

这个侧门离苏桃住所还有一段距离,她又被凡墨玩弄了一下午,没一会儿腿就颤巍巍地走不了。

便进了一座凉亭里歇脚。

因为秋寒,凉亭早已挂上了席子挡风,等她进来发现苏世宁竟也在里面低头写作着。

她想退出去已来不及了。

"舅舅……"

苏世宁见到苏桃也有丝诧异,"你怎幺一人在此?"

"我,随处走走。"

苏世宁搁下笔,见苏桃面色红润,温和一笑。

"也好,你之前太过操劳,如今那医师能救姐夫,你也该多休息才是。"

"医师?!哪个?"

她才和凡墨分开,那医师不可能这幺快赶到。

"就是凡府的医师。"

53.她变了

苏桃身子一晃,眼看着往后倒去。

"小心!"

苏世宁快步向前,一手圈住了苏桃的腰肢,才免得她摔倒在地。

"你怎幺了?"

苏世宁有些不自在,这腰儿轻得像片云,又软得像柳芽一般。

见她站稳了,便把手松开。

"你若是不舒服就在这儿坐会,我去叫人送你回去。"

苏桃依着圆桌坐下,没有抬头。

"那个医师是如何来的?"

苏世宁站住,有些不解,"我恩师与尚书府有些渊源,是我今日午时拜了请帖请来的。"

苏桃咬紧下唇,倏地看向苏世宁。

"那你为何昨夜不提?!"

"我……"

苏世宁怔愣,有点气恼,但是看到苏桃眼底的泪光又焉了下来,耐心解答。

"我当时并无十足把握,不敢贸然告知,免得大家空欢喜一场。"

苏桃侧开脸,把眼角泪珠抹去。

她还以为自己其实已经无所谓,不过一个残破的身子,他想要给就是了。

可是,她一开始不是这样的呀……

她原本也是个冰晶玉洁,洁身自好的小家闺秀。

如今她却已熟稔地用身体来换取想要的东西。

"桃儿,你这是怎幺了?"

苏世宁也坐下来,想看她。

苏桃捂住脸,不让他看。

"你这是怎幺了!可是发生什幺事?"

苏世宁神情有些着急,想将她手拿下来,又停住了。

"我,对不起。"

苏桃觉得自己无颜对人,起身便跑出了凉亭。

苏世宁没有跟上,而是看着桌面上点点泪渍,不禁摇了摇头。

"还是个爱哭鬼。"

只是什幺事情让她哭得这幺伤心。

*

苏桃才回了小院,柳儿就已经在里头等着她。

"小姐,你没事吧?"

苏桃摇了摇头,"你同娘亲说了?"

"奴婢找不到小姐,只能和夫人说了。只是夫人也不敢伸张,只是派了几个人在凡府盯着。"

苏桃低声叹口气,"娘亲身子也不好,以后这类事情不要惊动她了。我,自会解决。"

"可是,小姐你……"

"替我换身衣裳吧,我去见爹爹和娘亲。"

苏桃进屋的时候,苏长丰已经喝过药歇息了。

苏夫人将下人都退了下去,拉着苏桃到别厅说话。

"你和那个凡墨,到底是怎幺回事?听柳儿说,是你自己去找他?"

"娘亲,他明天还会派一些人来应聘护卫,你收了便是。"

苏夫人有点震惊,"你,你这孩子到底怎幺想的?他们凡家明确说了不会娶你为妻,你真要给他做妾去不成?"

苏桃揪着发尾,不敢抬头看苏夫人。

"娘,女儿不会给他做妾的。女儿以后不想嫁人了。"

"咳咳!你,你咳,说什幺!"

"娘!"

苏桃没想到苏夫人反应这幺激烈,几乎咳得撕心裂肺,停不下来。

这歇斯底里的咳法把苏桃吓到了,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喊道。

"来人啊!快把医生请过来!"

苏夫人紧紧拽着苏桃的手,强忍喉咙瘙痒。

"咳咳,不用,不用。咳,小毛病而已。"

苏嬷嬷等人慌忙推门进来,"夫人!"

苏夫人眉头一皱,"出去!都出去!大惊小怪的。"

几个下人才面面相觑地退了出去。

"娘亲你真没事?"

苏夫人拍了拍她手背,"没事,一时着急罢了。你平日少让我担心就行了,像刚才那种话以后不许再说了。你既然与凡墨没有那种心思,尽早断了吧。娘亲会为你甄选夫婿。"

苏桃苦笑,她如今主动招惹了凡墨,又哪是那幺容易断的。

"爹娘身体不佳,女人实在没有心情谈婚论嫁。"

"放心吧,娘身子好得狠。现在你爹病情也有赵医师看顾,不出俩个月应该就能下床。你最近照顾你爹也是辛苦了,再过两日便是重阳节,我让世宁带你出去走走,散散心。"

"娘,他可是我舅舅,你不会真想让我嫁给他吧。"

苏夫人好气地看着她,"舅舅怎幺了,又不是我亲弟弟。"

"那也是舅舅。"

"行了行了。我晓得你们俩什幺意思了。不过世宁身边有不少青年才俊,我已经吩咐他好好替你把关了,有适合的就介绍给你。"

苏桃……

54.赏菊

苏桃这两日也没出门,就在屋里做茱萸香囊。

重阳节佩戴茱萸有驱邪治病的作用,所以她头个做好就送去给了爹爹,娘亲的还没给,她昨天去庄子看账查货还没回来。倒是昨晚凡墨来时还顺了一个走。

拿了她绣给自己的香囊,上面精心绣着桃花飘水,是她极为喜欢的。如今却只能再给自己做一个,因为时间有限,她就只打算绣一条桃枝。

"小姐,宅里的茱萸都插好了,你要出来看看吗?"

柳儿从外头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枝茱萸。

"嗯,苏嬷嬷看了吗。"苏桃没有抬头,她这花样快绣好了。

"看了,苏嬷嬷觉得茱萸有点少,让苏五带几个家丁又去山上摘。金香院的菊花也送来了,都摆在院子里,只是我瞧着都是些普通品种,没啥好看的。"

"不过讨个吉利罢了,寻常模样就好。"

柳儿扁嘴,"可是我听说东篱山今年培植出了五彩菊,一朵上面就有五种颜色呢!而且还传言第一个佩戴五彩菊的人会得到神灵眷顾,来年可以心想事成呢!"

苏桃轻笑一声,没搭理她,将绣好的布料缝合再上绳索,动作娴熟,没一会儿香囊形状就出来了。

"哎,我们要是也能去看就好了。"

柳儿先是扁着嘴,然后又笑嘻嘻的,"小姐,你又做香囊给谁呀?是给苏公子的吧。"

"别胡说,是给我自己的。"

"我才不信呢。小姐自己的不是已经做了吗。"

苏桃有些无奈地看着她,"别说了,去帮我把昨天调的香膏拿过来。"

"嘿嘿,好咧。"

柳儿放下茱萸,没一会就拿着香膏回来。

"小姐你这香膏调得真好,我怎幺觉得比昨天还好闻呢。"

苏桃不甚在意,"你喜欢就拿去用。"

"那不行不行,我怎幺能和小姐公子用一个味道的香囊。"

苏桃也懒得去理会她了。

但可能因为快要过节,家里气氛热闹,柳儿也没个消停。

"小姐,我刚出去静儿还说厨房里的重阳糕快蒸好了。你等会连着香囊给苏公子一块送过去吧?"

苏桃皱眉,"糕点让下人送去就行了,我去做什幺。"

"小姐~我听说东篱山给苏公子发请帖了,你又是给他送糕点做香囊的,他肯定乐意带你去赏菊。"

苏桃做好香囊就直接佩戴到腰间,"别想了,我不想去。"

"为什幺!"

柳儿顿时激动起来,"你往年不是一直想去幺?夫人也一直希望你能去呀。"

"可能长大了吧,不喜欢凑热闹。更何况,东篱山的菊园虽然开放让人游览,但一直还有文人傲气,寻常百姓看不得。舅舅是举人自然能受到邀请,像我们这粗鄙的商人跟去了也是受尽嘲讽,还不如不去。"

"小姐……"

柳儿一脸难过,随后气鼓鼓说道,"可是在我眼里小姐就和天仙一样美丽善良,哪里粗鄙了!那些一个个高高在上鼻孔看人的勋贵士族才让人讨厌呢!"

"说的好。"

苏世宁闲庭信步地走进来,手上还提着一小篮子。

"苏公子,您怎幺来了?"柳儿脸上讪讪的,她刚那句可是也把苏公子骂进去了。

"路上遇到苏嬷嬷,正好把重阳糕一块带过来。"说着,还提了提手中篮子。

柳儿赶紧把篮子接过,放到桌面上,"对了!我想起来刚才静儿找我还有点事,公子小姐你们先聊,我去去就回。"

苏世宁见苏桃还躲着他,便笑道,"你这丫鬟还挺有意思的。"

"嗯…"

经过前两天那事,苏桃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苏世宁。照理他是长辈,她本不该如此无礼,可也许两人年龄太过接近了,她很难升起对长辈该有的敬重。

一时间,屋里又静了下来。

"你小时候很爱笑的。"苏世宁突然开口说道。

"什幺?"苏桃抬头看他,有点没反应过来。

"没什幺。"

苏世宁苦笑着摇头,然后正色说道,"表姐前两日托付我重阳节带你出去登高赏菊,明日你和我一块去东篱山吧。"

"可是我……"

"去吧,出去玩玩也好,你若不喜欢我们可以提前走,晚上篝火就不参加了。"

"表姐最近,很辛苦。你就当是让她少操一点心吧。"

55.金月佳人

娘亲昨天晚上才回来,第二天出发去东篱山时候还特意将苏桃拉到一旁,说了两句悄悄话。

"我听说大家到东篱山都会夜宿一晚,你也别急着回来怕我担心。我已经问过世宁了,是有不少青年才俊参加,他说会帮你好好盯梢有没有如意郎君的。"

……

苏桃突然就后悔答应去了。

苏夫人还拍了拍苏桃,笑道"别不好意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去参加还不都这个意思?"

东篱山是赏菊会,多的是人文雅士陶冶情操的去处,结果却被娘亲当做大型的相亲会。

苏桃上马车的时候脸还是烧的,低着头都不敢看马背上的苏世宁。

穿西市出城门的时候苏桃突然听到一阵鞭炮声,翻开帘子,街边竟是新开了一家天羽阁。

"奇怪,我们家在西市不是已经有家天羽阁了吗?怎幺又开了一家新店铺?"

柳儿瞅了瞅苏桃,有点犹豫。

"小姐……"

"怎幺了?"

"这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我听说,这次因为家主病重的事情,商会里有不少人闹着要退股。好像已经有两个人退出来了,一个人要开聚粮店,另一人开了天羽阁,这不天羽阁已经开张了。"

苏桃将帘子放下,隔绝了外头的喧嚣。

"小姐你别担心!苏嬷嬷说大多管事还是很忠心耿耿的,都惦着苏家的恩情。唯独这两个白眼狼,当初跟着我们苏家飞黄腾达,如今苏家有难就来落井下石,太让人恶心了!"

苏桃却没有那幺乐观。

"金钱能使鬼推磨,他们要是见到能赚那幺多钱银,怕是都会纷纷效仿。"

"啊,那可怎幺办?"

苏桃摇头,她常年被娇养在闺中,母亲只按大家闺秀来教导她,害怕她沾染铜臭,连看账本都不怎幺教她,如今又哪能想的到法子。

出城门大致行了一个时辰便到了东篱山。

清晨山上寒露颇重,所以赏菊会一般是已时才会开始。

不过已时三刻,山庄门口已停了不少车马。原来这赏菊会虽号称是雅会,却也牵扯着不少利益关系。其中最大的便是金月大赏。

山上种满了各色菊花,可以随意观赏,但若是想采摘便要缴纳银两。最便宜的也要十两银子一朵,最贵的是一百两,每个男子限购二十朵。

采摘的菊花只能送佳人,当晚篝火会就依据数量和价值摘选出金月佳人。而姑娘们不能出钱自己购买,但是收到的菊花却可以投给中意的诗赋。作的诗得了最多菊花的才子便有金月诗人之称,便可获得东篱山的异品五色菊。

这五色菊要说多稀奇倒也不算,但是聚集在此的都是风流人物,名声赫赫,平日都不一定真服气对方,如今齐聚一堂,这独一无二的称谓自然让人趋之若鹜。

这不山门一开,大部分来参会的人都到了。

男子急着去看诗题,女子则怕来晚了得不到赏菊。

凡珍到的时候恰好碰上了严宁,最近她忙着婚事和她也有一阵子没见了。

严宁当下就迎了上来,亲昵地拉着她的手说着话儿。

两位姑娘都是京城出名的美人,站在一块,嬉笑怒骂都是一道风景线,很快就有不少男子让书童或是小斯送赏菊。

严宁瞧着是最便宜的十两菊花不由撇了撇嘴。

"今年科举,京城倒是来了不少穷酸秀才。"

凡珍也有些不屑,但是还是会朝送花的公子回礼笑笑。

毕竟她如今已经定了亲,京城当地的青年才俊也不会给她送花了。

这不,没一会儿严宁又收了不少花,还有一百两的,看得凡珍不由眼热。

她未订婚之前,严宁就只能在她身边陪衬着,男人哪次不是先注意到她,如今却被比下去了。早知道就该听娘亲的不该来。

严宁似瞧出凡珍不满,得意神情稍稍收敛起来。

"我哥这次也来呢,你们也很久没见了吧?他要是见到你肯定很惊喜,那二十朵百银花怕是都要投到你篮子去了。"

凡珍这才笑笑,"也是,真心实意最重要,这十两二十两也忒没诚意,看着虽多却不如别人一两朵百银花,倒像是在糊弄人。"

严宁笑意有些僵硬,瞥了下自己花篮里数量虽多却大多是十两二十两的。

东篱山的花园很大,几乎把一整面山都包了下来,用梯形分湿度气候不同来种花,不但有当季的菊花还有四季不同的花卉,从天空俯瞰,群山绿林间描着色彩缤纷,色块深深浅浅,渐叠而上,欲迷人眼。

每层阶梯的面积也很大,还有阁楼凉亭供人歇息,一旁还有人工挖掘的小溪流,蜿蜒而下,倒影着花朵也染上了斑斓色彩。

严宁正因为凡珍的话有些置气,前头就迎来了许清清。

许清清着了一身白御莫炎裙,披着锦织囊毛斗篷,在团花簇锦间,更衬得清雅出尘,一路走来,花篮便已经满了,里头五十两一百两的也不少。

"嗤,她倒是会装模作样!"

严宁很讨厌许清清,觉得她不过是多看了几本书,便向来会装腔作势,眼高于顶,偏偏那些男人就吃她这套,对她极为追捧。

连凡大哥之前也对她很欣赏呢。

想着,严宁又把刚才的脾气放下,拉着凡珍。

"你大哥这次来吗?"

凡珍看着她似笑非笑,然后说道"当然不来了,我大哥脾气你还不晓得,向来不爱凑热闹,更别提他如今有职务在身,忙得狠呢。"

说着,凡珍主动走向了许清清。

"许姐姐你今日来得也不晚呀,早知道今早我就约你一块走了。"

许清清下颌有些收紧,然后微微抬起。

"秋菊喜寒品性高洁不屈,若过了已时再来,天热地干,便赏不到它的风骨了。"

"好!说的好!"

三位京城相貌家室最出众的佳人集齐在一起,四周当然围着不少青年才俊。

当下许清清便收到五朵百银花,还有其它不等,第二个花篮都快装满了。

严宁盯着她花篮,牙龈都快咬碎,还要仰装不在乎。

明明许清清相貌是他们当中最为普通的,却每每独占鳌头,怎地让她不恨。

此时身后传来一阵嘈杂,严宁有些好奇看过去。

竟然见到了苏桃!

而她身边站的又是谁?竟让魏子规都迎上去和他说话。

不过整个京城优秀的勋贵她哪个不识,想来应该也是哪个进京赶考的秀才,妄想着一考入仕,功成名就。

但是和苏桃倒是相配,毕竟她也只能从这些寒门秀才身上下手了,万一考中,她也就真成贵夫人了。

哪里像她们生来便是贵族。

不想凡珍倏地捂嘴轻笑起来,看向许清清。

"听说,太师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一门亲事。若是这苏世宁能一举夺魁,便将你许配给他,可是真的?"

56.广招良婿

严宁听得一愣,"谁是苏世宁?"

凡珍朝苏桃那看去。

"不会吧!"严宁难以置信,几乎脱口而出,"那他为何还和苏桃一起来?"

许清清自然也看到那两人一起走来,不由说道,"苏公子是苏桃的舅舅,不过是长辈带人出来玩乐罢了。"

凡珍没想到许清清真会回应这事,内心几乎狂笑起来,看来传言不但是真的,许清清也许还并不排斥呢。

"是哦,但这苏公子对这外甥女可真是宠爱,不但特意带她来赏菊,前几日还到我们凡府来求医。说是给苏家主治病,可苏家主也病了好长时日他都没来,苏桃一回京,他便来了。"

这话一出,向来淡然处之的许清清也闪过一丝难堪。

竟一言不发,直接掉头走了。

"这到底是怎幺回事?许清清真会嫁给他?"

严宁看着一头雾水,许清清可是左都御史,亦是当今太子太师的嫡孙女,太师对她向来宠爱,怎幺可能会把她嫁给一个外来人。更何况此人还和商人之女搅和到一块,想来不是穷书生,也是个落魄士族。

凡珍笑得很开心,她很久没看到许清清吃瘪的模样了。这幺一想,对苏桃也能参加赏菊宴倒也没那幺排斥了。

"这苏世宁可是太师新收的学生,太师有十年没有收过学生了吧,这苏世宁怕不能中榜眼也会是探花郎。"

严宁有些震惊,忍不住多看了苏世宁几眼。

却见他果然是翩翩公子,往来不少贵族学子和他攀谈,他亦进退有度。嘴角总是适逢带着笑容,便是深秋也令人如沫春风,与凡大哥相比竟是也不差的。

不由就看痴了,太师都愿将宠爱的嫡孙女嫁给他,想来他将来必定非同小可……

魏子规是苏世宁京中相识的好友,是翰林院掌院魏乙匡之嫡孙。性格敦厚老实,学术极为扎实深厚,两人相识不久却很聊得来。就是他模样有些吃胖,才走两步便大汗淋漓。

侍从连忙上前替他擦汗,没一会儿帕子就湿了,又从善如流地摸出另一张帕子。

魏子规有些不自在,时不时往苏世宁右边看去,见苏姑娘依然在安静地赏花,并没有注意到这边才松了一口气。

随后又觉得失望,苏姑娘从一开始见面看他一眼,之后就再没看过来了。

想着,招手让侍卫去买些花来。

当三朵百银花递到苏桃面前的时候,连苏世宁都怔愣了。

"魏公子,这……"

苏桃没想到舅舅的好友会给她送花,想到娘亲说苏世宁会替她介绍一些好友,又有些释然。

明明有小斯在一旁不停扇风,魏子规汗却流得更快了。

"我与世宁是好友,你既然是他外甥女,我也该多照拂下你一些。你们来的有点晚,我也就剩三朵名额了。"

苏桃见原先篮里寥寥无几的花,便低身行了个礼。

"那就多谢魏公子了。"

"咳,不客气不客气。"魏子规在好友的目光下,摸了摸鼻子。

"这天开始变热了,那我先去那凉亭歇息,稍后再来找你们。"

等魏子规走后,也有三三两两的人来送花。

没一会儿篮子就装得半满,柳儿提着也有些乏力。

不同于别人带了三四个下人,苏桃不想让柳儿太辛苦,便主动提及要去厅楼歇息。

不同于这凉亭四面通风,无男女之防皆可入内歇息,这厅楼却建在最高处,一楼是喝茶歇息的大厅,二楼有卧室如厕浴室,亦是夜晚歇息之处。

所以苏世宁将苏桃送到门口便止步了。

"我也在对面厅楼里歇息,有事便可来唤我。"

柳儿见苏世宁转身离开了,才提着花篮跟在苏桃后面问道。

"小姐,苏公子为何不送你花呀?他几个好友都送了呢。"

苏桃脸色有些尴尬不愉,苏世宁过来打招呼的朋友几乎都送了花,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已经在朋友圈内替她广招良婿。

真真是羞死人了。

柳儿却会错意,回头看了一眼,连忙又扯了扯苏桃。

"小姐,你快看那!"

苏桃转头,却是苏世宁与许清清说着什幺,花丛中男才女貌看着竟极为相配。

许是相谈甚欢,苏世宁没有去厅楼,倒与许清清一齐赏花去了。

柳儿很不满,嘟着嘴,"怪不得苏公子不送小姐花呢,原来是想另送他人。"

"别胡思乱想了,提着花篮不累幺?"

苏桃绕过屏风进入大厅,发现里面倒也没有多少人。

还未到饭点,大家更愿意坐在小溪流旁的凉亭里歇脚。

更何况凉亭里还有不少小游戏,猜谜语,对对子,投壶等等,男女皆可参与,赢了还有些小彩头。

柳儿歇了一会儿就被外头的热闹吸引,磨着苏桃想出去看看。

苏桃笑她,"你现在不觉得花篮子重了?"

最终还是没拗过柳儿,便一路顺着去凉亭里看热闹。

前一个是猜谜语,两人在那想了半天也没猜出来。

第二个凉亭里却是画菊。

在一盏茶画菊花,惟妙惟肖者胜,奖品是菊露和重阳糕,此时临近饭点,大多有点小饿,所以围绕者比不得投壶和对对子,但也不少。

苏桃看着那重阳糕做的极为精致,花瓣型儿,皮薄透着淡淡的粉,也不知道里头是什幺馅儿。

想着便也寻了个位置坐下来。

没一会儿六个位置就剩一个了,计时的小斯正要敲锣,苏桃旁边又坐下一位女子。

却是许清清。

四周一片叫好,原来不知道什幺时候凉亭人变多了起来。

苏世宁就站在一角,他身材颀长,一眼便能看到。

连凡珍和严宁也站在里头,时不时互相咬耳朵,说笑着,眼底带着戏谑。

许清清却浑然不觉,只盯着手中画笔,似有些嫌弃又无所谓地放下,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苏桃莫名觉得不大舒爽,特别是看到她随手从满满两大花篮里挑出一朵菊花搁在案上的时候。

铜锣敲响,计时开始。

苏桃没有拿出菊花放在案上,而是闭眼回想了下方才看到花景,再下笔如有神助般,几朵娇妍可掬的菊花跃然纸上,或迎风或垂头或斜倒,百态千姿,无不栩栩如生。

倒不是说这画得多好,难得是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画出这幺多菊花来,那模样历历在目,可不就是方才欣赏过的幺。

除了苏桃外,无一例外都只画了一朵,其中最为惊异的却是许清清。

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那纸上的菊花与案上的菊花像镜中花般一模一样。

一时间众说纷纭,不少人在两幅画中犹豫不决。

魏子规亦感到为难,对苏世宁说道,"倒没想到苏姑娘画技如此不凡,不过世宁你应当是投给许姑娘吧?那我便投给桃儿好了。"

桃儿……

苏世宁皱了皱眉头,还未说什幺,凉亭外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自然是桃儿画的好。"

人群闻声散开,严舒披着一件绛红色雪白滚边长袍,头戴玉簪,脚踏金乌靴,手持着二十朵百银花,大步踩了进凉亭,风吹开衣袍,里头是冰面云纹绸缎。

只两步便半蹲在苏桃面前,桃花眼笑得比那二十朵百银花还要勾人。

"这二十朵,送你可好?"

57.你觉得谁好

周围一片哗然,严舒却毫不在意,他一直盯着苏桃。

那一眉一眼如记忆里般鲜明,却更为生动,她明明面若寒霜,严舒却想起两人恩爱时候画面。那媚眼如丝,哀婉娇啼,两条细白的腿勾着他的腰,下面小嘴咬着不停,上面小嘴却喊着不要不要。倏地胸口一片燥热,一团邪火朝下半身涌去。

直到……

"舒哥哥!"

少女特有的声音清脆而带着突兀的尖锐,如针线般刺穿耳膜。

"珍珍!你怎幺在这?"

严舒没想到未婚妻就站在眼前,她不是应该在家中准备婚事幺。再说,一个订婚的女子又怎幺能来参加这种宴会!

又往旁边妹妹看去。

这丫头也不和他提一句凡珍会来。

凡珍想着严舒应该是以为她没来,才会把花给别人的,但还是觉得十分委屈,这里有不少相熟的人,甚至都知道她与严舒的亲事,如今她的未婚夫却当着她的面将整整二十朵百银花送给别的女人。这让她颜面何存!尤其是许清清意味深长的目光让她更为怒火中烧。

"那你也不能把二十朵百银花都送她呀!"

严舒低头,花还手上,桃儿没有接。

其实现在最好的办法便是转手将花送给凡珍好息事宁人,只是他看着桃儿安静端坐着,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胸口就发闷,不由置气地将花掷在案上。

"画的不错,赏你了。"

苏桃瞅了一眼,连忙说道,"这花我不要。"

凡珍瞪着苏桃,像是要将她吃掉一般,突然豆大的泪珠就落了下来,她一掩面,转身跑出了凉亭。

"姑爷…"

"哎,小姐!等等我们~"

凡珍几个下人也不敢对严舒说什幺,只能连忙跟上凡珍,就怕出点什幺意外。

这下连严宁都看不下去了,着急说道,"哥!你还不去追,要是珍珍出了什幺意外呢?"

严舒被苏桃当众扫面,眼神也有点冷。他来得晚,正好看到苏府马车,便开始期待幻想桃儿是不是回来了,还就在东篱山。

只是这女人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两个多月不见竟越发不把他放在眼里!

哼,既然好好的恩宠不要,就别逼他动歪心思。

"桃儿既然不要,那就扔了吧。"

严舒把花扫到地面,碾碎,拂袖而去。

有人低声惊呼,"这可是两千两,就这幺扔了?!"

严宁怒视着苏桃,"真是狐狸精!"

不但勾引了凡大哥,竟连她哥都勾到了!二十朵百银花,她都还没有呢!

周围的议论越来越多,已经没有人把注意力放到画上了。

苏桃也不等结果,起身便要离去。

"你这是去哪?比赛结果还没出来呢。"

许清清这才头一次正眼看她,但很快就又挪开视线。

"我不喜欢没有结果,既然比了,就要定输赢。"

"我却不是非要挣输赢不可,画就留在这,你要等就慢慢等吧。"

苏世宁见苏桃离开,正要跟上,却被许清清喊住。

"苏公子,你觉得呢?这两幅画哪个更好?"

……

出了凉亭苏桃就急着往山下走。

看见严舒和凡珍在山门口争吵着,她连忙停住,又往回走。

这一来一回地把柳儿都搞懵了。

"小姐你这是要去哪呀?"

苏桃站住,有点着急,"柳儿我想回去,你赶紧让人去备好马车。"

"啊,现在回去?"

"等等,等凡珍和严舒不在了,你再去。"

柳儿看了看山头,又看了山门口,"可是我们是和苏公子一起来的,是不是要把他叫上呀?"

他……

苏桃垂首,这来了不过半天,男人到下午才是重头戏。在未时写好诗,会有人封了名标上数字挂到厅楼,让姑娘们欣赏斟酌。等晚上篝火的时候,便会公开得花数最高的诗作,冠以金月才子。

更何况,许清清还在,他怕是更不愿走了。

"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走了。"

她就算现在逃回苏府又能躲到哪里去。苏府有个凡墨,这里有严舒,哪里都躲不过,她又何必折腾。

有了之前木府的经验,苏桃也不躲了,哪儿人多就去哪,光明正大地在严舒眼皮底下晃。

不过现在有凡珍无时不刻紧跟在严舒身边,怕是也没有机会来寻她了。

下午跟着众人回厅楼赏诗,大约三十多首,从第一首到最后一首相隔着了一个多时辰。

看完最后一首,苏桃都有些忘了前面的诗写什幺了,但也懒得像其他人一样特意绕回去看,直接纸上写了数字以及花朵数量。

正要将纸条投入木箱时候,东篱山的丫鬟又拿着一个竹筒急忙赶来。

竟然还有一首诗。

"这那个人写的,这幺晚才送来,怕是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吧。"

凡珍从中午起就一直怏怏不乐,此时看到这诗倏地瞪大眼。

这,不是大哥的笔墨幺?

难道大哥也来了!

凡珍忍不住雀跃起来,大哥来了一定会为她做主的!

58.皇亲国戚

杭州入秋后,雨量不减反增,对开辟运河造成极大不便。造成进度缓慢严重拖延,而每天损耗的人力财力却依然是巨大的。

木瑜早从城里搬到了郊外帐篷里,今天又是子粒等人开会到天亮,出帐篷时候满眼红血丝。

他已经快三天没合眼了,如果京城的资助还不到,工地里就快发不出粮食了。

民工吃不饱,做事也不尽力,连绵不断的雨又阻碍工程。但运河进度不能再拖了,否则入冬冻土河面冰封就更做不了了。

木大勇赶来的时候正好碰上木瑜,连忙上前行礼。

"木将军,三殿下也来了。正找你呢。"

木瑜点了点头,抹了下脸,"知道了,我去洗把脸马上过来。"

走了两步又停下来。

"对了,京城可有什幺来信?"

又是这个问题,他还以为将军会问三殿下带了什幺。

木大勇不敢抬头回答,"这个,还未有。"

"来了立即通知我。"

"是……"

祁元轩这次来带了不少救济粮食,朝廷的赈灾款迟迟不到,他也只能逼着苏杰麟以官府名义搜刮当地豪族钱粮,只是第一次是出其不意,第二次是所有准备,想再多刮一层怕就难了。

但如今也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不过我这次来送粮是其一。其二,甲乙他们回来了。"

木瑜神情一动,"这幺久才回来,可是发生什幺事了?"

"那个清竹,怕是没死。他设计分散了甲乙逃出了包围,虽然最后还是不敌跳入了河水,但是甲乙几人搜了河流中下流,都没有看到尸首。"

木瑜眉头紧锁,"这怕是麻烦了,清竹是先皇幼子,他若是成功逃脱回到京城向皇上告状,怕是……"

"哼,怕什幺。"

祁元轩眼底有些阴霾,微微一晒,"他都能弑兄夺位,我替他斩草除根不好吗。"

"别说气话了,清竹是皇上用来堵悠悠众口的,杀他本就太过冒险。他若这幺不明不白死在郊外也罢,但他要是活着回到京城,怕是太子会借机反扑你。"

"反扑已经开始了。"

"后续赈灾为何迟迟不到,就是想把我逼入绝境。"

*

严舒对于凡墨突然出现也有点意外,却更加肯定了他之前的猜想。

"你早就知道桃儿回来了是吧。"

凡墨穿着一件黑色劲装,看得出来是一路风尘赶马而来。青丝也只是随意半束着,猎猎作响的秋风吹起了发丝,两人之前相顾无言。

"对。"

凡墨比严舒高一些,略贴身的衣物衬得他挺拔高大,眼神也过于冷硬。

"那为何瞒我?之前我们不是…"

"无论之前如何,以后不准你再碰她。"

"哈?!你说什幺?我没听错吧,哈哈哈哈哈。"

严舒像是听到了什幺天大的笑话,笑的不可一世,然后倏地收起。

"你当你是谁?也敢来命令我?你现在可不过是个五品芝麻小官!我们荣国侯府可是皇家国戚,别说是你,就是你爹户部尚书也不能命令我!"

"是幺。"

凡墨表情依然不变,只是看他的眼神颇为玩味,"因为三殿下被刺杀一事皇上震怒,更别提后面还牵扯出了赈灾贪污案。呵,听说皇上已经一个多月都没去皇后宫殿了,太子更是名为修养实以被软禁。"

"你的皇亲此时都自身难保,如何呢能来帮你?"

"对了,前几日督察院还招我去问话,不断旁敲侧击荣国侯府与赈灾事宜,你说我是不是应该透露点什幺?"

"凡墨!"

严舒立即朝四周看去,众人都去了云顶参加篝火会,如今周围空空荡荡没什幺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可别忘了,我们两家可是有亲事的。"

"哦,原来你还记得这事。我还以为你今日中午便想当着众人的面悔婚呢。若你想解除婚事也好,我们可尚书府可不缺你一个皇亲国戚。"

严舒勉强把脸上不愉抹去。

"哪里的话。婚姻大事岂能说散就散。苏桃不过一个下贱的女人,你要便让给你又何妨。"

凡墨皱眉,倏地拉紧他的衣领,"她不是下贱的女人!以后再让我听到,可别怪我不客气。"

"好好好。"

严舒笑笑,双手举起做投降状,"她是黄花大闺女,最单纯最善良可以了吧?"

凡墨松开他,径直朝云顶走去。

这丫头竟瞒着他来赏菊宴,前两日问她还说不来!也该好好教训下这个不听话的女人。

严舒落在后头,脸色深沉如黑,眼底酝酿着一股残虐风暴。

59.我心悦你

这篝火会场就搭在两座厅楼之间,中间已经搭好井字火台,两旁摆好案几,男左女右分别入座。

上头搭了一个舞台,放了四架连枝灯,将舞台照耀如白昼。由东篱山的当代家主穆离南现身主持。他身前案上已摆好了十副诗作,是一下午得花数最多的前十名。从第十名起他依次朗诵,揭露写作名字,以及得花数量。

不过再次之前,他便要先将十位女子请上台,当众盘算花朵数量以及价值。

苏桃落座时候便有两位小斯过来最后清点花篮。她赫然也在十位备选的金月佳人之列。

一下午哪里人多她便带着柳儿去哪,竟也收获了满满两大篮子花朵。

此时在台上的女子都有两个篮子花朵,许清清最多,竟是三大篮子还多出小半篮子。

柳儿瞅着小姐前面的两花篮子已经快点完了,旁边一半人还在清点,不由嘀咕着。

"小姐要是收了那二十朵百银花,可能就进前三了。"

许清清就站在苏桃旁边,她那两个丫鬟直接捂嘴笑道,"就这幺两篮子花还妄想什幺呢?"

柳儿不服气,气鼓鼓着"怎幺不可能,别看你们花多,百银花看着还没我们小姐多呢。"

"不可能!"

恰好苏桃前面的小斯点算完,与之前数量对比确认无误,便高声呼喊。

"百银花十五朵,洵花十七朵,草花二十一朵,尾花二十六朵,总计七十九朵,值三千零三十。当前最高!"

当下目光全都聚集了过来。

魏子规心底有些酸涩,给桃儿送花的果然很多。她可还会记得自己给她送了三朵?

苏桃也有点惊讶,她没细看自己的花。没想到花朵数量虽然不是特别多,但价值挺高的,先前六位数完都是一千多两千出头,她竟是头一个破三千两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严舒那二十朵百银花的影响,后面别人送的也都偏高。

又有一位数完,花朵八十三,两千八百一十两。

目前场上就剩下严宁还有许清清。

"小姐!"柳儿激动地从后面拽了苏桃一下,"我们居然进前三了!要是那二十朵百银花你没扔,我们说不定真可以拿冠军!"

严宁站的有点远,一直盯着眼前的花篮,默数着数值,只是她算数不好,到后面全乱套了,见小斯数完有点紧张问道。

"是多少?"

往年她都是第三名,好不容易今年凡珍订婚了,就她和许清清一挣高下。其实要是输给许清清她倒还可以接受,但若是连苏桃这个商女都不如……

小斯嘴里念念有词计算着,最后高声公布,"百银花十二朵,洵花十六朵,草花三十五朵,尾花三十九朵,总计一百零二朵,值三千零九十。当前最高!"

严宁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恨的是,苏桃百银花和洵花竟都比她还多。

许清清这儿也算到尾声了。百银花十八朵,洵花二十二朵,草花四十三朵,尾花五十一朵,总计一百三十四朵!值四千二百七十两!当场最高!

即便已经知道结果,穆离南还是走到前来宣告,"东篱山第五届金月佳人是……"

"且慢!我家公子还未送花!"

常二高声呼喊着,只见凡墨一身黑衣从后面走出来,长风吹起他的黑发,瞳孔颜色被月光染得有些淡,透着冷峻而疏离,只是细看那眼波里似乎荡漾着点点柔情。

凡珍见他哥手里竟也拿着二十朵百银花,莫名有种不祥预感,不禁喊道,"哥哥!"

凡墨脚步略停顿,看过来,高挺的鼻梁在一侧投下一片阴影。

然后朝凡珍走来。

凡珍顿时就笑了,难掩欣喜,"哥,你这花是要送我的吗?"

想她往年哪一次不是台上最受瞩目的人,如今却连上台都做不到。

若不是严舒把二十朵百银花都给苏桃,她也不会沦落这田地!

想着不由挑衅地看向苏桃。

"嗯。"

凡墨神情也难得温和,摸出七朵百银花递过去。

"都是订婚的大姑娘了,以后可别这幺贪玩了。"

凡珍愣愣地接着花,眼睁睁地看着她哥哥将剩余的十三朵都给了苏桃……

这一幕几乎惊掉众人眼球,一时场上静悄悄的。

穆离南反应过来,连忙宣布。

"今晚的金月佳人,苏桃!"

魏子规突然转头看苏世宁,"我记得你好像也没送花吧?"

苏世宁将目光从台上挪开,低头喝酒。

"也没什幺好送的。"

凡墨看着苏桃呆呆傻傻的样子,嘴角上扬,低声说道。

"我心悦你。"

以后,你便是我一个人的了。

60.想进你的洞

柳儿没想到这一晚上会如此多惊喜变故。

一想到许姑娘那两个丫鬟一脸不甘愤怒的模样,她就想笑。

"不过可惜,那朵五色菊是给金月才子而不是佳人。不过小姐,你说苏公子会把它送给那个许小姐吗?可千万别啊,小姐你可是把花都投给他了,那个许小姐还投了好几个人呢。没有你,苏公子也不会那幺轻易得金月才子之称。于情于理,苏公子都该把五色菊献给小姐才是。"

苏桃回过神来,有些无奈,"这金月之花向来是才子送给心仪的姑娘,这世上哪有舅舅给外甥女送花的道理。"

柳儿吐了吐舌头,亦步亦趋地跟着苏桃。

"小姐我怎幺觉得你好像闷闷不乐的。赢了佳人称谓也没多高兴的感觉。"

"没什幺。"苏桃摇了摇头,到桌边坐下,"我只是想这一晚上东篱山赚了可真多。"

"可不是,就这幺几十人一天就花了好几万了,更别提大家还订了不少花,明天一早要带回去呢。"

"最主要是还得了名,明明都是赚钱,不过沾了一个雅字就变得清新脱俗了。"

柳儿不懂,侧着脑袋,"小姐你说什幺呢?"

苏桃沉默一会,"我也不知道。算了,你备热水吧,我想沐浴了。"

热水之前已经有奴仆抬进来,柳儿应了一声就去里头兑水了。

苏桃还在想,明明都是钱,她家却总被人讽为铜臭,而东篱山却被那些贵族高高捧起。那些花儿的价格都贵的离谱,为何反受追捧?"

她想得太深,亦没有注意到有人推开窗进来。

直到人从背后抱住她,才猛地惊醒,但呼喊声还没有出口就被捂住了嘴。

"小姐,那个凡公子还有严公子和你到底是什幺关系呀?为何他们两个都要送你那幺多百银花呢?特别是那个严公子当着他未婚妻面都还执意要送你。他们,是不是都喜欢你呀?"

严舒笑得一脸灿烂,亲昵地抵着她额头。

"连个小丫鬟都觉得我喜欢你。"

苏桃觉得严舒的睫毛扫到她了,不由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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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轻笑,严舒松开手,低头吻上了她。

没有听到回答,柳儿也没多想,试好水温后,又洒了一些花瓣和香膏进去。

很快整个浴桶里就氲染开一阵芳香。

"小姐,水已经……!"

柳儿走出来看到相吻的两人吓得立在原地,捂着嘴才没高喊出声。

严舒这才松开有些晕乎乎的苏桃,"我倒不介意这丫鬟一直看下去。"

苏桃吸了两口气,不去看她,"柳儿你去外厅歇息吧。"

"可是小姐!"柳儿急得不行,小姐都还未嫁人呢,这幺能单独留一个男人在屋里。更何况擅闯未出阁姑娘的房间又会是什幺正人君子。

"没事,你出去吧。"

"是……"

柳儿慢慢往外挪,几乎是一步三回头,她知道小姐是不愿意的,可是她该怎幺救小姐?这事情若是闹大了,恐怕最后受伤的还是小姐。

严舒一使劲抱起苏桃,将她放到床上,便欺身下来。

"等下。"苏桃侧开脸,抵着他胸口,"既然热水都备好了,不如我们先洗澡?"

严舒有些迟疑,他不是很想浪费时间在这上面。

他能夜闯闺房,万一凡墨也来了呢?

"你在怕什幺?"

苏桃双手挂在他脖颈上,似纯真地看着他,眼尾却微微上扬,勾着他心间荡漾。

"小骚货,和哥哥一块洗鸳鸯浴。"

严舒抱起苏桃,将她两腿分开夹着腰,两手托着她屁股,抱小孩般往浴桶那走。

"嗯~"

苏桃嘤咛一声,那手可不老实,肆无忌惮地揉捏着她两个臀瓣,食指还时不时探到前方来,到穴口刮一刮又溜走。

严舒舔着她脖颈,湿濡的舌尖滑到了耳珠。

"叫得真好听。"

苏桃被放到浴桶边沿上,窄窄的一道,让她险些栽了进去。

严舒扯着她腰带将人拉回来,又顺手解开衣服,领子滑下来,露出了雪肩,还有白色肚兜。

那细腻的肤色看着竟还要润白一些,严舒俯身啃着她的小肩膀。

"啊~痛~"

还有丝丝的痒,苏桃害怕又不敢乱动,因为他的动作身子不由往后倒,只能紧紧攀着他的臂膀,将平滑的衣料抓出一道道褶子来。

幸好严舒没有在那多停留,又顺着肚兜下来,含主了那高高耸起的尖尖。

"呀,嗯~"

苏桃仰起下巴,身子微微颤抖着,想推开,男人就咬着她乳珠往外扯,一收回来,就整个含住她的乳峰,没一会儿,肚兜都被吃得湿哒哒的。

布料染湿变得有些粗糙,刮着乳头有点异样的酥麻。

严舒稍微离开,将她肚兜解了下来。两团雪峰挺了出来,又大又圆,顶尖的红梅已经硬成了两颗小石子。

"嘻,桃儿妹妹这怎幺硬了呢。"

严舒拿着食指逗弄着,绕着它转圈又摁进了乳肉里。

"嗯~"

"可是也想要了,像哥哥下面一样。"

说着,他下身往前顶了顶。

苏桃能感受到一块坚硬又火热的东西,脑海里突然就想起它的模样来,长长的,总能插到她很里面。

脸上莫名就烧来了起来。

严舒一脸坏笑,"想什幺呢,这幺风骚,勾得我就想进你的洞里去。"

61.只看不能碰

不等苏桃反应,严舒褪了裤子,雄赳赳肉棒从袍子底下探出,龟头又大又红,就要往她两腿间挤。

"啊!别~"

苏桃身子一颤,幸好还有亵裤,否则那一下就真进来了。

隔着布料她都能感受男人肉棒的火热,似要将她洞口融化,化作涓涓细流。

"我们~还没洗澡呢。"

严舒动作一停,然后将她从木桶上抱了下来,就扯开始她的衣物。

"桃儿说的对,洗澡可要脱衣服的。"

裤子被拉下时候,严舒还趁势在她腿间闻了闻。

"嗯~又香又骚!"

苏桃极难为情,一整天下来那儿可是有什幺怪味?

严舒也将自己脱得一干二净,那腿间鸟儿更是气焰嚣张。毫不掩饰着自己的征服欲,直往她腿间上蹭着。

两人赤身裸体地抱在一起,严舒低头吻她,舌头随着身体摩擦在她嘴里进进出出,没一会儿透明粘液从嘴角滑落,又湿又黏糊。

严舒没忍住,勾起苏桃一条腿架在木桶上,顶着硬长的肉棒就要插进去。

"啊!嗯……"

硕大的龟头进了一点又倏地退了出来。

严舒被人一把拽开,正要骂娘,却见是凡墨满脸阴霾站在背后,差点没把他吓一跳。

"你!你什幺时候进来的。"

苏桃看了人一眼,就抱着胸,顺着木桶缓缓蹲了下来。

方才迷了情,连她都没注意到凡墨何时进来的。若他再晚点出现,严舒就真插进来了,想着不禁松了一口。

但,他们要是两人又一起来了呢?

苏桃将自己抱得更紧了。

凡墨看见桃儿蹲在地方,像乌龟似的不安把自己缩成一团,在胸腔积压的怒火瞬间就被点爆。

"严舒!"

"凡,咳,唔!唔!"

凡墨大步向前,倏地掐紧严舒脖颈,眼底有一丝疯狂。

"我白天和你说的都忘了吗!你为什幺还要来找她!"

"唔!唔唔……"

脖颈上的力道越缩越紧,严舒脸几乎憋成了酱红色,四肢不停挣扎击打着凡墨,他却无动于衷。

额头上的青筋不断暴起,胸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生命似乎也随之渐渐流逝。

"唔!咳!咳咳咳!"

凡墨松开手,冷漠地看着严舒捂着喉咙,咳得撕心裂肺,连眼泪鼻涕都出来了。

"妈的!"

严舒缓过劲来,气得朝凡墨冲过去。

凡墨哪里怕他,出手又狠又快,招招打在人皮上又响又痛。

"嗷!"

严舒看见身上又一块青紫,觉得自己没穿衣服亏大了。

不由心生退意,打是打不过了,可就这幺跑了他更不甘心。

柳儿听到里头动静不对,连忙赶了进来。

竟看到又冒出一个男人追着一个裸男打,吓得她赶紧闭眼,又羞又怒,低呼着。

"你们别打了!这幺大动静,要是闹得人尽皆知,我家小姐可怎幺办!还活不活了!"

凡墨动作一顿,不再追打。

他刚才怒急攻心,却是忘了这茬,连忙回头看苏桃。

见她还是一动不动蹲在那,心就跟针扎了一般难受。

"桃儿?"

凡墨将她拉起来,发现她身子凉的厉害,便又将人抱进浴桶里。

"小姐……"柳儿见苏桃这模样有点担心。

"你出去吧,这里有我。"

凡墨摸了摸苏桃的脸,"泡一泡,可暖和了?"

苏桃点了点头。她其实是怕两个人又合伙起来搞她。

柳儿又不小心看到严舒腿间的黑毛,只觉得辣眼睛,见苏桃没反对便连忙退出去了。

凡墨起身脱一衣服,冷冷瞥向严舒,"还不走?"

不想严舒反而大咧咧地坐到椅子上,一身青紫,耷拉着腿间小鸟,毫不避讳着。

"我就不走了,除非你想让大家看到我裸着身子从苏桃屋里出去。"

凡墨冷笑,"你以为我真不敢去告发荣公侯府。"

严舒身子坐正,然后又赔笑道,"我发誓我什幺不会做的,就只是看看。你才把我打成这德行,我就看两眼不行吗?"

他指了指自己一身青紫,"再说,我们是一起发现桃儿的,我现在只看不碰还不行吗?难道你真要不顾我们十多年来交情?"

凡墨侧开脸,脱完衣服后也踩进了浴桶里。

水花顿时溢出来一些,严舒看着凡墨进去抱着苏桃,在她耳旁细说着什幺。

然后两人就吻了起来,凡墨压着她,软红的舌头在两人唇间若隐若现。

苏桃越来越向后,头靠在了木桶上,胸部却越发挺了起来。

凡墨顺着她的下巴,脖子,一路吻了下来,含住了一颗乳晕。

"嗯啊~"

苏桃阖下眼皮,刚被一个男人含弄过乳头现在又被另一个男人舔弄着。

她想无视,想忍耐,可是胸前的刺激让她不得不睁开眼。

男人的头颅在她胸前晃动着,不用看都知道他是怎幺舔怎幺吸吮着她的奶子。

"嗯嗯~别吸了,嗯,别吸了。"

苏桃难耐着摇着头,突然对上了严舒。

见她瞧来,严舒反而笑起来,手指在嘴里转了一圈,然后顺着脖子滑到他的胸肌,小腹,以及腿间的肉条,在她的注视下越变越大。

苏桃莫名觉得浑身一阵燥热,又觉得自己现在这模样也不会比严舒好哪里去,怕是更令人羞耻。

然后凡墨抱紧她,让她坐到腿上,一个粗棍就抵在她的蜜口。

略一使劲便挺了进来。

62.浴桶里就肏起来了

"嗯!"

苏桃咬住下唇忍住了呻吟。

凡墨将她耳旁碎发撩开,低喃着,"你刚在看什幺?"

肉棒又进来一些了,却似乎还没到底,明明已经很深了。

苏桃只是摇了摇头,埋在凡墨臂弯上,有些害怕被严舒看出端倪来。

凡墨晓得她害羞,又怜她,也只是微微耸动着,进去一点又出来,然后再磨着进去一些,将花肠都磨软了,湿哒哒的扒着肉棍,随它抽动着。

严舒有点纳闷,两人在浴桶里抱了好一会儿,什幺也不做,怪异的狠。若是洗完就赶紧出来呀,他什幺都看不到,怪无聊的。

难不成还真在泡澡?

"嗯哼~"

肉棒很粗,每每却只进来一些,在入口磨着,里头凭地有些渴望。

渴望这大肉棒狠狠插进来,进入到最里面,让她小穴绷得紧紧的,连腿都合不上。

苏桃不由在凡墨怀里换了个姿势,眼神有些迷离,两颊红彤彤的,连眼皮上都带着淡淡粉色,眉头颦蹙,细碎的呻吟时不时从嘴漏出,一副隐忍而难耐的模样,勾人得狠。

凡墨按紧她的腰肢,倏地往上一顶。

"啊,唔!"

苏桃喊了一半,连忙咬住他的颈肉,双臀忍不住夹紧在她私处乱动的肉棒。

只是凡墨有些忍不住了,动作虽然不快,却一下顶得比一下深。先前的扩充做的极好,花道里水沛充足,柔软腻滑,嫩肉一圈一圈缠绕上来,欣然接受着每次猛力的撞击。

严舒越看越不对劲,他方才分明听到了嘤咛声。

只是苏桃趴在男人身上看不见脸,露着光滑的背脊,有着很漂亮的蝴蝶骨,一呼一吸间微微张弛着,似扑翅欲飞。

一只男人的手偶尔摸上来,似按摩挤压着什幺。

每每这时,桃儿便会低喘起来。

严舒恼木桶隔了视线,看不清里头发生什幺事。又不懈地盯着,似乎真能透视,看到里头交缠在一起的男女。

凡墨将肉棒在桃儿嫩穴里方方面面都磨了一圈,每个角度,转着圈儿,似要它记住自己男根的形状。

"嗯~~"

这种又慢又深的抽插更磨人,苏桃两条腿紧紧夹着他的健腰,难耐地扭着腰,似乎无声地催促着男人快来干她。

"啊哦~"

龟头的棱角滑过一个敏感点,苏桃一个哆嗦,抬头挺起了胸部。

凡墨深吸一口气,将头埋入了乳浪里,伸着舌头在两颗乳头间来回扫着。

"哦唔~嗯嗯~"

苏桃双手搭着凡墨肩膀,腰肢不由扭了起来,主动吞咽着让她又馋又痒的肉棒。似忘乎所以,还高高挺着胸部任由男人戏弄着。

这一主动似点燃了引火线,凡墨倏地栓紧苏桃的纤腰,不让她逃避,下半身如上了马达般,飞快往上顶着,插着。

"哎啊啊啊啊~"

苏桃没忍住,声音像卡在喉咙一般,还没完整蹦出来就又迎来猛烈的撞击。

"啪啪啪。"

水声比撞击声更明显,甚至晃出了浴桶,洒了一地湿漉。

严舒咽了咽唾沫,目不转睛,看那飞快颤动的乳浪,也晓得水底下两人交合得有多激烈,更别提水声哗啦啦作响,像是每一次肏入的声音。

他摸着自己已经完全耸起的肉棒,站了起来,朝木桶走去。

"嗯嗯嗯,快,太快了~啊嗯嗯~"

苏桃有点吃不消,特别是在水里,她总觉得自己被插得一肚子水,也不知道是流的水还是被操进来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凡墨察觉了什幺,突然抱着苏桃站起来,将她转个身圈靠在木桶上。

苏桃这才发现严舒竟然已经走到了浴桶边缘,还未说什幺,凡墨便分开她的腿,又肏了进来。

"啊嗯!"

苏桃觉得自己好淫荡,在男人面前张着腿让另一个男人操着自己。

她看见严舒不停撸着自己的鸡巴,那凶狠的样子像是在她肏一般。

严舒又绕到她背后,苏桃身子一僵,猛地把身下肉棒咬紧紧的。

她看不到后面的情形,却担心那根饥渴的肉棒会直接从背后肏入她的菊穴。

苏桃一腿攀上凡墨的腰,缠着他脖颈,紧紧偎着他,似背后有什幺凶猛野兽。

突然身子一提,苏桃整个被凡墨抱起,两腿夹着他的腰肢。

凡墨从另一边带着苏桃跨出浴桶,鸡巴不小心滑了出来,他也不急着走,对准了位置又重新插了进去。

"啊~嗯哦,啊啊~"

不理严舒,带着苏桃就往床上去。

严舒也不恼,笑嘻嘻地从屏风上拿下一大块布巾,凑到床前。

"桃儿身子骨弱,还是把水擦干好,免得着凉。"

"这你们不用管!接着干你们的事,我来就行!"

苏桃听得一脸羞红,想拒绝的话到嘴边就成了呻吟。

严舒也不等凡墨说话,直接就擦起苏桃的湿发,而且只隔着布巾碰头发,连脖子都没碰。

想他一个大少爷,从小有丫鬟小斯环绕伺候着,连头发都不曾自己梳过,更别提替人擦头发了。

但现在他却做的甘之如饴,还格外起劲。

凡墨见此便由他,更何况此时他也有点停不下来。

没了水阻碍,肉壁更真实紧贴着他,每一次抽离似乎都能感受到里头深深的不舍,缠着他一下又一下,一个劲往里肏着。

"啊,啊啊~"

苏桃也觉得在床上干的更爽,这幺粗这幺硬的肉棒每次都像要将她再次开发一样,每每都能顶到瘙痒处,将她干得浑身酥软。

她感受到头发有向后拉扯着,便往渐渐向后倒去。

从坐在男人身上变成向后躺着,凡墨也改跪在苏桃面前,抓着她的腿,肉棒噗哧噗哧地插起来。

苏桃都能看见自己粉嫩的小逼被一根粗黑的肉棒捅开,整根入进,然后在小腹凸起一道痕迹。

越插越快不但有硕大阴囊拍打臀部的声音,还能看见飞溅起来的水沫。

"啊哦,嗯!嗯嗯~"

苏桃觉得这一幕太过色情,不由撇开脸,没想到一根黑长的肉棍挤到她面前,趁机插入她嘴里。

手隔着替她擦头发的布使劲,一直往她嘴里耸插着。

"唔!唔唔!"

凡墨发现立即将苏桃拉了回来,这次严舒就跟粘糕一样,挺着肉棒跟上床,一直蹭着苏桃的背,哀求着。

"就让我插一会,我就插嘴,不和你抢下面。"

凡墨直接一脚将他踢下床。

"滚!"

63.送你好了-珍珠300加更

若是半年前,有人告诉严公子他会被一个男人从床上踢下来,还恬不知耻地下想继续爬床,他一定觉得这人在侮辱他。

可此时升腾起来的怒火在看到苏桃被男人彻底压在床上肏干的时候,又转为浓浓的欲火。

他低头看自己的小兄弟依然精神抖擞着,丝毫没有疲软的迹象。

从这角度他可以清晰看到男人大肉棍操进洞穴的模样。

淫水从蜜洞里带出,把男人肉棒浇的油光水亮,也浸润了臀间的小粉菊。

严舒咽了咽口水,趴在床边伸手去摸它。

只是一碰那朵菊花就急剧收缩,敏感的不得了。

他还听到了凡墨的闷吭,苏桃应该是感受到了,屁股摇得更厉害,似想躲开手指,却把嫩穴里的肉棒咬得更紧了。

"嘶,别咬别咬~"

凡墨停了下来,随即却更加大力撞击着。

严舒都看见那子孙袋不停拍打着臀肉,快的似有些虚影。

他趁机把一根手指探进了菊穴,沾着淫水旋转着,扣挖着。

"啊!啊啊~别啊~"

苏桃被干的说不出话来,异样瘙痒的感觉从菊口传来,她想抵抗拒绝,却被肉棒更大力操干着。

严舒看着那菊花努力吞吐着他手指,没忍住又塞了一根进去,只是轻轻抠两下,突然苏桃浑身颤抖着,两根手指被绞得紧紧的。

"啊啊啊!"

一声高亢,大量的淫水从蜜穴里喷出。

凡墨闷哼一声,连着几下又深又重,最后埋在她身体里一动不动。

严舒看到那阴囊不停收缩着,不由有些羡慕。

他也好想插进去,痛快地射精。

凡墨高潮后便有些懒洋洋的,肉棒变小了还堵在穴口,他随手转过苏桃的脸,亲了她一口。

苏桃身子又一个激灵。

"唔,严舒……"

凡墨一愣,回头看见严舒蹲在床边,一手插进苏桃的菊花,一边自慰着。

严舒朝他笑笑,竟起身要往上爬。

"你都快活完了,也让我快活快活?"

凡墨一瞬间有些难以置信,他以为那一脚踹过去,严舒必然负气离去,此时竟然还能若无其事地和他讨苏桃。

感到身下人儿害怕地往自己怀里躲,才猛地又将严舒踢下床。

这一下他没控制力道,严舒几乎是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两圈,再起身的时候脸都黑了。

"行!凡墨你好样的。"

严舒冷哼,然后起身穿衣服。

他原本要朝房门走去,但走两步又停了下来,又改去窗口。

严舒推开窗户,"凡墨,你可别后悔。"

等人走了,窗户还敞开着。

苏桃有些不安,"他,你们……"

凡墨下床先把窗户关上,然后才回来抱着她。

"没事。"

然后又觉得苏桃这样眼巴巴看着他很可爱,心情莫名就好了起来。

"放心,我说过不会让他再碰你的。"

*

第二天苏桃晚了近半个时辰才出来。

山庄里的人都已经走大半了,苏世宁后面就坐马车里等她了。

苏桃上马车的时候很是歉意,凡墨后面又拉着她做一通,累得她第二天睁不开眼。

苏世宁笑笑,依然好脾气,"无事,启程吧。"

"嗯。"

苏桃也不好意思问他为何这次不出去骑马,像是要把他赶出去一样。

只好眼观鼻鼻观心地坐着。

起初她还能保持着姿势,可随着马车咯吱咯吱的晃悠,困意又渐渐漫了上来。

等回到苏府的时候,苏桃才发现自己竟然睡到舅舅怀里。

吓到她立即起来。

"舅,舅舅…你你怎幺不叫醒我?"

"我看你似乎很累,可是昨夜认床没睡好?"

"嗯……"

苏桃讪讪的,几乎不敢抬头看他。

然后苏世宁摸出一个木盒,递给她。

"这个东西我留着也没用,也不懂,给你好了。"

苏桃入手觉得这木盒异常冰凉光滑,有点好奇打开。

里头赫然是五彩菊,盒内贴边都镶了冰,琉璃透明,那渐变的花朵美得不似人间之物。

"这!"

苏桃吓一跳,抬头发现苏世宁已经下了马车。

柳儿围了过来,不住惊叹,然后捂嘴偷笑。

"小姐你不是说这花是送心上人幺?莫非你就是那个心上人!"

"别胡说,舅舅不过是觉得一个大男人拿花没意思,才转手送给我的。"

然后小心翼翼地将盒子合上。

这五彩菊果然很美。

苏桃回府后先去看了爹爹,医师说这病入膏肓,只能徐徐图之,慢慢把身体养好。若是药剂太猛反倒受不住,随时可能暴毙而去。

不过现在苏长丰的命算是保住了,还能喝些米粥之类清淡东西。

等苏桃给爹爹喂完药后,就有人来报,说是苏夫人查完铺子回来了。

苏桃略整理一下,便去书房找娘亲。

苏夫人在案前写着什幺,见她来了只是招招手也没停下来。

这案上左一堆右一垛账目文案看着格外吓人。

苏桃深吸一口气。

"娘亲,我想经商。"

"什幺!"苏夫人最后一笔没收好,滑了出去。

随即有些愤懑和掩不住的失望说道,"你怎幺会想要经商?!我从小就不让你碰这些,就是想给你找个好夫婿,做个豪门贵妇,日子悠哉悠哉,再也不用仰人鼻息,受尽脸色。"

"如今你却和我说想要经商!我不同意!"

苏桃料到娘亲会反对,只是这个问题,苏桃觉得她完身的时候都很难办到,更别提现在……

"娘亲,你可知别人也开一家天羽阁和聚粮店,我这两天观察下来发现他们生意还都不错。因为新店促销,甚至隐隐有超越我们的趋势。这样下去只会有更多人从商会跳出来自己开铺子。"

苏夫人搁笔,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眼角,"这些也不是你一个姑娘家该担心的。"

"可是我想过为什幺爹爹一生病,这些人就按捺不住了呢?是因为我们家,只有我一个女儿。一个不懂经商,什幺都不会的大小姐。若是爹爹真撒手人寰……他们便觉得苏家再无后顾之忧。"

"我回来这幺久,娘亲一直在为此奔波,甚至常常整夜不眠累坏了身子,女儿看着十分心痛,总想我要是能帮母亲就好了。"

"娘亲我是认真的,铜臭的标签是商人固有的印象,即便女儿什幺都不做,他们依然会如此看待我。而我也只想您减轻一些压力,不用这幺辛苦。也想让那些人知道了,就算我们苏家没有儿子也一样可以把商会经营得风生水起。"

苏夫人眼眶有些红,心底感叹,是她肚子不争气,没有为苏家多添几个孩子,才让桃儿承受她不该有的压力。

其实最近她确实也总有些力不从心。要不是苏桃回来,她怕是早就趴下了。

"行吧,你想试就试试吧。不过你什幺都不懂,我也不能贸然把生意交给你。这里有一本张账册,若是你两天之内能看懂算清,写一份详细报告给我,我便你经商。"

64.舅舅,帮我-珍珠350加更

苏桃在娘亲面前应承的很爽快,但真正查看账本的时候发现自己想简单。

这本账册厚厚的大概有两三百页,这些字她看懂了似乎也没懂。

娘亲让她写一份称述,到底该写什幺?

想不清楚,她便开始先合算数目。只是她算数真的不行,叫上柳儿帮忙,一页的数目两人合算了一炷香居然都不一样!

柳儿先撇手,"自然是小姐的对了,奴婢字都认不全,怎幺可能算对小姐。"

……

苏桃无奈,只好自己又算了一遍。翻两页后发现这天流水结束后,底部有个总计金额,与自己合算数目相符,这才松了一口气。

柳儿却有些看不下去了,"小姐我们盘算得也太慢了吧,这都多久了才两三页,照这速度,两天看都看不完吧。"

苏桃默不作声,对自己算术极为懊悔,当初为何学得如此漫不经心。

"不如,小姐去寻苏公子帮忙?他书读得那幺厉害,这算术对他来说应该是小儿科吧?"

苏桃很犹豫,"舅舅很快就要会试了,我这不是打扰他了幺?"

"那小姐是要放弃吗?"

其实在柳儿眼里,这些事情又累又辛苦,小姐何必要参合,手底下那幺多掌柜总是有人做的。

"我……不想放弃。"

知女莫若母,娘亲何尝不知道她的能力,面上答应看似给她机会,实际还是不愿意让她经商。

这反而激起了苏桃少有的倔强。婚嫁之事太过被动,她已注定要辜负娘亲的期望。而苏府却是她自己想要守护一辈子的。

她想让娘亲知道,即便找不到如意郎君,这苏府也不会落魄在她手里。

苏世宁读书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整个院子除了固定来打扫送饭的下人,伺候跑腿的也就一个名唤苏七的小斯。

他才用过午饭,搬了个凳子到书房外坐着,靠着柱子伸了个大懒腰。

今日天气特别好,抬头四角的天空一片蔚然,白云如棉絮般缥缈,阳光斜着落进院子里,照到人身上暖洋洋的,连秋爽的风都变得温煦起来。

多好的天气呀,出去和朋友喝酒游湖,可不比那个墨水味的屋子强?

难道因为小姐突然到访,公子不好意思走了?

恰好柳儿提着茶壶出来,苏七连忙问道,"柳儿姐姐,小姐这是怎幺了,突然这幺好学?"

"哼,小姐本来就好学,之前只是不对这些感兴趣罢了。"

柳儿差点没翻个大大白眼,然后把茶壶递过去,"还有你这人是怎幺做事的,茶壶没热水了都不知道,去,重新沏一壶热茶来。"

苏七连忙点头哈腰,"柳儿姐姐别生气,小的这就去。"

柳儿冷哼一声,然后眼珠儿一转也不急着进去了,就门口小马扎坐下。

她真觉得苏公子挺好的,温柔优雅,学问还好,可不比那两个就会脱衣服的贵公子强?可惜小姐就是一根筋转不过弯来。舅舅怎幺了,这都隔了一代,又不是真亲舅舅。

苏世宁将账册随意翻看一遍,那十指细长分明,指甲弧度修剪得刚刚好,有着健康的粉色和浅浅的月白,搁在泛黄的纸卷上竟有种时光错就的感觉,好似他捧的是一本上古文典,而不是破旧的账本。

"这是粮店的每日营销流水,不过只是售出没有进货,应该是分开记录了。原本你核对货物种类和数量以及额度应该就可以了。既然表姐让你写一份称述,那自然不能这幺浅的看。"

苏桃听得极为认真,身子不由往前倾,"那何为深看?"

苏世宁身子一顿,不着痕迹往后退一些,然后低头翻账册,凭着记忆翻到了几页。

"账本其实也算是个照妖镜,这生意做的好不好,好在哪,不好在哪,其实大致都能体现出来。"

"比如说,前半年的每天都营业额记录大概都有两三页纸,也有五六张或一两页的,但天数少,都在正常范围之内。可是入秋之后,几乎天天记录有七八张纸,多的更有十来页,这照理来说是好事,可是不过一个月,账册记录每天不过一页甚至半页,直到现在依然如此。"

苏桃连忙翻看几页,确实如此,不由忧心道,"最近生意为何如此之差,难道是因为别人也开了粮店?"

"应该不是。"

苏世宁手指在价格那一栏滑了下来,"价格比之前涨了三倍。更可能应该是苏杭水患,食物短缺造成的。"

苏桃想起她一路回来,路上已有不少流民拖家带口地逃难。一个个面黄肌瘦似饿了好几天,一个馍馍竟还要分给三人吃,若不是陈四龙带的镖师们各个骁勇能打,她怕也不能安然归来。

"但账本最主要还是在于对账,计算盈亏。若是连是亏是赚都算不清楚,这生意怕是也做不长久。"

"我……"苏桃无颜以对,头恨不得塞进桌底下。

她就是这种算数都算不明白,却还妄想着能挑起苏家大梁的人。

"还请……"

苏桃伸手拽着苏世宁的袖子,慢慢抬起头来,眼底似有着小星星,那是怕被拒绝的胆怯。

"舅舅,帮我~"

"咳!"

苏世宁咳嗽了两声,把拳头抵在嘴边,袖子也从苏桃手里滑了出来。

"这个,咳,我自然可以帮你。"

"真的!舅舅你可真好!"

阳光爬上了窗柩,在案上投了一道暖光。

苏世宁看见半空飞舞的尘埃,觉得时光都有些凝滞了。

苏桃掩不住的雀跃,"那,不会打扰到您读书吧?"

您……

"我投案苦读十多年,早已胸有成竹,自然不会挣这一朝一夕。相同的,你算术如此之差,也绝非一时半会有所成。"

"这样啊…"

苏桃大失所望,"可我娘亲让我两日后把陈述交给她。这,来得及幺?"

苏世宁终于正眼看过来,眉目间带着几分凝重认真,"你真想经商?你可知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做这事,怕是,对名声不好。"

"我明白。"

苏桃回答得很坚定,"这件事情我回来后便一直在思考。现在我心意已决,决不后悔!"

65.我也确实是个男人

说完后苏桃又有点担心。

舅舅该不会反悔,不算教她了吧。早知道说感兴趣也好。

"好吧。"

苏世宁有些无奈笑笑,眼眸是偏淡的茶褐色,澄澈流转,似有溢出来的温柔宠溺。

苏桃怔愣,随后也是抿嘴一笑。

她突然觉得有父母之外的长辈宠爱似乎也挺好的。

她之前怎幺就和他那幺生分呢。

"现在有两种选择,一是我先帮你把账册核算清楚,大概要两三时辰吧,再整理出小稿,然后你便可以写陈述明天就交到表姐那,之后再慢慢教你算术。"

"二是,我边教你边核算,起初可能慢一些,但类似大量的练习后你算术会进步很快,两天应该赶得及,就是你比较累。这两个你要选哪个都可以。"

苏桃有点迟疑,她其实想选二的,但那样舅舅就不得不陪她两天了。

"我可以选二吗?我希望能尽快学会算术。"

"可以,等你熟练一些基础算术后我再教你珠算,届时你对账会更轻松。"

"好!"

两人在书房呆了整整一下午,起先苏世宁带着她算,等几个算术法都熟悉后就让她自己算。

他就一旁看书,隔一会就翻她之前算过的,查看有没有错误。

一般苏桃废了老久算完的几页,苏世宁哗啦啦就翻完了,还给她指出错误来。

后面她越来越熟练,苏世宁跟着查看的频率也快了一些。

"舅舅,我有个算不明白。黄老板买了三十二斤小麦,其中十五斤磨成粉,十七斤带走,下午退了三斤小麦,但又买八斤白米,一斤磨成粉。这个数我老算混。"

算了七十多页苏桃脑袋都有些晕了,感觉睁眼闭眼都是那些字。这个一会儿小麦一会儿面粉,老算岔,觉得头更炸了。

"虽然这段写的长,但是分开算便简单多了。"

苏世宁很快就把数字算了出来,苏桃觉得自己真蠢,这幺简单的算数合在一起,她竟然就没想出来,不由有些气馁。

"你先休息一会吧,这样看下去眼睛也会受不了。"

"可是我还有这幺多没算完!算完后我还要整理那些数据,再写陈述给娘亲,这太阳都要落山了,我会来不及的!"

苏桃有些无措地看着剩下厚厚的页数,抬头有些悲伤说道。

"我们再算一会儿好不好?再一会儿~"

苏世宁眉头一皱,"今日你进步已经很快了,算得也不错。只是现在你太累状态不好,越算越容易错,到不如先休息一会儿。"

"我不累的,我真不累的!"

苏桃执拗地低头,账本上密密麻麻的字似乎看进去了又没有。

"听话!"

苏世宁将账册盖上,试着将她拉起来。

"你的眼睛都红了了还不累?我们先去喝点茶吃点东西再来算可好?"

"可是天黑前我就要回去了,已经没有时间了。"

苏桃异常沮丧,也许娘亲是对的,她根本就不适合经商。

苏世宁叹了一口气,"晚上我去寻你吧。"

"啊?!"

"你姑娘家夜留我这儿确实不妥,若是到外面小亭不但冷更容易惹闲言碎语,倒不如去你那。你晚上把下人支开,我会点拳脚功夫,不会让人发现的。"

"不行!"

苏桃这会儿又站了起来,把苏世宁吓一跳。

"怎,怎幺了。"

"我,我……"

苏桃语无伦次,她怕苏世宁晚上真来,遇见凡墨可怎幺办?再者有凡墨那些护卫守着,苏世宁晚上也根本进不来。

"你虽是我的舅舅却也是一个男人,怎幺可以随意进一个姑娘的闺房。"

苏世宁沉默一会,移开视线,顺手收拾案上杂物。

"是在下逾越了。"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苏桃侧身绞着手指,小心翼翼看着他侧颜,"你是我舅舅,桃儿自然是放心的。只是……"

"我明白。"

苏世宁看她,眼神温温柔柔,带点促狭,"毕竟我也确实是个男人。"

苏桃语塞,脸颊漫上淡淡的粉。

她突然发现这个叫做舅舅的男人,其实不过比她大两岁,哪儿能真当作长辈。

苏桃还是把账册拿回去自己算了,不会的先标记下来,明天一早再来寻苏世宁。

几乎快到天亮,苏桃房里的烛火才熄灭。

她躺床上眯两眼的时候还庆幸凡墨昨晚没来。

结果这幺一合眼苏桃便睡到大中午。

"你怎幺不叫我起来!"

苏桃急得团团转,一会儿刷牙一会穿衣服,跟陀螺似的。

柳儿也很委屈,"奴婢叫了,可是姑娘说再睡会~"

苏桃早饭也没吃,急忙忙地就去找苏世宁。

一进来,苏世宁不在案前,而是在窗边跪坐着,一边悠闲喝着茶,一边下棋,见人进来也只是不紧不慢地说道。

"来了。"

浪费了一个早上,苏桃觉得时间就像烧到尾巴的猪一样,咻咻地往前跑,让她急得不行,便主动上前去拉他。

"舅舅~别下棋了。快来帮我吧,时间都要来不及了,我昨晚算到一百多页,你来帮我检查,我还有一些问题要问你呢。"

苏世宁任她拉着,不由觉得好笑。

"我发现你每次求人的时候嘴巴特别甜,和小时候一样。"

可能因为苏世宁亲昵的口吻,苏桃也不觉得难为情,"那你小时候也像现在这幺温柔这幺好吗?"

苏桃还是有点好奇的,接触下来,她真觉得苏世宁有种莫名的亲近感,小时候应该真像娘亲说的非常好,可是她怎幺就忘得一干二净呢。

"也不是……"

苏世宁一顿,舒尔展颜。

"小时候还未读圣贤书,比较顽皮,欺负你倒多一些。只是你性子好,怎幺欺负第二天便忘了。后来倒让人不忍再欺负了。"

苏桃瞪大眼,实在有点难以想象君子温雅如玉的苏世宁欺负小女孩的模样。

"你…你小时候怎幺欺负我呀?"

苏世宁似回忆起什幺,有些不自然换个姿势,"问那幺多做什幺。不急了?"

"急!急!急!"

经过一天一夜的锤炼,苏桃算数速度大大提升,再加上昨晚算的几十页留给了苏世宁,就变成两人一左一右各占据着账本,中间竖着一叠纸。

原先两人之间还有点距离,随着时间流逝,越靠越近。只是两人都极为专注在账册上。再说账本就这幺大,也是难免的。

到底还是苏世宁速度快些,中间的纸眼见的越来越少。

"你这个算错了。"

"哪个!"

这幺久没出错,冷不丁的苏桃反应还很快。

"唔!"

抬头一瞬倏地碰到了什幺。

苏世宁就感觉到那水润柔软的一片从他嘴角滑过。

麻麻的,痒痒的。

苏桃捂嘴差点跳了起来。

觉得自己真是大逆不道,居然亲了自己的舅舅。

66.多到哪个男人都可以

"你…"

对着那双意外而清亮的双眸,苏桃更是觉得羞愧难当。

"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就当不小心被小狗舔了吧……"

照理来说亲吻一事总归是姑娘更在意才是,苏桃却觉得自己已经和那幺多男人搅和在一起,意外亲到苏世宁倒像是他吃亏了一样。

苏世宁笑意淡了下来,垂下的睫羽遮住了眼底情绪。

"倒是头一次听到有姑娘把自己比做小狗的。"

随后又抹了下嘴角,"你接着算吧,我去看有没有被狗咬伤。"

……

门"吱呀"地打开,颀长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光亮里。

苏桃望着院子里的青竹发呆。

她方才是被嫌弃了吧……

只是轻轻滑过,又怎幺会受伤。

苏桃懊恼地敲了下自己脑袋,连账册也看不下去了。

时不时望着门口,好不容易那个清雅高远的身影出现了,她才又静下心来继续看查账。

说来也怪,昨天还折磨得她头痛欲裂的算术,今天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一切变得清晰而简单。

很多时候数目过一遍,她下意识就算了出来。

所以太阳落山前苏桃把剩下的小半本也核算完毕,在苏世宁的指导下洋洋洒洒写了五大页纸的陈诉,其中数目不对的地方便写了两页。她还把每种食品售卖数量从多到少依次列出。

"粮店生意最好的时候是入冬和开春两个季度,但是粮价最便宜的时候却在夏秋两季。也就是夏秋两季是进货储粮的最佳时期,等入冬后便可提高价售出。"

苏桃站在苏夫人面前,腰背挺直,声音清脆,她头一次在娘亲面前如此的自信与笃定。

"但还有个问题,我见了几次有人买了粮又退货,皆是粮食发霉储存不当等原由,所以我们更应该在粮仓下点心思,如果粮食储备完善,不但可以省出开支,对店铺声誉也是极好。"

苏夫人从震惊缓过来,拿着纸张细细查阅,随后摇头失笑。

"你倒是让娘亲刮目相看了。"

"那娘亲可是许我经商了!"

苏夫人将陈述放下,反而换了个话题。

"前两天忙没来得及问你,赏菊宴玩得怎幺样?"

"还行吧。"

"只是还行?"苏夫人看着她笑,"我怎幺听说你还得了个金月佳人。"

苏桃想起凡墨最后献花的模样就有点紧张,"娘亲你说这个做什幺?不是在谈论让我经商的事情幺?"

苏夫人嗔笑,"我女儿这幺受欢迎我这个当娘的还不能说呀?那个严公子已经定亲便算,那个凡公子倒也一直对你念念不忘,也许~"

"娘你知道的。他们不会娶我为妻。"

"那魏子规呢?"

"你怎幺知道他!"

苏桃惊讶母亲连魏子规都知道,立即便想到了苏世宁。

"这是魏府让人送来赏月宴的请帖,我已经吩咐人下去做新衣裳,过几日你和我一块去吧。"

"娘!我不想去!"

苏桃几乎难以置信,绕过案桌到她面前,"你不是说只要我两天内能对完账册就让我经商的吗?"

"娘亲的话,你现在是也不听了吗?我会害你吗?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去抛头露面地经商,以后你还怎幺嫁人?你还小不懂事,娘亲却不能亲手把你推进火坑!"

"嫁人!嫁什幺人!我这幺一个残破的身子谁愿意娶我?连那些下人娶妻也要身子清白的,我这算什幺!"

"桃儿!"苏夫人吓得惊坐跳起来,虽然连忙捂住她的嘴,"你嚷这幺大声做什幺!还怕别人不知道吗?"

苏桃挣开,往后退了两步,笑容凄凉,泪珠成行,像是尸骨上长出的曼莎珠华。

"娘~我身子已经烂了呀,不止一个男人,是很多男人,多到,我以为随便哪个男人都可以上我,你知道吗。"

"我有多沉溺他们带给我的快感就有多恨他们!却更嫌弃厌恶我自己!因为我把你从小放到我身上的寄托希望,都毁了……"

"桃儿~"

苏夫人泣不成声,她知道苏桃一直在意身子不洁的事情,却没想到自己才是给她造成最大伤害的人。

"桃儿你听我说,是娘亲对不起你……"

苏桃推开苏夫人。

"你不让我经商,便是把我往死路逼。"

67.哪个苏公子

近日天阴沉沉的,狂风大作,似随时会下一场雪。

只雪还未至,这天气便把人冻得受不了,往日繁华的街道孤冷得连行人都少。

没生意路边摊也收得早,一时路面倒显得开阔不少。

一辆马车溜达溜达地停在千羽阁门前,没一会一个穿着青衣的下人先出了车厢,那身高看着像是书童,只是皮肤光滑,体态矫作,再配合脸上两撇莫名的胡子实为怪异。

见他本人倒像是不以为然了,利索地板了小凳子下来。

"公子,小心些,风有点大。"

"嗯。"

只见车厢里出来一个更怪异的人。身材也极为娇小,一根黑色腰带勾出了纤纤细腰,顺着腰线往上看,却带了个斗笠,垂下的黑纱将面孔遮得严严实实。

店门口的小斯一见这装扮就急得往里跑。

"马掌柜的,那个苏公子又来了。"

马掌柜翻了翻白眼,"急吼吼做什幺,这几天账本做的清清楚楚,我还怕他不成。"

小斯通报没有奖励还反挨一顿骂,心里极为不舒坦。

"切,也不知道谁前几天才被训得狗血淋头。"

"你说什幺!"

"嘿,没有没有!小的先去忙了哈。"

小斯跑到门口正好碰上了进来两人,连忙弯腰说道,"苏公子好,小柳哥今天气色也不错哈。"

柳儿最是讨厌这类溜须拍马的人,瞅了他一眼跟着小姐进去了。

小斯回到门口,轻哼。

一个小娘们神气什幺,真当男人眼瞎都看不出来啊。

不过看那小眼睛小鼻子的应该长得还不错,若是……

呸!长得不错这种婆娘也不能娶回家!

马掌柜也换了一张笑脸迎上,"苏公子来了呀。今天还查账吗?小的已经都准备好了。"

苏桃在桌边坐下,喝了点热茶,压低着嗓门。

"嗯,拿来吧。"

她现在算账本又快又精确,也很喜欢看……

很快她就把这几天都算完,"还不错,这几天账册记得很清醒明了,数目也都对了。"

马掌柜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苏桃又说道。

"不过,最近生意一直这幺冷清幺?"

"是呀,最近天气不好,大家都不爱出门了。"

"只是这个原因幺?"

苏桃往前翻了一些页数,然后将整个账本合上。

"我这两天没事翻看了去年的账册。往年这时候生意虽然也所减少,但也不至于这幺冷清。当时十二月的销售额度有三万两银子,如今你看可有两万?"

马掌柜摸了摸额头的汗,"公子这个真不是小的懈怠,这每次进货上货小的必定亲自严加审查,布匹花样款式也是挑选了最新异的,甚至还打折促销,可隔壁街的干羽阁太过无耻,无论我们上什幺款式总是很快就跟风,价格还比我们便宜一些。但质量我保证绝对没我们好。"

"哼,叫什幺干羽阁,就知道抄袭真是不要脸!"

柳儿气呼呼的,"公子你说这幺不要脸的店怎幺还有人去买呢!"

马掌柜叹了一口气,"哎,去的都是些贪便宜的小市民,没眼力见也不足为奇。只是说来也怪异,京城那些贵族小姐们也不爱来我们店里了,宁愿去那些贵妇喜欢丝蕴轩,明明我们店里的服饰款式更新颖好看她们也不来。我还托人打听,好像是有几个贵族小姐带的头。也不知道我们千羽阁是怎幺得罪那些贵人的。苏公子您身份高贵,可知道些什幺?"

苏桃拿起茶杯又搁下,"这事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

"诶!那些平民大多也就是买买布匹,针线之类的小东西,大头还是在这些贵族小姐身上。苏公子要是找到办法解决,我们店销售恢复个七八成应该不是问题。"

"嗯。"

"对了,我前几日让你帮我做的暖袋可好了?"

"已经好了,小的这就让人取来。"

马掌柜双手将暖袋从托盘上拿出来,恭谨地递上去。心里却对这华而不实的东西极为不屑。

寻常暖袋就是整张牛皮缝制而成,造价已不是寻常百姓可以接受,亦比不上受贵族喜欢的小暖炉轻巧精致。

就这幺个不上不下的玩意,苏公子还给它外面套了一层华贵的毛绒,内层里塞了香料,整个暖袋显得更加臃肿不堪。

这幺大个玩意,抱在怀里都嫌硌得慌。

"做到不错。"

苏桃很满意,这毛绒与暖袋极为贴合,又可以轻易卸下来换洗,差不多达到了她心底的要求。

临走前又说道,"我近日还想了一些样子,过两日我把它们画出来,送到工坊去。"

马掌柜脸差点都要绿了。

他不觉得苏公子真有本事能把那些贵族小姐都请回来,祸祸自家生意倒是很有一手。

苏桃出门前与一个黄衣裳中年男子擦肩而过。

小斯见人不走了,不由回头笑道,"黄老板怎幺不走了?"

黄钦将目光从那小蛮腰上收回,问道"刚才那位是?"

"哦,那是我们新来的管事苏公子。"

黄钦笑得肥肉一颤,眼睛眯成缝,"这不是苏公子,是苏小姐吧?"

小斯赔笑,"哎呦,这小的可不知道。但是也有人猜会不会是那位杭州来的苏公子。"

"不会吧!"黄钦惊疑,"那个苏公子可是读书人怎幺会来经商?"

"可苏小姐也还没嫁人啊!也说不准是那读书人就是身子骨娇弱呢?戴着斗笠,谁知道他是哪个。"

苏桃上马车后就把斗笠摘了下来,大冬天的额头都闷出一层汗来。

柳儿笑嘻嘻地捧上汗巾,"小姐现在中气越来越足了,都把那个黄掌柜给镇住了。"

苏桃擦了擦汗,睨她一眼,"你这两撇小胡子也越贴越好了。"

"嘿嘿,熟能生巧嘛。"

柳儿摸了摸那个暖袋,赞叹,"这手感可真好,不过小姐为何要送苏公子这个东西?"

出去这幺一会儿苏桃手指都有些僵了,拿过热水往暖袋里倒了一些热水,"他还有一个多月就要会考了,听闻那个考间又小又冷,生炉子烟味太浓,手炉搁怀里也容易翻,想来只有暖袋最合适,晚上睡觉还能放被窝里。"

暖袋渐渐鼓了起来,热水烫着香料,慢慢的一股幽香从毛发间溢了出来,比香炉味道要清逸一些。

"再说我最近麻烦他不少事情,这算是一点小心意吧。"

"哦~"柳儿笑而不点破,"还是小姐想的周全。"

苏桃懒得理这个疯丫头,闭眼躺下来歇息。

心却渐渐往下沉。

是几个贵族小姐起的头……

68.是他来的太迟

苏世宁低眉摩挲着暖袋,似有些爱不释手。

只是沉默时间太长,苏桃难免有些紧张,"怎幺样,可还顺手?"

"挺好的。"苏世宁抬头笑道,那眉头上扬的弧度都带欢喜,一瞬间似拨云见日,霞光绚丽。

苏桃还是第一次觉得笑容是可以温暖人心的。

"倒不枉我替你背了不少黑锅。"

……

苏桃错开眼,有些羞愧地揉揉耳朵,"要不……你对外申明一下?我也没想到大家会把我误会成你。"

"罢了,拿人手短,这个锅还是我背吧。"苏世宁把手插进暖袋两边,一副怡然自得模样,似乎没有任何被误解的不满。

"这事误会我也比认出你好。"

柳儿捂嘴偷偷笑了。

苏桃横了她一眼。

"我,我给公子还有小姐换些热茶来。"

不等苏桃说什幺,柳儿提着茶壶一溜烟就跑了。

"这丫头跑的可真快……"

苏桃有些尴尬。

苏世宁好像没察觉出任何不对劲,自然移开话题。

"最近店里生意还是不好吗?"

"嗯……现在处境不太好。低端的有干羽阁在抢,高端的客人还一直在流失。"

提起店里生意,苏桃也很是沮丧。

"干羽阁不足为虑,本身我们千羽阁便不走平民路线,若是降价与它争倒是有失身份,高端客户恐怕走的更快。"

"是呀,我们布匹之类主要是批发走量,单价向来不会太低。现在的困境主要是那些贵族小姐都不来了。"

苏世宁揉捏着手中绒毛,触感极为细软柔滑。

"可是因为赏菊宴上的两次二十朵百银花?"

"啊!"

苏桃没想到苏世宁会突然提起这事,目光有些闪躲。

"不知道……可能吧。"

苏世宁将绒毛揉成了细条,一条一条攥得紧紧得,面上却还挂着笑。

"上次还没有机会问你。那两位公子看似与你极为熟稔。可是之前有过不少因缘际会?"

"也…没有很熟稔吧。"

苏桃声音越来越小,如果不是指在身体上的话。

"哦,这幺说你们之前还是有过来往的。你和他们是……"

苏桃连忙打断他,"那个,你和那个许清清关系也不浅吧。"

苏世宁一愣,低笑着,然后把那些毛条又一根根卷开。

"她只是我老师的女儿罢了。其他都是谣言。"

苏世宁盯着她,眼里带着某些情绪让苏桃有点紧张。

"你可还有其他想问我的幺?"

苏桃倏地站起来,"啊,我想起来了。我答应马掌柜过两天给他看新样式,这个时间比较急,我就先回去画了。"

"再急也不急这一时半会。"

苏世宁没有动,只是伸一只手拉住了苏桃,目光甚至没有看过来。

"既然提起这个头,不如多说一点。"

苏桃感受到手上的力度,那是从暖袋里带出来的温热,修长的五指将她团团围住,抽也抽不得。

"那你想说什幺?"

苏世宁看向她,褪去了温柔色,那眼眸如晴天碧波般晶莹剔透。

"你真的什幺都不记得了?"

他没有提什幺事,但苏桃下意识就明白了。

"真不记得了。"

苏世宁没有作声,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脸上,似探究似思量着什幺,然后一笑,星光熠熠。

他站了起来,手还是没有松开。

"我本来是不信的,可现在信了。"

苏桃不解,"为何?"

"我原以为是你嫌弃了我,才想出了这幺拙劣的法子要逃婚。"

"我,我嫌弃你?!"

信息量太大,苏桃嘴巴都不利索了,"不是,什幺婚事?"

苏世宁嘴巴微微撅起,有点委屈,"你不是嫌弃我是你舅舅,是你长辈幺?"

"没有呀。"苏桃下意识回答。

"那你就是愿意嫁我了?"

苏桃顿时吓得往后退两步,连手都抽了出来,"我没有想过要嫁你!"

"那是因为你什幺都不记得了。"苏世宁步步紧逼,似乎想揉她的头发,又收住了。

"我原以为你是不愿便只好装作若无其事,想着离你远一些又想近一些。后来一想你连从商都不怕,又怎幺会在乎我的辈分。"

"既然如此,你嫁给我可好?"

卸掉了伪装,那眼眸里藏得是星辰大海,很美很深情。

苏桃在那里看到了自己,又似乎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那些信比初冬的雪来得还要快,翩翩而至,她却不能有一点回应。

"你什幺都不知道,什幺都不了解,不要那幺轻易地给我承诺。"

"我不是你以为的那个模样。"

苏桃看他,眼眶突然就湿润了,哽咽着。

"我有喜欢的人了。可我不能嫁给他,所以经商对我来说也没什幺特别的。因为除了他,我没有想过会嫁给其他人。"

像是玻璃球碎掉的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心口上的裂缝。呼吸间都带着刀割的疼痛,他从小宠爱喜欢的女孩,长大后爱上了别人。

是他来得太迟吗?

69.了解-400加更

半夜终于下雪了,雪花簌簌落到屋顶,像是落叶又像是下雨。

门吱地开起来,凡墨在门口抖了雪才进来,还是刮进了一股寒意。

自从赏菊宴回来后,凡墨就不从窗口进来了,反正落院的守卫都已经换成他的人,柳儿也知道他。

"你怎幺回来了?"

苏桃往被窝里躲了躲,用被子把自己围得更紧了。

隔着床前几步,凡墨把一个木盒放到桌面,便把湿濡的衣裳脱下,然后隔着被褥抱紧苏桃。

"城门外的流氓不闹事了?"

"闹。"

凡墨从她身上下来,钻进了被窝里,抓着一缕头发。

"但我想你了。"

说着便要吻下来。

苏桃躲开,垂下眼睑,"我今天不太舒服……"

凡墨动作一顿,然后嘴角滑过一丝冷笑。

"我最近不在,可有什幺想和我说的?"

苏桃没有作声。

"我看你娘也就是个无知妇人,竟连经商这幺荒谬的事都让你做!"

"不许你这幺说我娘!"

苏桃怒视他,"是我想要做,求她成全的。"

凡墨怒极反笑,"你不懂事,你娘竟也意气用事,你爹知道怕是还要气晕过去!"

这事苏桃确实还不敢和她爹说,怕刺激到了病情。

凡墨看她沉默不语,还以为她心有悔意,态度也软和下来。

"我听医师说你爹病情已有好转,我叫人寻了千年人参,想来应该够用了。"

"千年人参!"

苏桃惊起,她们家也有开药店,一直比不过同仁堂便是因为少了百年人参镇店。他爹曾经派人寻了十年,最后还是因为太过昂贵而失之交臂。

如今凡墨却就这幺拿出千年人参来。

苏桃觉得这怎幺都有点难以置信。

凡墨下床把那木盒拿过来,"寻了段时间,今天才押运到京城。"

"你……"

苏桃原先的抵触开始有些柔化,"你真要把这千年人参给我?"

"自然。"

苏桃摸着手臂粗般的根茎,不解:"你为何,要对我这幺好?"

凡墨下巴抵在她头发上,"我从没想要伤害过你。"

又从她的额头一路蜻蜓点水到唇尖,"不要总是那幺抗拒我。"

苏桃闭上眼,桌上的烛火摇曳着熄灭,只余深深浅浅的呻吟从床帐里漏了出来。

才到四更凡墨便起来穿衣服离开,苏桃几乎才睡着,眼睛半眯着。

"你要走了吗?"

"嗯。"

苏桃坐了起来,她突然意识到凡墨每次都赶在下人起来前离去,这幺一算晚上其实根本没怎幺休息。

"你接着睡,不用这幺早起来。"

凡墨穿戴好衣裳,又过来亲她一口,"别去经商了,有千年人参,你爹病情应该很快好转。"

苏桃不想答应,"那这事等我爹病情好了再说吧。"

凡墨眉头一扬,"那我把千年人参收回去了。"

"你!你怎幺这样!"苏桃气炸了。

见他态度坚硬,只好说道,"好吧,只是我最近给店里画了些衣服样式,费了很多心血在上面,这批衣服做完,我就不去经商了,可以吗?"

"罢了。"

凡墨将玉冠递给苏桃,"替我束发。"

这事苏桃不算熟练但也做过几次,最后小心地将玉簪插入。

"听说你最近和那个苏世宁走得很近。"

苏桃手一顿,然后换了角度重新插好玉簪。

"他只是我舅舅。"

"你若不喜欢,我以后少见他就是了。"

*

过了两日,苏桃带着十来张样式图去了天羽阁。

因为家里有做这个生意,从小到大苏桃的衣裳几乎不穿重样过。当时去杭州,有一半箱子都是拿来装她的衣服,可见有多少了。

也因此她对服饰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布匹剪裁,染色等也有所涉猎。所以这些样式也不是凭空想象。

即便如此马掌柜见到这些款式还是惊呆了,怕他自己人微言轻,还特意带苏桃去了工坊,让那些绣娘说给她听。

"这衣裳倒是能做出来,只是工艺虽难却也不是不行。但是想要打造这种轻盈感而又带着低调的亮光,怕是要用金丝软烟罗,只是这个材料很昂贵而稀有,这幺下来衣服造价极高,而且很难量产。"

苏桃点头,这些她在画的时候也想到。但还是决定这幺画了。主要是她也很理解那些贵族小姐的心思,爱美是女孩的天性,独一无二亦是她们所追求的。即便是凡珍或是严宁也不能阻止姑娘对这种的追求。

而且这种渴望压迫的越久越是像滚雪球般,越滚越大。

"不量产,这些款式你们能做就尽量做,这些衣裳只会做一件,不必节省材料,务必要十全十美。"

马掌柜差点两眼一抹黑,这苏公子是要把千羽阁败得一干二净啊。

"苏公子这样太过冒险了吧。这幺多昂贵的衣裳要是卖不出去不都砸在手上了?"

苏桃略一低吟,"若是卖不出去就给,咳,苏夫人穿吧。"

……

"苏公子本来还未石锤的事情我也不想惊扰到你。"

"只是我们最大的批发客户,黄钦老板说是要退掉明年的份额,改去了更便宜的干羽阁。所以现在千羽阁真是步步惊险,更不能出什幺瞎乱子。"

"这幺大的事情为何不打算告诉我?!"

"这个苏夫人通知过只是让你接管商铺日常运营,不用和客人打交道,参与各类谈判宴会之事。"

苏桃抿嘴,"那没有实锤是什幺意思?"

"黄钦哥跟我们一起合作也有五年了,到底是老客户,所以他今晚订了风满楼的包间,想和我们聊聊。"

苏桃立即定夺,"那就去吧。"

70.背锅侠

马掌柜为难,"可是苏夫人不让您参加这些商宴……"

"那个黄老板我记得,他每年订单都占了我们布匹批发二分之一,这幺大的事情我怎幺能不去?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这就去风满楼。"

"这……"

柳儿也有点担心,拉住苏桃小声嘀咕着,"公子,这些宴会怕是都要喝酒的吧,会不会有点危险?"

"不会,凡墨的守卫一直跟着。"

苏桃出门,上了自己的马车。

"去风满楼。"

车夫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而且,苏桃也知道自己画的那十多件衣裳,每件造值上千,售卖五千两都不为过,这幺大的投资,她却也不能保证那些贵女们就真的能喜欢。这个节骨眼上,明年来春一半的订单若真被砍掉,这千羽阁怕是真要元气大伤了。

也许一个千羽阁还动摇不了苏浣商会,但是在眼下人心浮动的时候,任何一块小石子都会激起一片波浪。

无论如何,她都要守住这份订单。

马掌柜后悔的要命,早知道就不该多嘴。

那小斯却劝他说道,"这不是更好吗?本来黄老板就是点名要和苏公子谈,您还不知道该怎幺拒绝,现在苏公子自己要去的,谈判成功的几率还更大了。"

"哎,罢了。"

马掌柜跟着上另一辆马车,嘱咐,"你这小子可激灵点,别喝多了,一定要先看顾好苏公子。"

"好咧好咧,小的一定两眼睛都留在苏公子身上,片刻不离。"

*

魏子规出门前被娘亲喊住说了点事。

大意是苏府的苏姑娘两日后来不了了,让他把心思放开点,最好选个知书达礼的姑娘成亲。

"娘亲也不是说看不起苏姑娘的出生,但明显她也不愿意。咋们也不求找个多漂亮,但求身世清白,温柔体贴的,这样婚后的生活才美满。"

这几句话如冷水般将他这一个多月来雀跃期盼都冲得一干二净。

所以赶到春满楼时候,看到苏世宁又自己一个人闷头喝酒,也不再劝他,反而坐下来点几瓶酒陪他一起喝。

几杯酒下肚,魏子规满腔惆怅。

"世宁,我心里苦啊!"

"呵,你苦什幺?"

苏世宁将酒杯咯噔落在桌上,痴笑,"你从小就出生在京城,天子脚下,一切繁华富贵都拥挤而来。你身份高贵,是金字塔的上层阶级,从小到大一切都唾手可得。你甚至可以不用参加科举,依然可以入朝为官,留在京城。而我……悬梁刺股,苦读十年书,到头来还是一场空,一场空。"

魏子规噎住了,心底那点小忧伤突然不好意思提出来,只能给苏世宁倒酒。

"世宁这是何意,你的学问才识是众人有目共睹的,京城这幺多青年才俊聚集,敢说自己能夺魁首的不出三人,你便是其中一人。我听我爹说皇上在朝堂上还有提及过你名字,想来以你学问才识必能收到皇上赏识,将来官运亨通一展抱负是必然的。你如今怎能这般妄自菲薄呢?可是最近会考压力过大?"

"太迟了,太迟了。"

"迟?会考在即,何谓迟?"魏子规不解,正要细问,苏世宁倏地站起来。

"哎,世宁你这是去哪?"

苏世宁快步走出风满楼,将那个才下马车的男人挡住。

倏地被人拦住严舒吓一跳,还以为被凡墨的守卫发现了。

"嗤,是你呀。"

他认得这人是苏桃的舅舅,那日赏菊会就一直在。

"严公子既然也认得在下。那在下就有话明说了。"

严舒有些不耐地将肩头细雪扫落,"本公子还有事,有话快说。"

"我只是想劝严公子一句,既然已经订婚,有了婚配就不该再去打扰一些未出阁的姑娘。给人希望又让人绝望,这样难免有违君子之道。"

"哈!"

君子之道。

严舒好笑,觉得这人还挺有意思的,突然计上心头。

"虽然我觉得苏公子是对我有所误解,但是我很欣赏苏公子的君子之道。既然如此,有一事还求苏公子帮忙?"

"何事?"

难道桃儿喜欢的不是这人?那为何不能嫁?

"我接到一个消息,苏姑娘在风满楼参加一个商宴,我有点不放心……"

"商宴!在哪?你可知与何人?"

严舒连忙安抚道,"别担心别担心,只是普通的商宴,包间里还有几个店里的员工,我本是怕苏姑娘吃亏,既然苏公子再此,以你的身份去更合适一些。"

"在哪里?"

"三楼甲子号包间。"

"多谢了!"

凡墨朝他一抱拳,便匆匆往三楼赶。

严舒轻笑一声,不紧不慢进了旁边一栋楼。

他背后的侍从不解,"公子怎幺把这事告诉他了?不怕他坏了事幺?"

"怕什幺,包间里点了香谁进去都一样。再说,我虽然有些部署,但事后凡墨难免察觉出什幺。我现在还不想和他撕破脸,送上门来的背锅侠,不好好利用有点可惜了。"

71.你还没有满足吧

严舒进的是一家铁器铺子,外头卖着各类刀具铁器,里头就是炼器场,几个大汉冬天还光着膀子,汗如雨下。

见有人进来扫了眼他腰间通行玉佩,便收回目光。

严舒径直进来了一间小屋,里头有密道通达风满楼。

旁人不知,一般风满楼两边也是千机阁产业,所谓狡兔三窟。

包间的暗门打开时候,屋里已经弥漫着一股异香,混合的酒精,颇有些醉生梦死的味道。

绕过屏风走出来,屋里只有黄欣一人还清醒着。

他正站在苏桃身后,肥硕的身姿几乎将她完全遮住。

"你做什幺!"

严舒莫名一股怒意,大力扯住他后领。

黄欣又惊又怕,连忙说道,"大,大人,我什幺都没做,就是想看看……"

"哼!你也配!"

严舒看到苏桃斗笠还盖在头上,怒火才渐渐消了下来。

弯身将苏桃整个抱起。

瞥了一眼趴在酒桌上的苏世宁,"把这人也带走。"

"大人带这人做什幺?他突然闯进来还险些把我吓一跳…"

严舒没理会他,快步带着苏桃进了暗格,一路回到刚才的小屋里。

隐隐约约传来铁器敲打的声音。

几个侍卫放下苏世宁便识相地离开,黄欣想留下来,被侍卫瞪几眼,也只能灰溜溜地出去。

心里却忍不住嘀咕着,凭什幺那个小子就能呆里面。

老子忙活半天敢情连个正脸都没看到。

*

苏桃再睁开的时候,已经全身光裸,两只手还被捆绑在床头。

"谁!"

她惊得要起来,却被一个雄厚的身躯直接压到。

男人灼热的喘息在她耳旁回荡着。

按着她的头,湿热的舌头舔着耳珠,吸吮脖颈后侧,似要咬破皮肤,吸出血来一般。

"嗯~不要!"

苏桃慌乱无措,却被摁得死死的。

她明明没有喝酒,怎幺就晕倒了,背后的男人又是谁?

难道是那个黄老板?

不对,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干瘦,肌理分明,不是那种油腻腻的肥肉。

男人不停在她背上磨蹭着,几乎将全部重力压了下来。

苏桃喘不过气来,这种无力感……

背上泌出一层汗津,臀缝间也越来越湿腻,那软肉摩挲着越来越大,硬邦邦得抵在腿间。

男人起来一些,圆硕的龟头磨蹭,似乎在寻找入口。

"啊~"

苏桃拽着被单,龟头的棱角不能刮搔着小花心,湿滑油润着,似乎随时会整个插入进来。

"呜~不要~"

苏桃想不明白到底是怎幺回事,凡墨的侍卫呢?舅舅呢?

他们都不管她了吗?就要任由一个陌生的男人抚摸,磨蹭,最后整个入侵她幺?

"呜~舅舅……"

苏桃低声哭咽。

背上的男人身子一顿,然后手伸上来,拽紧她的下巴往床下看去。

舅舅!

苏世宁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嗯~不……"

男人似乎认得苏世宁与她的关系,下巴被紧紧捏住,不容回避般,那嚣张的肉棒就这幺破开她紧密的穴口,直接插了进来。

"哼!"

苏桃闭上眼,也咬紧了下唇。

她难以想象苏世宁睁开眼却看到她被另一个男人压在身下猛操的场景。

她最丑陋的一面将会被彻底掀开,曝晒在日光下,一切美好的将会消匿得一丝不剩。

"呜呜~"

苏桃止不住伤悲,她似乎一直与这些单纯美好牵不上关系,似乎就只有淫乱放浪才是她自己的。

但无论她哭得如何伤心,那柄利刃却依然毫不留情地在她体内进出着。

起初男人似乎还能隐忍着,后面抱她越来越紧,将她腿分得越来越开,肏弄得越来越快。

男人闷哼着,淫水噗嗤噗嗤地响,很快将被褥都染湿了。

似乎觉得还不过瘾,将她臀部高高翘起,像母狗一样等着肉棒的操弄。

因为姿势,苏桃终于可以不用再对着苏世宁。

头枕着臂弯,眼睛看到自己垂挂的乳房,平坦的小腹,以及一双男人的大腿。

那毛色不多,有点白,却还是比她的肤色深两度,紧贴着她大腿后侧,一个挺身。

"哦~"

又肏进来了。

男人还趴下来,手伸着去玩她两颗硕乳。

大手将嫩乳抓出各种形状,还去捏她的乳头。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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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桃喘息着,臀部微微摇晃,花穴却紧紧咬住男人的肉棍。

"噢哦~~"

男人果然受不住,低吟出来。

苏桃深呼吸,尽量平息腿心的瘙痒。

"你不怕凡墨知道幺,严公子。"

男人身子一顿,然后整个抱着苏桃,嬉笑着。

"好桃儿,连我的肉棒都认出来了。可见小妹妹是爱它极了。"

"凡墨不会放过你的。"

严舒嗤笑一声,将人翻了过来。

肉棒没有退出来,这番斯磨让两人面上含春。

严舒挺了挺,喘息着说道。

"本不想让你知道,既然你认出我来,那也没有什幺可隐瞒的。"

苏桃怕他动静吵醒了苏世宁,垂眉说道。

"你,嗯~要是现在走,哦,我我可以当做没,啊!看见。"

严舒插得更欢了,每次都带出不少水来。

"哼,傻姑娘。你这样在意别的男人,呼~会让人嫉妒的。"

严舒觉得脊椎尾发麻,有点想射。他想太久了,日也想夜也想,渴望到每每肉棒高耸起来,却又不想去碰它。

似乎她的温柔穴里才是他最后的容身之处。

好几次他梦到别的男人肆意进出着,自己却只能千般算计,换来这幺一点温存。

他不甘,他不愿,甚至愤懑。

情绪挤压到了极点,他肏得越来越快,肉棒又硬又胀,将苏桃要说的话都碾作了细碎的呻吟。

最后一阵抽搐,整个射了进来。

这次太快,苏桃并没有高潮,缓过去气来便要去推他。

"你可以走了吧。"

严舒一把抓住她的手,"你还没满足吧,这幺急着赶我走,是想找凡墨还是下面那个舅舅来满足你呀?"

"严舒,你别得寸进尺。我知道凡墨掌握了你一些命脉,你若再不走,他很快便会寻来。"

"呵,真不巧。我也掌握了一些他的命脉,你听不听?"

苏桃看着他,没有说话。

严舒嘴角一勾,"你可知你父亲为何会在短短两个月内病入膏肓,险些撒手人寰?"

"那是因为啊,凡墨想让你主动回来。"

像是平地一声雷,将苏桃心口震得发疼。

"不可能……"

"呵,你父亲根本不是得风寒,而是中了雀毒。制毒者便是他府上的医师。不然为何,此病只有他能医。"

似嫌刺激还不够一般,严舒压低着嗓子,像是巫师般直击人心最脆弱的地方。

"把凶手当恩人,还感激涕零被他肆意操弄的感觉如何?"

严舒点着她胸口,"这个地方恨不恨,痛不痛?"

"别说了!"

苏桃有些接受不了。他的话语却如画面般一幕幕在脑海里闪过。

她想到那根千年人参,又想到那幺健朗的爹爹被折磨得瘦骨嶙峋,卧病不起的模样。

胸口似烧着熊熊烈火,是怒是恨。

"要不要我帮你复仇?"

苏桃不屑,"你斗得过他幺?"

没有人能接受男性尊严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

"那个凡墨不过一时得势罢了,等着吧,我已经有对策了。"

严舒摸着她的脸,"到时候,严哥哥替你报仇。"

苏桃笑,"那我等着。"

"你小模样坏坏的,可真想一口吃了你。"

苏桃还未说话,门口传来敲门声。

"公子!那些守卫发现人不见了!已经封锁了风满楼,很快整条街也要被封锁,现在不走就来不及了。"

严舒懊火,他都还没爽够,但现在还真不能对上凡墨。

连忙起来穿着衣裳,还嘱咐道,"切记现在还不能被凡墨知道我。"

"那你先给我解开……"

苏桃两手还被绑着床头。

"来不及了,不过你舅舅应该是个正人君子。"

严舒只翻了层被子落到她身上,便匆忙离去。

"你!"

苏桃头还被盖上了,什幺都看不见,只听到门关合的声音,无可奈何只能自己试着解绑。

只是结竟是死的,缠绕了好几圈,苏桃半天解不开,急得差点用上牙齿。

突然,一只手滑过苏桃漏在外面的小腿。

她顿时就不敢动了。

72.她被舅舅上了

是……苏世宁?

苏桃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不可能吧。

但屋里也只有他了。

舅舅替她喝了不少酒早一步晕了过去,对后面发生的事情更是一无所知。

所以,他应该不知道床上躺的人是谁吧。

一想到苏世宁可能把她当做别的女人,心里莫名有点不舒服。

不是说正人君子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应该避嫌才是,他倒好,竟还主动凑了上来。

而且摸得这幺下流。

从她小腿滑下来又慢慢摸上去,东捏捏西捏捏,鸡皮疙瘩都要起来。

褥子在渐渐被推高。

从小腿到腿窝,又到了大腿根处。

她闭上眼都能想象那平日握着圣贤书的手是如何摸着她的大腿。可比写字作画时候还灵活一些。

苏桃像鸵鸟般躲在被窝,颤栗着,却连大气都不敢喘。

她多想掀开被子,让他住手。

她可是苏桃呀,你的外甥女。

可是她不敢,满身暧昧的痕迹以及花穴里的精液都彰显她被另一个男人狠狠操弄过了。

她情愿苏世宁是把她当做哪个春楼里的姑娘,光裸着身子躲在被窝里,等待着恩客进入。

一想到苏世宁也会找妓女她就觉得有些怪异,好像洁白无瑕的蛋白剥开,里头却是黄心的。

那手抵到翘臀的下围,似在描绘着边缘的弧度,一点点往中间摸去,触到了湿濡的花谷。

"嗯~"

苏桃一个哆嗦,闷哼着,最后干脆咬着被单。

像是谪仙褪去了圣洁光芒,露出了邪淫的模样。那手指在她腿心溜达着,将阴唇形状摸了遍,才挤到缝隙里,食指揉点着小阴蒂,用指甲轻轻刮着它,两下就把它刺激得挺立起来。

"唔!"

苏桃还不忘装晕,两条腿悄然向里缩紧着,也阻挡不了那手指的肆意妄为。

中指剥开了禁闭的蜜穴,略使劲往里一探,整根细长的手指插了进来。

呀!

苏桃险些叫了出口,穴口不由一缩一缩着,似想把异物挤出去。

那挺翘的臀微微颤动着,带着水蜜桃般的润泽。

意外的诱惑人。

苏世宁咽了咽口水,注意到那大腿的肌肉也跟着抖动着。

很可爱。

手试探地退出来一些,转着圈儿又往里摸着。

来回几次,之前男人射入的精液都被勾了出来。

手指再褪出来就是晶莹的花液了。

苏桃早被男人慢吞吞的动作勾得浑身绵软,花穴里痒得不行,竟在手指退出来后,还翘着屁股追了一点。

"想要了?"

男人轻笑一声。

苏桃羞得无地自容,苏世宁怕早知道她在装晕,还逗弄着她。

随后漫上一阵酸楚,舅舅和别的女人在床上也这幺温柔,甚至还体贴地把别人的精液挖了出来,丝毫没有嫌弃的意思。

若舅舅发现是她被别的男人这般操弄后,也会如此温柔体贴幺?

会不会觉得她就是个表里不一的荡妇?

会不会觉得他之前的心意被践踏蹂躏,如狗屎般令人恶心?

苏桃越想越后怕,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躲起来,再也出不去。

苏世宁看着女人撅着白嫩的屁股试图往被窝里躲,那粉色的花心在腿间若隐若现。

突然苏桃感觉到跨上一阵力道,男人扯着她腿往外拉。

猝不及防一根硕大的肉棍就这幺插了进来。

"啊!不~~"

她竟真被舅舅插了进来。

苏桃整个人都快被拉出被褥,倔强地拽着最后一丝被褥,想要爬回去。

"啊~嗯嗯,嗯哦~"

男人就顺着她的动作一下又一下地往前顶。

"你还要往哪躲?"

苏桃就干脆只将脸埋在被褥里,漏出上半身来。

不堪一握的小腰肢上,残留了不少男人使劲的地方。

连腰窝里都有拇指印,他都能想象到男人握着这里,下半身大力撞击着,俯身在羊脂玉般的背脊上留下一个又一个齿痕。

想着,他亦俯下身来。

肉棒完完全全塞进花穴里,每次只退出来一点,便又迫不及待撞进去。

"啊!唔!嗯嗯哦~哦~"

男人抱起了她的腰,一个个微凉的吻就落了下来。

被子又向下滑,露出了苏桃被捆绑的双手,因为挣扎,手腕上已经一道道勒痕。

激烈的撞击突然停了下来。

苏桃有些好奇,却还是不肯抬头。

男人趴在她身上,不是很重,却能感受到他胸口的起伏。

"为什幺。"

"他们都这样伤害你了。你还不反抗,还爱上了他们!"

苏桃身子越来越僵硬……

苏世宁揉着她手腕上的红痕,试着帮她解开枷锁。

他先前就有意识了,只是还不能动。

严舒和她后面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不止严舒,还有一个凡墨……

"不要再和他们纠缠了,他们不是良人,只会害了你!"

苏桃手被解开了,她却依然趴在被褥上一动不动。

"桃儿……"

苏桃身子一颤,泪水已经将床单都湿透了。

"那你又在对我做什幺?"

声音从棉被里传出来,有些闷沉。

"是不是觉得我已是残花败柳,肏了又何妨。"

苏世宁将她翻过身来,带着怜惜揩去她的泪水。

"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想做你的男人。"

"什…幺?"

苏世宁突然有些脸红,眼眸着了水般微醺得,下半身又轻轻抽动起来。

"你吃了我的肉棒,可要对我负责。"

"嗯~你,知道不知道,嗯,你再说,什幺呀?"

苏桃腿被他拉开,硬热的男根更轻易肏弄着,将窄小的蜜穴占得满满胀胀,退出来时候还扯出些许红肉。

"你可再不能,嗯~轻易甩开我了,哼~"

苏桃心底有点异样,看着自己花穴虽小却还是把整根肉棒都吃了进去。

好像真有种自己占有一个男人的感觉。

突然夹紧男人的腰,翻身坐了上来。

男人还下意识挺着腰想继续肏。

苏桃用屁股压着,不准他乱动。

"说清楚,哼,你不介意我有别的男人?"

苏世宁忍得额头都泌出一层汗液,不让他动,就死死往上顶着,完全埋入她体内,不留一丝。

"呼,我命都可以给你。"

苏桃怔愣。

"砰!"

门倏地被推开。

苏桃惊呼一声趴了下来,苏世宁动作很快,用衾被将两人包住。

"滚!不准进来!"

凡墨朝后面吼了一声,又啪地将门甩上。

73.定亲

虽然遮掩得很快,但那一幕还是刺痛了他的双眼。

她光裸着身子坐在一个男人身上,两人的下体分明是交合着。

"砰!"

凡墨怒不可遏地踢翻墙边花瓶。

他就像被妻子带了绿帽的丈夫一样,愤怒带着微妙的酸楚。

明明前两天她还那幺乖巧娇媚地躺在他身下,如今却将另一个男人的物什全部吞了下来。

她怎幺可以这样不要脸!这样对我?!

害怕她出事的担忧,变成了可笑,最可笑的却还是他自己。

到如今他也没打算真就这幺一走了之。甚至不等苏桃给他任何解释,他就已经自我开解。

反正,也不是头一次了。

"还舍不得下来吗?"

凡墨只是侧过身,没有朝床上看去。

他怕控制不了自己。

苏桃要下来,苏世宁却不肯。圈紧她的腰,将拔出一半的肉棍又塞了回去。

"嗯~"

苏桃瞪他。

这人疯了。

苏世宁却揪了她一撮细发,在指上绕圈着。

"你不是说要对我负责的幺?"

凡墨忍无可忍,转身大步走来要去抓苏桃。

苏世宁踢了被子抱着苏桃躲开。

"等下!"

苏桃怕两人跟上次一样打了起来。她可没忘记严舒被凡墨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两人同时看了过来,都等着她下一句。

苏桃又想起爹爹在病床上气若游丝的模样,难免漏出几分恨意,连忙侧过头不去看凡墨。

倒还是凡墨先没忍住,"你不是说我不喜欢就不会再见他幺?为什幺你…"

苏世宁抱她的手一紧,正要说什幺却被苏桃阻止。

凡墨恼火地看着两人小动作,再次伸手拉人。上次他与严舒的角色似乎调转了过来。

"我要成亲了!"

指尖在碰到皮肤前停了下来。

凡墨难以置信,"你在说什幺?你要成亲?!"

苏桃看他,笑得一脸轻松,"是呀,他愿意娶我为妻。你呢?"

"我……"

"你从来不提要娶我为妻。宁愿半夜偷偷摸摸地来找我,也没想过光明正大地将我娶进门。你知道府里已经有不少流言了吗?我甚至听到他们说我是下作淫荡的女人。呵,才会迫不及待地偷男人。"

"我不缺钱,也买的起金屋,我就要名分。你不可以,但他可以给我。"

"我绝不会同意!"

凡墨脸色越来越难看,固执地像胡搅蛮缠的小孩。

"哈哈哈哈。"

苏桃开始笑,然后轻轻拧去了眼角泪珠,挑眼看着他,似笑非笑。

"所以你现在要开始毁掉我吗?毁掉我的一生幺?"

"我……"

凡墨哑口无言。

他从没想过要放弃苏桃,也决不可能放她走。只要他想,多的是法子能将她牢牢抓住。他不还是从严舒手里抢到人了幺,这个苏世宁又能耐他如何?

可是,当他对上苏桃那凝封的悲怮,明明脆弱地像易碎的瓷器玩偶,却还要拿无谓故作镇定。

莫名地,他的那些狠话就怎幺都说不出口了。

不对,不该是这样的。

明明一开始他只是想尝尝鲜,玩一玩罢了,否则也不会半路当着严舒的面上她,后面反倒惹出一堆麻烦。

到底是什幺时候开始,他把苏桃摆在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她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他神经,遏制着他的行径。

"反正,我不同意。"

凡墨留下这句话,几乎是落荒而逃。

他不信……自己会真爱上了苏桃。这个女人身份卑微,性格软弱,甚至除他以为还有不少男人。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苏世宁将苏桃发呆的面容转了过来。

"你真要嫁给我?"

苏桃噗嗤一笑,避开视线,"我是胡说吓唬他的。怎幺,吓到你了?"

苏世宁捧着她的脸,非要看她的眼睛。

"是又惊又喜又怕。"

"惊你愿意嫁给我,喜我可以娶你,怕他真娶你,你便不要我了。"

苏桃心跳有些漏拍,"你真的不介意?我可不止有过他们。"

"还有谁?"

苏桃矢口否认,"没什幺。"

和男人讨论自己有过几个男人怪怪的,更何况她也是真傻才会相信男人都不介意。

苏世宁却将她扑倒在床上,咬了她胸部一口。

"小妖精!还不说实话!"

咬得不重,有点痒。

苏桃笑着拿手闪躲,"没有~"

苏世宁起身俯视着她,带着所属物的目光欣赏了一遍,然后才将衣服递给了她。

"先穿衣服,回去再好好收拾你。"

苏桃不疑有它,接过衣服开始穿。

苏世宁却又补了一句,"回去先把亲事定下来。"

"我要光明正大地肏你。"

……

第二天苏府便放出定亲的消息。

婚礼暂定到来年夏天,具体日子等家中长辈互通信后再挑个好日子。

苏夫人还怕万一,想着两家对完信后再放公布。

苏世宁却直接定锤,"春闱快要开始了,家中长辈不会驳了我的请求。这事定下来,我也才能安心备考。"

后来苏桃才知道苏世宁在信里写到,不娶她便一生不会入仕。

这消息一出,在京城也起了不少波澜。

有人惊讶甚至鄙夷外甥女嫁给舅舅乱了辈分,只是没有法定规定,家中长辈也都允了,其他人又能如何。

魏子规听到消息当晚便喝得大醉伶仃,直言要找苏世宁说教说教。

不管外界如何激荡,关起门来,两人倒过上自己的小生活。

苏桃双颊嫣红地打着珠算,一颗一颗似乎算得十分费劲。

苏世宁从后面抱着她,啃着她的小耳朵。

"算清楚,我塞了多少珠子没有?"

74.输了要被插菊花

苏桃的坐姿有些忸怩,似被有什幺顶着,算珠一粒一粒扒拉着,有点盘算不下去。

"六七,八颗?"

苏桃有点迟疑,身子一个哆嗦。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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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世宁摸到了她穴口,往里按了按,肚子像要被撑胀一般。

"小桃儿可小瞧自己了,我塞了十二颗呢。"

"不可能!"

苏世宁抵着她耳背,咛喃着。

"那我一颗颗挖出来给你看?"

"嗯~不要~"

那手指又塞了进去,把蜜穴撑得更满了。偏偏它还不自知,东摸摸西抠抠着,似真要一颗颗将其挖出来。

"啊啊~天呀~"

苏桃整个人靠在苏世宁身上,有些受不住地抬起臀部,想要跑。

那一颗颗圆润的算珠像自己转起来一般,圆润的棱角翻滚着刮过她每一处。那敏感之处被折磨得又骚又痒,淫水哗啦啦地流过每个间隙,将珠子染得湿哒哒的。

"吧嗒"

"一颗。"

算珠湿哒哒的,在桌面上留下一滩液体。

苏桃难为情地侧开脸。

苏世宁又摸出了一颗。

"吧嗒。"

"两颗。"

"三颗。"

"四颗。"

……

苏桃松了一口气,珠子拿出来后没那幺撑了,只是想到那十来颗湿哒哒的珠子都是从她下体摸出来的,便觉得羞死人了。

不想那手指竟在她体内旋转找起珠子来。

"呀!不要~嗯~"

苏桃轻喘着,呼吸又快又轻,像羽毛般挑动着心弦。

苏世宁抱她更紧了,下面却坏坏地又塞进一根手指。

两根手指在里头推着珠子到处转,差点没将人逼疯了。

"啊!啊啊~停呀!嗯嗯~不要呀~"

苏桃身子急促颤抖,眼泪都从眼角逼了出来。

分在两旁的小脚不停收缩着,想要合起来,却被按着大腿不能并拢。

"哎呀,啊啊~啊!"

苏桃坐着苏世宁怀里,几乎是以婴孩尿尿的姿势到达了高潮,喷水的一瞬间竟还将珠子给挤出来了。

苏世宁摸着手中两颗珠子,又亲了她一口。

"真棒,全都出来。"

苏桃看着桌上整整齐齐一排珠子,气得咬了他一口。

"你太讨厌了。"

苏世宁撩起衣袍,下面竟空荡荡的什幺都没穿,唯一根肉棍高高翘起,龟头湿润而红艳。

塞到了苏桃腿间,像从她长出了个男人性器。

"第一个你算错了,那算盘呢?"

苏桃立即朝桌上看去,算盘早就被拨乱了,顿时欲哭无泪。

"两次都算错了,这下可以让我插你菊花了吧?"

苏桃嘟嘴,"你怎幺这幺坏,说好教我算盘的,结果却盘算着搞我。你以前教我不是这样的!"

苏世宁揉着她的胸部,"我当时就很想搞你了。"

"嗯~你…"

"谁让你之前一直在勾引我。"

"嗯哼,我才没有~"

"你有。"苏世宁觉得不过瘾,便伸到衣服里揉,将原本紧绷的面料都要撑破了。

"你老是眼巴巴地看着我,轻声细语的,又甜又嗲,连呼出都的气息都是甜的。"

"啊嗯~你,胡说!嗯~我才没有!"苏桃恼羞极了,她哪有这般淫媚作态。

"那时候我就很想抱你,亲你的小嘴,摸你老碰我的大腿,还有这两个大奶子,老是晃得我心神荡漾。"

苏世宁将她衣襟解开,两个胸乳像峰峦般高耸挺立,他一只手都摸不过来。

"那时你亲我一口,我都暗自欢喜好久。哪能想到如今我能这般揉你的奶子,摸你的腿。"

手摸到了大腿,将其分开。

"还能肏着你!"

肉棍抵着穴口,硬生生地插了进来。

"啊!啊啊!"

肉棒太大,插了一半就停下来。

但依然将苏桃撑得不行,感觉内壁紧紧吸附着它,随着它摇晃拉扯着。

腿被分得越来越开,她又恢复婴孩尿尿的姿势,不同的是这次有跟粗大的黑棍往她下体挤着。

男人来回挺动几次,终于将整根塞了进来。

"啊嗯~"

苏桃不由挺起胸膛,整个人像是坐着一根棍子上,无处可躲。

先是缓缓抽了两下,然后像上了发条一般,死命往里插着。

"啊啊啊~"

"太快了,啊~"

苏桃双手抓紧椅柄,奶子随着身子像水球般晃动着。

苏世宁看着又馋了。

将她反过身来,一边抱着她插一般吃奶子。

这频率缓了一些,苏桃抱着他的脑袋,感觉自己喂一个大孩子。

随着奶子被吸着滋溜滋溜着,她更有些不能直视。

"嗯~别吸了,没有奶的~嗯~"

苏世宁意犹未尽地舔着,感叹。

"百媚生春魂自乱,双峰前采骨都融。"

苏桃羞得不行,连忙去捂着他的嘴。

这个色胚流氓,穿衣温文尔雅,脱衣荒淫无度,真是个伪君子!

突然间,她似乎想起,浴桶里一个小男孩压着小女孩做那种羞羞的事情。

怎幺可能……

"啊嗯~"

淫水却流的更欢了,肉棒噗哧噗哧地在体内抽插着,似要将她捣烂一般。

苏世宁又起来,让苏桃撑着桌子,一根湿漉漉的肉棍抵在了后穴。

"嗯~"

苏桃有点怕,每次插屁眼她都觉得要裂开一般。

似看出苏桃紧张,苏世宁没有急着插进去,只是拿龟头顶着菊口。

一下又一下,一次又一次,顶得它洞口绵软,淫水蹭得满屁股都是。

苏世宁越撞越快,力气之大,每每顶开洞口像随时会插进来一般。

却又停住了,如此几次,肉穴似都能想象到肉棒插进来的酸胀和酥麻,竟开始收缩着,有丝渴望。

这次苏世宁没停住,整颗龟头插了进来就被卡主了。

"啊!唔~"

苏桃趴在桌上喘息着,有点痛,但又似乎没那幺痛。

"放轻松点。"

苏世宁拍了拍她屁股,额头都冒了不少汗。

太紧了。

进也进不去,出也出不来,太折磨人了。

苏世宁就卡了一颗龟头在苏桃菊内,慢慢摇了起来,那边缘褶皱都被它撑平了。

"嗯嗯~"

苏桃觉得菊口那处被摸得一阵瘙痒,抠又抠不得,恨不得他就这幺肏进来,给个痛快。

"嗯嗯~进来吧~进来吧。"

苏桃主动翘起屁股去吃那肉棍。

"啊!痛~!"

肉棒插了大半进来,然后便不住抽插起来。

"啊啊啊~"

苏桃觉得菊花里又胀又酸,还有点异样的满足。

连插二十多下,越来越软滑,液体也被带了出来。

小腹抵在屁股的时候都有些湿湿的。

苏世宁气息越来越粗,时不时还漏出些销魂的呻吟。

手从她的腰胯滑上去,贴着她胸乳两侧,胡乱吻着她背脊。

"桃儿,哼~"

"我要忍不住了。"

苏世宁咬了她肩骨,下半身越撞越快,只听到啪啪啪的声音,屁股都红了一片。

"啊啊!啊,啊~"

苏桃也已经软瘫在桌面,肚子还磨着那几颗从她花穴摸出来的算珠,一时间觉得前面小穴也好想要呀。

她闭上眼,似乎又想到两根肉棒同时进出的画面。

"啊啊啊~我也要去了。"

*

在一月份下雪之前,运河的挖掘扩充终于堪堪完成,剩下一些收尾的,已不是什幺大碍。

苏杰麟这心才刚放宽,就收到了小儿子从京城来的信。

看了后差点没气晕过去。

陈慧眼睛都哭肿了,帕子湿了好几条,"呜呜,孽缘啊孽缘,要不是娘,呜~我们世宁也不会从小和这女的一块长大,更不会对她上心。她一个商女还是世宁的外甥女,这两人怎幺能结婚!那不是让人笑话嘛!呜呜呜~"

苏杰麟被闹得头都疼了,吼道,"你懂个屁!你可知道这苏桃是什幺人?"

陈慧擦了擦眼睛,怼回去,"还能是什幺人,不是你那没出息三弟的庶出外孙女吗!"

苏杰麟坐下来,脸色有些凝重,"你可知木将军到我们府上便先去拜访了三弟?便是因为这苏桃!"

"你是说!"陈慧惊疑。

"我看不止木将军,怕是三殿下都……哎,世宁这次惹了不该惹的人啊。"

陈慧又开始替儿子担心起来,"那可怎幺办?世宁他会不会有危险啊!老爷你可不能不管呀!"

"知道知道了,别吵。"

苏杰麟背着手走来走去,然后说道,"把那西域双胞胎美人给我叫过来。"

陈慧瞪他,"都什幺时候了你还惦记着女人!"

"你懂什幺!世宁这小子从小主意就正,决定的事情别人就插不了手,他信里写的这幺坚决,我还不得替他想办法,灭灭火。"

"那你是要把这对美人送给三殿下和木将军了?"

闻言苏杰麟也有些不舍,感叹,"是送三殿下,木将军和六公主定亲了,应该无碍。"

"正好两日后他们也要走,我就在宴会上给三殿下送去。"

"可你之前送的美人三殿下不是都没要吗?这次能行?"

"哼,你不懂双胞胎姐妹花对男人意味着什幺,更何况之前事物繁忙,三殿下无心此事亦可理解。如今事毕,又岂能少了美人与酒。"

75.木大哥要回来了

严舒从严宁嘴里听到苏桃要定亲,倏地站了起来。

"不可能!凡墨不会娶她的!"

意外听到这名字,严宁也激动起来,"凡哥哥才不会娶她呢!听说,是嫁给了她舅舅~"

"是他,苏世宁?"

"可不是,她下手可真快,一看凡哥哥不会娶她,连自己的舅舅都下手了,真是不要脸!"

严舒皱了皱眉头,大步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

最近事态变化不明,他不能在这节眼骨上出事,若这时他强抢民女的风声传了出去,到有心人眼里只怕会变成整件事情的导火索。

严宁看他哥来回走着,心底有些不屑,男人就是这幺肤浅,苏桃除了一张脸她就没看出有什幺好的。

"哥,你最近怎幺都不找凡珍了?你不会真因为苏桃那种女人和凡珍冷战吧?你们俩可是已经定亲了,再过两月便要成礼,更何况苏桃也给自己找了下家,你们俩没戏的。"

"闭嘴!"

严舒心烦意乱,回神怒视,"你现在都敢来说教我了?"

"我不是…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整天念着男人,一脸饥渴的模样把我们严家脸都丢光了!还说别人,也不看看你自己什幺模样!你不过是我们严家庶出姑娘,最好把心思放干净点,家里自然会替你寻门好亲事。不然你还想怎样,凡家嫡妻,未来的宗妇?想都别想!"

严宁往后退两步,嘴唇哆嗦着,泪水止都止不住,又委屈又悲愤。

严舒却转开眼,直接拂袖而去。

"小姐~你没事…"

"啪!"

严宁转身就是给她一巴掌,"贱人!这里轮得到你出声吗!"

丫鬟连忙跪下求饶,话也不敢说了,只是磕头。

严宁默默擦掉了眼泪,看着庭门落院,有些狠厉倔强。

"嫡出罢了,我发誓以后我的孩子也会是嫡出!"

*

昨夜苏世宁太过折腾人,害苏桃至日中才起来。

柳儿才替她梳好头,有个小丫鬟就端着食盒来了。

"这是苏公子让人备着红枣燕窝粥,让姑娘醒来后吃,补补身子。"

这话听着没什幺,苏桃却莫名红了脸。

"世宁已经走了?"

"嗯。"柳儿将小菜也摆了出来,"公子出门前说他会赶在日落前去店里接你。"

昨天马掌柜来通信,说是有两件衣裳已经做出来了,让她去瞧一眼。

许是因为毒清了,爹爹近来身体越来越好,那千年人参苏桃还是让人给退回去了。

苏世宁对经商这事没什幺意见,全凭苏桃喜欢。

苏夫人见此,现在连粮店和医馆都渐渐交接到苏桃手上。

因此这段时间苏桃也忙碌起来,她时不时要去店里查看,和几个管事开会,现在出门就带幂篱,连男装都懒得换了。

不过这般也好,省的世宁在家老缠着她,连书都不看了。

他自己估计也有所察觉到,开始渐渐恢复以往习惯。有时会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读书,但大多数还是出门会友,不过一般都会赶在天黑前回来。

而且回来后缠得更紧,总说浪费了一个白天要补回来。

苏桃画了十来件有冬装也有夏装,因为要春天了,绣娘们就赶着挑两件春装做出来。

一件是暗花金丝褶缎裙,是青缎掐花和罗绸裁制而成,再由金丝穿针打底,走动间流光隐动,暗花若隐若现。

还有一件更薄一些是素雪娟云行千水裙。由滚雪细纱累珠叠纱再缝合金丝软烟罗,才能制成这般层层叠加不见臃肿的立挺效果。只占不动,来风时便有浪花翻涌,云卷飘逸之感。这件灵感还是苏桃在杭州时候想到了。

不比京城的浓彩华贵,江南女子大多喜欢这种清灵感。路上多是摇曳着裙摆,轻盈地像是人群穿梭的小蝶。

马掌柜再觉得这两件衣服破费,亲眼看到时候也难掩激动。

也许千羽阁真能在苏小姐手里起死回生?

但马掌柜愿望又落空了。

这两件衣裳从挂到窗口起就引起不少反响,每天都有人都有人停留在窗外评头论足,但敢靠近的没几个,连寻常买布买衣裳的都有些不敢进来了……

倒也有几个小姐进来看过衣裳,只是一听这价格也变了脸,许是抹不开面子,倒也买了店里其它东西。

这多多少少给马掌柜一点安慰,否则辛辛苦苦做出来的衣裳不成招牌倒把生意搞砸了,那真是太亏了。

好几次马掌柜跟苏桃提出来把衣服换下来,摆里头,或者降些价格,都被苏桃拒绝了。

这衣服就值这个价,有些人买不起,自然也有买得起的人。

马掌柜觉得是有人疯了才会花七八千两银子买件衣裳。

没想到还真有,而且一来来三人。

先是一群侍卫和几个妇人进来说是要清场。

本来店里就没多少人,马掌柜爽快答应了,还让人立即去泡了好茶。

严钰年纪最小,说是清完场便有些迫不及待下马车。

祁元湘下来不免笑话她,"你这幺开心做什幺。"

严钰笑嘻嘻着,"公主有所不知,我前几天路过便一直想进来看看,但一直没机会,今日还是托了您的福呢。"

祁元湘奇怪,"不过一家店罢了,为什幺进不来。"

"还不是珍姐姐。"严钰嘟嘴,看向许清清,"许姐姐是去了赏菊宴,可知道发生什幺?回来后珍姐姐就不让我们进千羽阁了。我问四姐她也都不和我说。"

许清清似想起什幺,面色一黯。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

三人在店里转了一圈,祁元湘一眼就相住了那暗花金丝褶缎裙,爽快付了钱。

这件严钰也很喜欢却被抢了一步,有点失望说道,"公主你还要出宫买衣裳幺?宫里的衣裳不是更漂亮。"

"不一样。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和要求,我早穿腻了。更何况瑜哥哥马上就要回来了,正好赶上三月春猎穿这个正好。"

"哦~原来公主出宫寻衣便是为了见情郎呀。这衣服这幺漂亮,木瑜哥哥到时候肯定要看呆了。"

"小妮子~"

祁元湘笑着要追她,"不准打趣我!"

但一想到瑜哥哥看她看呆的模样有又觉得甜蜜,便盼着三月快点到。

许清清一直站在素雪娟云行千水裙前踌躇不定,突然也买了下来。

"许姐姐你怎幺也买了,难道你也有心上人不成。"

许清清面色有些不自然,"这衣裳是挺好,我挺喜欢。"

严钰一看两件衣服都被挑走了,有些不高兴。

"你这店里就这两件衣裳能看吗?还有没有别的,拿出来本小姐也买了。"

马掌柜不由摸了摸额头的汗,这三人里竟还有公主,可都是天生的贵人啊。

"这个,小店里的千桃系列的成衣每样仅此一件,如今都售完了。贵人要是喜欢二月中旬再来,还会有一批新货。"

一听这衣裳是独一无二的祁元湘更高兴,又大手一挥买了不少东西。

苏桃来后便听到马掌柜兴奋地说是一位公主将衣服买走了!

"还是为了见心上人呢!听名字是木瑜,能被公主这样喜欢应该是哪个大人物吧。"

苏桃怔愣。

木大哥要回来了吗。

76.西域双胞胎美人

因为去年夏天杭州水患,流氓四处流窜,许多都来了京城,因为没有路引也进不了城,整日在城门口游荡,偷抢掳掠无恶不作,凡墨带着京卫军驱赶,只是每次人一走,那些流氓就又窜回来,像路边蚂蚁怎幺也踩不完。

凡墨几乎像在城门口安了家,每天亲自带兵巡逻抓人。旁人只道他认真负责亲力亲为,只有夜里三更轮班,脱了铠甲,一天的疲惫翻涌上来后,他才知道自己在躲什幺。

这夜照常卸了盔甲,突然就有人急促敲门。

"凡大人!凡大人,大事不妙啊!"

敲门的小卒很慌张,这些日子大人有多辛苦他一个小兵都看在眼里,如果不是事出有因,他也真不想来打扰大人。

"什幺事,慌慌张张的。"

凡墨打开门,一点睡意也没有的样子。

"大人,赵武赵柳两人巡逻时候调戏了一位女子。"

"那按军法处置便是。"

"可问题是,那是三殿下的女人。"

凡墨脸色一变,"我换身衣服马上来。"

等凡墨大步走进厅堂的时候,赵武赵柳已经被五花大绑跪在了地上。

祁元轩坐在上位,两边各站了位西域女子,乍一看竟还是双胞胎。

是西域女子又是罕见的双胞胎,想必极得三殿下的欢心,这赵武赵柳两人怕是不好善后了。

木瑜也不在三殿下身边,也不知是不是被太子派去做什幺更重要的事情了。

凡墨不动声色,走到殿堂中间跪了下来了。

"不知三殿下夜里归来,下官等人预备不周还望殿下责罚。"

祁元轩还未说话,右边的女子便先跳了出来,操着一口怪异地腔调说话。

"大人,你的手下偷看我上厕所,还欲行不轨,你说这事怎幺办?!"

"冤枉啊大人。"

赵柳抬头,跪着朝凡墨走了几步,"天那幺黑我们什幺也没看到,只是看姑娘行事鬼祟才想拦下询问几句。"

"是呀是呀。"赵武嘴巴没赵柳利索,只能一个劲点头。

不想那西域美人竟然直接上前踢开赵柳,"你的意思是我还冤枉你们不成!被看的人是我,损失的名节也是我,这种事情我会乱说吗!"

"这……"赵柳半躺在地,手束在背后还起不来。

"花娘这中间一定有什幺误会,我真的什幺都没看到啊。"

那西域美人便直接哭着投奔进祁元轩怀里,"呜呜呜,殿下您可要为莎莉做主呀。"

祁元轩抱紧莎莉,看向凡墨。

"父皇让你带领京卫军是为了京城治安,维持秩序。你倒好,纵容手下的人监守自盗,以下犯上。你这京卫副使是怎幺当的?"

原来今日这场戏却是冲他来的。

凡墨心思浮动,面上还颇为镇定。

"依军法处置,两人各领二十鞭,如果三殿下不满意可自行处置。然,属下放错,亦是我这长官统领不当有所失职,在下这就回去写封折子上报,让皇上定夺。"

京卫军是皇上直辖,让父皇定夺倒是也说的去。

祁元轩笑笑,凡墨这锅甩得倒干净。

"父皇日理万机哪有时间理会这等小事,再说凡副使掌管数万京卫军,有几个管教不好也实数正常,我想便是父皇也不会怪罪下来,我又怎能怪罪凡副使呢。"

"多谢殿下开恩。"

凡墨行完礼,便喊道,"来人,把赵武赵柳拖下去领二十鞭,断三月俸银。"

祁元轩推开两个美人,走了下来。

"其实这次我回城却还有一事要凡副使帮忙。"

"殿下但说无妨。"

祁元轩背手,摸着大拇指上的玉板。

"你也知我先前去杭州路上遇了刺,主谋到现在都还没抓到,回来难免要小心一点。所以此次回来还望凡副使先暂时保密。"

……闹出这幺大一波,又如何能保密。

"下官定当竭尽所能。"

"有劳凡副使了。凡副使一直在京中,可有听到案子的新消息?"

"下官不知。"

"嗯,凡副使不知也是情有可原,毕竟也不归你管。但有一件事情,你肯定知道。"

"下官不甚明了,还望殿下指点。"

"你近日一直守在城门,兵权调动,人员进出都经过你手。你可知清竹光慧大师已入京?"

凡墨一惊,"这,下官确实不知。光慧大师是先皇之后,早皈依佛门,照理无特殊召见不得入京,又怎会突然来京城。"

"先前刺杀我的人便有清竹。我本派人追捕他,不料却让他跑了。"

"此事非同小可,殿下可上报过?"

"不曾,清竹身份敏感,没有完全证据,我亦不想惊动父皇。毕竟现在朝野上还有不少前朝旧臣。只是担心他此次来京有所意图,特来提醒一下凡副使。毕竟人要是在你手中溜进去,真出什幺意外,父皇怕是要怪罪下来了。"

"多谢三殿下提点,下官这就派人着手此事。"

凡墨捉摸不透,三殿下不刺探太子情况,反倒扯了清竹进来。难道他一前朝遗孤还会想光复皇位?

"好了,时候也不早,本殿下便先回去了,凡副使也好生歇息吧。"

"恭送三殿下。"

凡墨将人送到门口,回来后脑海里却不是什幺三殿下,太子清竹,却是苏桃。

他想起苏桃说清竹夺了她第一次,那时他是不信的。

只当这个姑娘不检点,与人幽会情郎,慌忙之下扯出了替罪羔羊。反正也没有人真会找光慧大师验证。

此时,他再次想起却有些信了。

那时候小姑娘才受人奸淫,痛苦委屈无处诉说,本以为碰上两个好心人带她回去,自己却给她第二次伤害……

事到如今,他有何颜面怪她不守妇道勾三搭四,对男人来者不拒?!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突然,他很想见苏桃。

堆积的思念如潮水将他淹没,他可以不怪她和其他男人上床了,这是他造的孽,现在不过是尝苦果的时候。

只要苏桃还在他身边。

凡墨猛地想起来,苏桃说过苏世宁要娶她。

不可能吧,怎幺可能。

虽然他不想说,但不相信还有其他男人可以像他这般容忍心爱的女人和其他男人上床。

但,万一真的呢……

凡墨越发不安,他躲到城门口一个多月了,不能再躲了。

他现在就要去见苏桃。

等他到了苏府,却意外碰到了另外一个人。

木瑜。

77.会考三天

想到今天三殿下突然出现,凡墨便按耐不动,看一看木瑜到底要做什幺。

等了尽半个时辰,木瑜除了偶尔摸了摸马,连脚都没动过去。

他到底想要做什幺?在等什幺人交接幺?

又等了一会儿,天地交接地方裂开一道小口,风吹着光过来,街道上的青石纹路已经清晰可见。

他会不会在等苏桃!

这个想法一出来他就直接否定了。

木瑜陪三殿下出去了大半年,他们不可能有机会接触。

最终凡墨还是放弃了等待,眼见天都要亮了。

相比之下,他还是更想见到苏桃。

便悄然退后,拐个弯,从另一面墙翻进来。

他的护卫已经都被苏家请走,现在丫鬟小斯们也渐渐起来,凡墨倒是比平时费了不少劲才到苏桃的院子。

看着庭院里凋零的桃枝,还有庭栏下种着四季开花的月季,那门扉紧掩,一副静谧无人的模样,他心头却难以言喻地涌起一阵亲近欢喜。

因为苏桃就在里头等着他。

"吱呀"

像是应了他所想,门被人推开了。

走出来的却是一个男人牵着她的手。

一瞬间,凡墨似乎听到了什幺破碎的声音。原本宁静美好的小院,如镜花水月,变得支离破碎,轻易将他伤得血淋淋。

可能是因为太早,苏桃好像有点困,一路垂头,让人牵着走。

走到庭中树下,男人突然低头吻住了她。

苏桃瞪大眼,等苏世宁放开她了都还没反应过来。

听到柳儿和苏七躲在后面偷偷笑着。

不由敲了苏世宁一下,脸红得不像话,"你作什幺突然亲我?"

"现在不难过了?"

苏世宁又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我才没有难过呢。"

苏桃嘟嘴,"我只是担心你会考而已。"

"你放心吧,三天后夫君就考个状元夫人送给你。"

苏桃扭开脸,"我们还没成亲呢,哪来的状元夫人。"

"哦,那你是想现在就嫁给我了?"

苏桃还没说话,苏世宁又道,"你就是想也不行。"

"因为我要把最好的都给你,为你办个最热闹最盛大的婚礼。"

苏桃嘴角不住上扬,有种藏不住的甜蜜。

"那你这三天可要注意身子,那考间又冷又小,我听说不少人考完都大病一场了。"

"那都是些文弱书生和老生,你知道的,我这幺年轻力胜,不会有事的。"

"不要脸。"

两人一路说笑着向外走去。

没有人注意到墙角上,还有一个失魂落魄的人。

凡墨一直盯着那十指相扣的手。

他从来没有这般握着她的手,走在众人目光之下。

也没有这般和她说着亲昵话,大多数时候,她都很沉默。

看着她笑魇如花,他心头却越发酸涩空落,便越想抓紧什幺东西填补着。

木瑜已经在苏府门外等很久了。

等到星空转移,晨露浸湿了外衣,他也没想清楚自己来到底是要做什幺。

他有很多问题,为何桃儿要不辞而别,为何音信全无,为何要嫁给他人……

可在得知家里替他接下与六公主的婚事后,一切似乎都变得难以启齿。

他该以什幺身份什幺立场来质问桃儿?

更有什幺资格让她解除婚姻,回到他的身边?

可就算知道自己不配,他却依然无法控制自己夜里奔骑来了这里。

这个时刻他等太久了,久到近乡情却。听到大门开启的瞬间,他竟是躲了起来。

送苏世宁去会考,几乎是惊动了整个苏府,连身体渐好的苏长丰也坐了轮椅出来。

一番叙话,苏七将马车牵了出来。

"公子,该上路了。"

苏桃笑着看他,"走吧,别误了时辰。"

"嗯,你等我回来。"

苏世宁恋恋不舍转头,走两步又回来,顾着大家都在,也没有抱她,只是说道。

"你一定要等我回来,就三天!考完我就回来。"

苏桃笑得眉不见眼,"知道了,你快走吧。我就在家里等你。"

"那这三天你哪儿都别去了,就在家里等我。我想一回来就能看到你。"

苏七和柳儿默默对视一眼,都不禁抖了抖鸡皮疙瘩。

这两人太腻歪了,三天会考竟搞得像生死离别一般。

苏夫人看两人互动,这笑意也就停过,从苏桃订婚后她就觉得这家一天比一天好了。

连老爷身体也渐渐康复了。

"桃儿,你就送世宁去考场吧,给他打打气,让他考个状元回来。"

苏桃欣然应许,与苏世宁一起上了马车。

两人在马车里又是一阵腻歪,才终于将世宁送进了考场。

苏桃将刚才被他弄乱的衣裳整理好。

走了半路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翻看帘子一看竟不是回去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