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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魄香魂】第四十七回 石乱知泉咽

fu44.com2014-06-30 10:02:59绝品邪少

            第四十七回 石乱知泉咽  翌日午后,虚竹和双儿急急上路,为了避人耳目,他们二人先行离去,亲兵护送其余人等随后进京。  虚竹临走安抚贾知府道:「我体察大人衷心,自当向皇上禀明,大人千万不可误了皇上大事。」  第六日的黄昏,虚竹和双儿赶到了东京城外,城门却已早早关上,虚竹亮出御赐金牌,守门兵士放了二人进去。  城内不见了往日热闹,大街小巷安静异常,飘着一丝不祥气息。  虚竹心里吃惊:「果然有了变故。」问双儿累不累,说道:「你上回怪我没有领你去太师府,现下咱们再去探一探龙潭虎穴,你敢不敢?」  双儿眼睛一亮,高兴得几乎拍掌。  赶到太师府时,天色已黑,府外四周围着御林军,好似没什么异状。  二人绕着太师府转了一圈,跳上墙外一颗大树,再从大树跳到墙内,在邻次屋顶间蹿来蹿去,奔到深院一间宅上时,突听有人暴喝:「哭啼啼地装什么委屈呀?今番定把你赶出这门去!」  虚竹听出这是薜蟠,赶紧拉着双儿趴下,听「啪——」的一声,有人捱了一巴掌,接着响起一个女子的低泣。  虚竹一惊:「这女子不会是香菱吧。」正要下去瞧个究竟,听到一阵碰倒物品和开门声,见薜蟠揪着一个女子的头发从屋中抢了出来。  虚竹藉着廊下的灯火一瞧,心头一跳,见那女子却是薛姨妈的丫头袭人。  袭人哭道:「爷当初说什么也不放奴家,现在奴家哪有脸出去。」  薜蟠喝道:「你意思是我强迫你来的么?」说着把袭人往石阶上一按,掀起了她下边罗裙,一把将里边的玉色夹纱亵裤撕得粉碎。  双儿看得慌了,捏捏虚竹手指,轻声求道:「公子,咱们去别处吧。」虚竹没理会,眼中正瞧得有趣。  薛蟠这时脱了裤子,掏出肉棒便往袭人股心插,袭人惨哼一声,反手来推薜蟠,却被他扭住双臂紧紧压在背上。  袭人花容惨白,娇颤哀求道:「爷要怎么惩治奴家……都成,只是回房里去吧,莫要惊动了夫人小姐。」  薜蟠猛撞一下露出的半只玉股,狠狠地插到了实处,冷笑道:「少拿她们吓我,想回屋里去舒服,做梦!」说着把罗裙撕成两半,衣裳也往上高高掀起,按住白股开始抽插起来。  双儿低下头去不敢再瞧,心里怦怦直跳,想起那晚的事情来,连气也不敢喘了,恨道:「公子都是跟这般人学坏了。」  虚竹却看得心驰神摇,津津有味,心道:「这样一个娇滴滴的人儿,薛蟠这厮对她也忒狠了!」  突然,黑暗中拐出一方光亮,二人在屋顶赶紧缩了缩身子,屋下的薛蟠也发觉了,抽出来一面提上裤子,一面踢了袭人一脚,喝道:「滚回屋去。」  袭人抽噎着整理衣裙,捂着脸往屋门跑了几步,一跤摔倒,那柄灯笼已来到近处,来人是薛姨妈。  薛姨妈对袭人道:「你今晚随我去睡。」接着训斥薛蟠道:「没心没肺的,也不看在她怀了身孕的份上,什么人能受得住你如此折腾,对面就是你姨丈的书房,被他看见成何体统?」  薛蟠不服气道:「干他什么事儿?我还不愿在这憋屈呢。」  薛姨妈骂道:「不争气的狗东西,成心气死我呀,希求你姨丈给你个正经事儿,你却烂泥扶不上墙。」  薛蟠一歪头,嘟囔着:「我是烂泥,他是什么?哼!」  薛姨妈听了一愣,叫道:「你对姨丈无礼,我撕烂了你的嘴,你姨丈自小疼你。」  薛蟠接口道:「疼我?谁受了疼谁心里清楚,眉来眼去的,当我是死人看不出来么?」  薛姨妈上前给了薛蟠一巴掌,身子簌簌发抖,泣道:「胡说什么,我……不活了!」  薛蟠见此不敢再说话,噘着嘴回屋,咣当一声把门狠狠关上。  薛姨妈抽泣着带袭人远去,而虚竹听说对面就是孟太师的书房,顿时动了心思,心想匆匆回来,两手空空,若找出什么证据来,见了皇上也好说话。  虚竹拉着双儿从房顶轻轻跃下,过了一处假山,二人撬开窗户跳进了对面房里,在黑暗中努力视物,但摸来摸去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虚竹心有不甘,干脆点上蜡烛查看,突听房外传来轻轻脚步声,呼一下吹灭蜡烛,摒气停息。  房门被人轻轻地敲了两下,有人轻轻问道:「你回来了。」竟是薛姨妈的声音。  薛姨妈问完,当即发现门外上着锁,惊异道:「你……你如何进去的?是你吗?」  虚竹不得已模仿孟太师的声音:「自然是我。」双儿听他突然变了嗓音,大吃一惊。  薛姨妈也吃了一惊,忙问道:「这是自己家里,你怕什么?怎把自己锁在里面?」  虚竹来不及思索,张口答道:「出事了,不能惊动外面的人。」  薛姨妈一声轻叫:「啊!出事啦?你昨日神色不安,说今夜有大事去做,到底是什么事?」  虚竹想了想,无奈应付道:「这……说来话长,朝中有人对我不利,皇上要治罪于我。」  薛姨妈又是一声惊呼:「那可怎么好?」  虚竹只想打发她走,含糊道:「不妨事,你妇道人家不用担心,回去吧。」  薛姨妈停了片刻,啜泣起来,哭道:「难怪你这些日子不开心,蟠儿的确不让人省心,他怎么半点不像你?」  虚竹一听薛蟠便有气,忍不住道:「都是叫你宠坏了,要我就该打死他。」  薛姨妈忽然气道:「你说得倒狠,当初若不是你死命的坚持,我怎会要这孽种?」  虚竹猛地听出些端倪,想起薛蟠刚才说什么眉来眼去的话,便试探道:「你清楚……我当然舍不得……你说是不是?」  薛姨妈接口道:「你自然舍不得自己骨血,但就不顾别人心头肉吗?」  虚竹吃惊之后,肚中暗笑:「看不出薛姨妈也会红杏出墙。」  薛姨妈叹口气,接着又道:「我看书房亮了灯,忍不住来问你,袭人这丫头有了身孕,应该提早安排一下,还有琴儿,就算皇上看不上,终身大事也不能耽搁,时间长了叫人说闲话。」  虚竹听她说起薛宝琴,又忍不住道:「不错,有一人倒很合适,你在孟家见过的,现今是皇上眼前的红人。」  薛姨妈愣了愣,又气道:「我听琴儿说起过,那是个什么人?一个入赘你家的混儿,不知怎么闹翻了,跑到京城开了家妓院,这种人你居然说得出口,你自己说,你是不是就只顾你自己?」  虚竹听了又笑又恼,气哼哼道:「是又怎样?如若满门抄斩,你们谁也好不到哪去?」  薛姨妈惊道:「你今日怎说这话?」  虚竹怕她听出破绽,忙放缓语气,模仿孟太师叹道:「为了你和蟠儿,我也不得已,唉!」  薛姨妈停顿片刻,忽然敲敲门,惊道:「你躲在里面做什么?外面一直围着好些人,你又说什么满门抄斩,你……你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又何必吓我?」  虚竹听她惊恐,心中得意,故意再叹道:「唉!这话可不能乱说,过几日你就知道了,我如今身为太师,那人我却得罪不起,到时只有他能救你们一命,你说我该如何?」  薛姨妈沉默一会儿,接着哭起来,泣道:「我们母女怎都这么命苦,明日我们就回应天府去。」然后不再说话,哭泣声渐渐远去。  虚竹拉着双儿出房,向薛姨妈消失的方向潜去,乱走一程,黑暗中已摸不清了道路,心里犹豫:「香菱能在哪里?今夜可不好弄出响动,惊了孟老贼,叫他抓住把柄,皇上好不好又要发怒。」忽然想起,薛姨妈刚才说过,孟太师告诉她今夜有大事去做。  虚竹越想越吃惊,对双儿道:「不好!我觉得今夜要出事,你再陪我去宫里瞧瞧。」  二人原路悄悄跳出太师府,到了宫门,护卫道早已得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虚竹出示了腰牌,几个护卫没有去请示,互相瞧瞧,犹豫着放他们进去了。  虚竹见这几个护卫都面生得紧,越发惊疑,进了宫门后,惊见许多人刀甲鲜明,手持火把,一队一队跑来跑去,通往养心殿的一路已被团团围住。  一个兵士向二人喝道:「什么人?」虚竹连忙举出腰牌,那人走过来,抽出刀指着虚竹鼻子,喝道:「朕命在此,各自回到原处,不得到处乱走!」  虚竹诺诺而退,猛地看到廊下一个手持火把的兵士非常面熟,那人身材娇小面皮白净,见虚竹望过来,慌忙把头低下。  虚竹走了几步,回头再瞧,与那护卫目光一对,顿然一怔,上下一量其形,认出这人正是孟元春所扮,登时大吃一惊,难怪她一直未在山庄露面,原来到了京城。  他此刻已知情势不妙,忙拉着双儿一跃而起,躲在黑暗中,绕路越过池塘,径直跑去养心殿。  养心殿内灯火通明,大臣们正聚成了一堆儿,一面偷瞧皇上脸色,一面小声议论纷纷,他们得到旨意,深夜赶来见驾,而哲宗在被窝里毫不知情,迷迷登登上了殿,正在大发雷霆,查问是谁私自下旨,待见了虚竹更是迷糊,叫道:「你不是在应天府么?」  虚竹上前跪倒,叫道:「大事不好了,有人要造反。」殿内当即肃静,随即一片哗然。  哲宗惊道:「什么人造反?你起来仔细说。」  虚竹急道:「禀皇上,宫外已经……已经有变故了。」  哲宗失色惊道:「什么变故?不得信口胡说!」  虚竹慌道:「臣没有胡说,确实是……容臣到陛下近前说。」  哲宗点点头。  虚竹登上几步座阶,到哲宗面前低声道:「孟老贼不在府内,臣又在宫外发现了反贼……」  哲宗一惊站起,叫道:「什么?」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泥沙纷纷而下,养心殿顶上已穿了一洞,白影晃动,一团白色的物事直堕而下,却是一个白衣白发的蒙面女子,手持长剑,疾向哲宗扑去,叫道:「今日为李唐天子复仇!」  哲宗急忙后退,但此人来势迅急,眼看剑尖到了胸前。  虚竹见此情势万分危急,不及细想,挺身挡在哲宗身前,噗的一声,剑尖刺正他胸口,长剑一弯,将他狠狠顶在哲宗身上。  虚竹胸口剧痛,提腿伸手从靴子里拔出匕首,将剑斩为两截,另一手随即推出一掌。  白发女子出掌相迎,怒道:「又是你这小鬼!」正是南唐公主李秋水。  乐士宣和梁从政同时跃身过来,大叫:「有刺客,救驾!」二人护住哲宗往后殿逃去。  御前护卫们如梦初醒,抽出各自兵器围向李秋水,殿外的士兵也如潮水一般涌了进来。  李秋水左手衣袖疾挥,一股强劲之极的厉风鼓荡而出,同时摔倒了七八个护卫,右手随即向仓皇逃走的哲宗掷出断剑。  乐士宣抓起身边一名太监迎着断剑扔去,断剑穿刺那个太监的胸膛,前进之势依然不减,连人带剑向哲宗冲去,乐士宣和梁从政同时出手,方把这死去的太监接下,二人慌忙将哲宗护进了后殿。  李秋水见状,身子拔起,却向躲在柱后的虚竹扑来。  虚竹心里惊呼,使出凌波微步,七扭八歪,穿过乱成一团的护卫和群臣,堪堪冲出殿门,身后劲风已经追到,候在殿门外的双儿挥鞭替他挡了一下,虚竹才得以趁隙逃出。  护卫们密密麻麻地拦击李秋水,而李秋水边斗边向虚竹张望,时不时高高跃起,好似就要冲出重围。  虚竹回头一瞧,心中大骇,运足力气继续飞奔,跑了一阵儿,耳旁已然听不到打斗,但也不知自己到了哪里,眼前有座僻静宅屋,当下直窜入内。  一踏进廊下,便觉阵阵花香,顺手推开一门,躲在门后,定神瞧这屋子,见锦帏绣被,珠帘软帐,鹅黄色的地毡上织着大朵红色玫瑰,窗边桌上放着女子用的梳妆物品和一支精制的烛台,燃着四根蜡烛,摆设处处精巧,看来像是一名嫔妃的寝宫。  忽听门外脚步细碎,传来几个少女的言语之声。  虚竹寻思:她们声张起来,李秋水必然闻声而至。当下闪身隐在屏风之后,房门开处,听声音是四名宫女引着一名女子进来。  一名宫女道:「天不亮就要上路,烧上一些儿香,公主休息一会儿。」  那公主嗯了一声,坐在榻上,声音透着十分娇慵。  过不多时,屋内青烟细细,甜香幽幽,虚竹只觉眼饧骨倦。  公主道:「把我的画笔拿出来,你们都出去吧。」  虚竹甚觉讶异:「这公主声音听着年轻娇细,可声调怎么怪怪的?从未听过哪个地方是这样的口音。」  众宫女行礼退了出去,房中寂静无声,只偶有香炉中檀香轻轻的拆裂之音。  那公主忽长叹一声,伸了个懒腰,娇声怪调道:「这画可完工啦。我天天这般神魂颠倒地想着你,你也有一时片刻地挂念着我么?」说着站了起来,把画放在椅上,把椅子搬到床前,道了声:「你在这里陪着我!」  虚竹听了她这一番自言自语,好奇心顿起,探头一望烛光中的那画,大吃一惊,定神细看,只见画中人浓眉突眼,塌鼻厚唇,手中举着一柄匕首,不是他是谁?只不过画中人比他俊美了几分,但容貌毕竟无异。  虚竹惊诧百端,不觉「咦」了一声。  那公主正宽衣解带,惊闻人声,转过身来。  两人一朝相,一时都惊得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