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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伦不类 48--49

2018-05-10 11:13:49

 48   “你,那边。”袁振拍了拍龙语的肩,指了指副驾驶。   “你开啊?”   “上车吧。”   “习惯我这车麽?”   “你认为自动挡的车,难度在?”   “在於你太没的可干了。”   袁振乐了,龙语也笑,开门上了车。   靠在椅背上,龙语随手把一袋子药扔在了脚下。   袁振拿了起来,规规矩矩放到了後座上。   “你还能再事儿点儿麽?”   “你知道我能。”   “……我信你。”   “你会对你这个选择满意。”   “诶,一会儿图书大厦一趟。”龙语点了烟,拉开了烟灰缸。   “图书大厦?你不回家躺著,你还去书店?”   “需要点儿参考资料。”   “你从架子上拿得下来吗?”袁振看向龙语。   “你是干嘛吃的啊?”   “诶,我这话问的多余。”   “就是嘛,反正你也不去单位了,当当劳力吧。”   “您这是打算买多少?”   “你感觉呢?”   “把你钱包给我使使。”袁振伸手。   “嘛呀?都开出来了,没收费的。”龙语把钱包递了过去,“我记得没零钱。”   “不用,我就把你信用卡抽出来就行,太多我扛不动。”   龙语呲牙咧嘴,“你还是不是个爷们儿啊?”   “不是你背就不疼了。”   “我他妈特想抽你。”   袁振最终还是给龙语挂号了,龙语说不看,袁振遂把他拎进了诊疗室。龙语曰:透著你腿恢复茁壮是吧?袁振曰:承蒙您厚爱。这回我也关心关心您。   拍了片子、问了诊,医生问怎麽忽然背疼的,袁振看出来了,龙语是真什麽都敢说:做爱拉伤了吧。   医生看著龙语,龙语看著医生,他还补充一句:怎麽?做爱犯法?   医生皮笑肉不笑的说:你这是颈椎病。   龙语正色:我脖子不疼。   医生笑答:有你疼的时候。   袁振保证,要不是他按著龙语,龙语八成要抽那个眼镜仔。   “嘿。心情好点儿麽?”   一支烟燃尽,龙语放低了椅背,半躺著问袁振。   “谁?我?”袁振扫了龙语一眼:“我心情一直挺好啊。”   “装逼。装。”   “我装什麽了?”   “你刚遇上你那小情儿,脸上那个表情唉,跟让氮气喷过似的。”   “你这都什麽比喻啊?而且,别老小小小,他比你大好几岁呢。”   “成,老情儿。”   “越说越……”   “你没不舒服就行。这不是惦记你是个情种嘛,别回头又蹲墙角揪花瓣伤感。”   本以为袁振会继续回嘴,龙语却发现袁振沈默了。   他这一默,龙语嘴边儿逗贫的话也觉得不便说了。於是,选择闭嘴。   车里安静了下来,车外人潮汹涌。龙语看著街边一排排的商店,随意的哼起了歌儿。   袁振看著前方,堵车早已开始,走走停停,令人不禁有些烦躁。   历经疤痕的爱情,就算藏匿的再好,也疼。   委实,在见到景燃的那一刻,只需要那一眼,过去与现在的界限就模糊了。本以为早已忘记的,其实还在。不是真的忘了,是自以为忘记了。   “诶。”   车走不动了,陷在车河里,袁振用胳膊肘顶了龙语一下。他闭著眼,他不知道他是不是睡了。   “说。”   哦,没睡。   “听寡事儿麽?”   “我喜欢~”   “嗯。博君一笑。”   “愿闻其详。”龙语正色道,然而这正色没能持续住三十秒。   “跟他交往了挺多年,好多事都淡忘了。有时候做梦梦见他,脸都看不真切。”   “正常吧。不,不对。你这个记性大有问题啊!不就这麽一个嘛,你都记不清楚。要说我记不清楚还行,太多了。”   袁振斜了他一眼,“一件是有一次他来宿舍找我,那时候我们还没在一起,但是彼此之间都有些暧昧吧。我不在,他留下话说让我回来给他打电话。”   “嗯。”   “但是我想想,觉得挺寡……就没打。”   “……”   “结果第二天他说等了一下午我的电话,没睡午觉。”   “好家夥,俩纯情少女。”   “那天傍晚,他这麽对我说的时候,亲了我。然後我们就开始了。”   “第二件。”龙语摸出了烟盒。   “第二件是,他要出国的时候。”   “嗯。”   “我之前跟他说过,送他去机场。”   “嗯。”龙语的打火机发出一声脆响。   “其实我想送他一件礼物。能用上的。私底下希望他能看到礼物就想起我。”   “你还行不行啊?少女吧?诶,你确定你带棒儿?”   “你没见过?”   “……”   “呵呵。”   “然後呢?”   “最後想想挺寡……就没买……”   “我没什麽意见想发表了。”   “我最後没去送他。觉得会难过。所以临走,他来了。我就叮嘱了他几句。”   “然後你们就分了?”   “没有,是他出国快两年的时候分的。不过其实他一走,我就知道,迟早会是这个结果。太多变数了。那时候都不大,生活又一下子拉开了差距。”   “他找别人了?”   “嗯。”   “你挺二的。平时觉不出来,但委实挺二。”   “对。二寡。”   “二到尽头,覆水难收啊!”   “你瞅你乐的。”   “你干嘛不留他?留了吗?他不同意?”   “没留。”   “不是爱麽?”   “正因为爱,所以才不想束缚。”   “傻逼。我就这俩字儿送你了。”      龙语并没有采买太多书籍,几本他需要的参考书,两本纯文学小说。然而,不多,不代表看的时间短──袁振站的腿都酸了。   龙语嘴上说著诸如:没用、好逸恶劳、塑料体格等等挖苦词汇,行动上倒是趋於弥补──请晚饭。   就近去了百饺园。   袁振读了个:佛跳墙488。   这道菜就上了桌。   袁振说,算了吧,我就是看到那里立了个牌子,多贵啊。   龙语撇嘴:我请客,你心虚什麽。   等这道菜端上来,袁振发现它是分作两小盅盛。於是曰:这麽少,还分两罐。   龙语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儿:款爷,488一盅。没有买一送一。   袁振捂脸。   龙语皱眉曰:你赚钱都干嘛使的啊?   袁振耸肩:现在我也有些纳闷了。   龙语笑:大山的孩子都朴实。   袁振答:嗯,不如你,脸上就写著四个字儿。   啥?龙语问。   纨!子弟。袁振答。   我决定不请你吃饭了。   你已经请了。   那现在不许你吃了。   已经吃了。我还吃。看,我又夹菜了。   隔壁桌儿的一对情侣乐了。   回了家,龙语洗了个澡就坐下开机,打算写东西。袁振直接把他本子合上了,拽著他就往床那儿走,“颈椎不要了是吧?”   “不要也不白给你。”   “你脑子里膨胀的都是海绵体吧?”   “你脑子里都是豆浆。”   “那也比你强。”   “你错了,我脑子里是脑浆。”   “脱衣服。”   “我操!谁脑袋里都是海绵体啊?”   袁振不理龙语,按著他趴下,三下五除二扯下了他的浴袍。   “来强的啊?”   袁振一边把按摩精油淋在他背上,一边说:“你让我切实体悟了一个成语──无药可救。”   龙语趴著,呵呵乐。   袁振力道适中的给他揉背,龙语享受著,还叼著烟哼哼唧唧的指挥。   “还真拿自己当大爷。”   “我可不就是爷嘛!话说,这位师傅你水平不怎麽样啊!”   “我就这个水平。您凑合吧!”   “那给你眼睛捅瞎了能帮助你进步嘛?”   又是有一搭无一搭的逗咳嗽,两人却都挺乐此不疲。   半晌,龙语忽然听到袁振问:“你下午跟什麽急呢?”   “谁急了。”龙语回答的不咸不淡。   “反正不是我。”   “也不是我。”   “不知道是哪一个,看完娱乐新闻就跟吃了违禁药品似的。”   “不知道哪一个,当自己卫道士。”   “都说什麽来著?腿一张,一合……”   “我二十出头,喜欢一个男人。”龙语打断了袁振,“他知道很多东西,写一手出色的文章。”   “哦?你还会喜欢人呐?我还以为你只会做爱呢。”   “我们在一起时间不长,一年半都不到。他有时候亢奋,有时候低落,情绪很不稳定。”   “你怎麽想起来说这个?”袁振不解。   “他把我甩了,说我不适合他。分开之後他就离开了这座城市。我很久都没有他的消息。最後辗转打听,别人告诉我,他从疗养院六层跳了下去。”   “……”   “那时候,我正试图甩掉今天娱乐新闻上的那位。”   “……”   “後来我才知道,他为什麽情绪永远不稳定,那取决於他有没有吃抗抑郁的药。我才知道,他为什麽说我不适合他,谁都不适合他。所以今天那个新闻我非常反感。他有病他跳楼,那女的没病,瞎跳什麽。”   袁振给龙语捏背的手停了下来,转为轻柔的抚摸。   龙语趴在那里,闷声说:“跳吧,跳下去很快就会融化在蓝天里。”   袁振忽然想到,也许,这就是龙语执意让他去看心理医生的原因?   这麽个大大咧咧的人,内心还挺细腻。也是,从他剧本,也可见一斑。   “我困了。很困。”   “那睡吧。难得你要求早睡。”   “嗯……”   他不再多说,他也不便再问。 不伦不类 49   49   “我没意见。”   “那就出来吧,麻利儿的。”   接小闫电话之前,袁振正捏著手里的票看。倒不是那票多好看,是他一边看电影一边整理茶几,拿起来了,便就认真端详一下。这票是龙语拿来的,说周末约上赵昕和伍岳一起,大家聚聚,听听音乐会,吃吃饭。袁振曰:我没意见,你下周末赶得回来就行。龙语曰:您放一万个心,周五一早准时进门。带你看医生!   龙语去西安了。理由是帮剧组洽谈一处外景。本不是他的事,但他坚决要求实景拍摄。导演选了一处,人家不同意出借,龙语偏就看上了那一处,看完发来的相片就定了是它。於是乎……   袁振不喜欢龙语出去,且,更加不喜欢他跟剧组──狐朋狗友发源地之一。   然而,他又说不出不喜欢。好像没立场说。   龙语一出去他都能想到,准是离不开胡混。都是些随便的人,肯定正称了龙语的意。喝酒、赌钱绝对不在话下,少不了的怕是还有胡搞。   话几次到嘴边,几次被咽下去。想说:你洁身自好。又找不到说的理由──他跟他在一起,还不是胡混认识的?自己醉酒偶有一次,便就遇上了龙语。这不代表自己是支持胡混的人,然而,一次也是有,以身作则你就甭想了。袁振都能想到,他要是如此约束龙语,那就是典型的给人送话棒儿。退一步,再说了,你想管他,也没有说话的份儿吧──俩人算什麽?再退一步,龙语是个什麽样的人他自认知道的比较透彻──他最反感约束,拒不承担责任。   实际上,龙语让袁振不安,这不安始终伴随著他们的交往──他能随便就跟你处在一起,也不奇怪日後遇到比你更合适更令他觉得舒服的,他便就随风倒。感情对他来说,兴许一文不值。   一文不值吗?   他实际上爱过别人。   然而,那是过往岁月中的龙语。   袁振始终对自己说:别以为他赖著你、缠著你、在意你、关心你,他就可以一直这样下去。你要相信,你就是傻子。可是不相信,又干嘛在一起啊?   烦。   越是跟龙语接近,袁振发现,他越处於不利之地。   龙语随时可以抽身而退,而他呢?真的可以收放自如?   他到底在干嘛?陪他演一部精装爱情大戏?   算了吧,顶多是陪演GV。   无奈之下,袁振最後还是笑眯眯目送龙语出门。   今天星期二,离这位回来还有三天。袁振心情一般般。   “动身吧,咱七点半,星期五餐厅见!别带你那MB!”   小闫又催促了一次,才挂电话。袁振扔开手里的票,摸过了烟盒。   跟小闫挺久没见了,他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後,忙的不像个活人。   今天这临时约见,挺出乎袁振的意料。   更令他不解的是,这人居然放弃了簋街,选了星期五餐厅。   啧啧,别又是憋著塞他什麽结构图的活儿吧?   这就是袁振──处於不败之地,就得提前全估算好。      停车费了一把子力气,袁振进入饭店,没踅摸著小闫,倒是看见了……   景燃靠窗坐著,低头似乎正在看什麽。   嘿!闫力!你这是要干嘛?   袁振定了定才走过去,走过去态度也是不卑不亢,“小闫也约你了?这家夥,又迟到。”他说著,拉开了椅子。   “你先来了。闫力爱迟到,这个还有谁不知道吗?”景燃笑。   侍者走了过去,景燃告诉他还要再等人,稍後才会点餐。侍者走了,他看向袁振,“他没说约了我?”   袁振想了想,“嗯,没。”   “挺好的,还算听话。”   “哦?”   “我让他约你的。我在那边有个项目出了点问题,明天下午的飞机走。上次见面有些意外,也没怎麽说话,想说走前大家再聚聚。又怕你不愿意来……”   “怎麽会。”袁振笑了笑。内心却是这句:你还是挺了解我的。我见你我自虐啊?还是我虐你?   “会不会也来了。”   “呵。要不他怎麽嘱咐不让带……”MB俩字儿咽下去了,他快被小闫带偏嘴了。   “嗯?”   “没什麽。”   “你还那样,有话装心里不愿意说。”   “你多虑了。”   “这次小闫帮我不少忙,医院那边也是他帮我联系的专家。这些年不见,他倒是愈发成熟了。”   嘿!你个胳膊肘朝外拐的。袁振心想。我腿折了你不张罗,倒是景燃BF的父亲病了你忙前跑後。还有天理嘛!   然而,嘴上当然是另一套说辞:“长大了嘛。他确实著调不少,这不今年自己干了,什麽都学会上心了。”   “还是给他添了不少麻烦啊,所以,怎麽想也要请他吃顿饭。也想,见见你。没想到,见你倒是提早了,呵呵。”   “病看的怎麽样?”袁振并不直视景燃,而是看著他摊开放在桌面上的书。都是外文,还是倒著,不知道他看得是什麽。   “还可以吧。暂时先在这边治疗。所以,恐怕常常要过来。”   你一言,我一语。袁振低头看著手表──弦儿货,你别是故意迟到吧?      闫力迟到了四十五分锺,他一坐下,袁振就开腔儿了:好家夥,正好一堂课的时间。还是高中课程。你重返中学时代啦。   闫力回嘴:你就看不得谁返老还童。   气氛渐渐好了起来。   席间一切都挺妥当。袁振开车来的,遂谢绝了含酒精的饮品,小闫和景燃都没有这层顾虑,齐齐的选了长岛冰茶。   袁振不想饭局持续太久,然而结束的时候这俩还是都有些高了。   开车一个个往回送显然必不可少。本想先送景燃回酒店,不料他却说:先送小闫吧。我就当散散酒气,否则回去,怕是要落人口舌。   袁振没辙,先把小闫送了回去。送他回去可委实吃了一惊:小闫左右摸不著房卡,袁振正想是不是让他去物业,不曾想他按了门禁。袁振刚想说你真喝多了吧,你们家没别人,对讲里却传出了声音。   然而,门就是不开。可能是门禁出了毛病。不一会儿,楼道里走出来一个男孩,袁振定睛一看,嘿,这不是那个小许麽?   怪不得你让我走吧走吧。   敢情这麽回事儿。   这位小许,就是闫力一开始想给袁振介绍的那位。终究,倒是上了他的床上。   看来那孩子跟他表白了,真不知道这是他的幸还是不幸。   袁振这麽想著,又有个问题浮出了水面:你是真工作忙啊,还是恋爱症候群?   闫力看著袁振似乎有点儿尴尬,袁振摆摆手:上去吧,我继续送景燃。   回到车里,景燃靠著椅背闭著眼,一副疲累的模样。照顾病人,归根结底一个字──累。由此,他不免想到了龙语。那阵子真是挺难为他。   “指路吧。该送你了。”袁振发动了车。   “我觉得我还是一身酒气。”   “那就一身酒气吧。又不是酒鬼,偶尔喝点儿酒有什麽不行的。”   “你是不是特想我从你眼前消失啊?”   这话给袁振噎了。   实际上,最後会带景燃回家,袁振自己都说不上为什麽。他只知道,景燃似乎不想回去;只知道,需要有个地方,让他坐下来,歇一歇。   开灯,虎子正仰躺在门口,还算反应快,没被踩到。然而,它不满了,叫的尖利。   “随便坐。”袁振把车钥匙扔到了玄关处的托盘里。   “不介意我洗把脸吧?”景燃把包挂了起来。   “洗手间往里,厨房隔壁。”   景燃进了卫生间,开了龙头,手表往下滑,他便摘了下来,随手放在了洗手台上。   “喝点什麽?茶还是咖啡?”这时候,传来了袁振的声音。   “不是酒,什麽都可以。”   景燃出来,袁振正在厨房泡茶,一边儿倒开水他一边儿想:这下更背了,就他俩,面对面,说什麽啊?   在沙发上落座,景燃接过了茶杯,捧在手上,轻轻吹著。   袁振举著自己的那杯,热也喝,喝了嘴有的干。   还是景燃随便找了个话题,袁振便就附和。   他们是并排坐的,这样可以免去视线的交汇,坐的又很是有上一段距离,这都是袁振刻意为之。   然而……   景燃凑近他的时候,他还是没所防备。那双唇碰上他的唇,除了挨上别无他法。袁振是赶忙用手挡在两人之间的,拉出了半臂的距离。   一时间,气氛异常尴尬。   景燃看著袁振,丹凤眼微眯。   “你知道……我一直不怎麽喜欢那部电影。”袁振又够过了茶杯。   “哪部?”   “《鸳梦重温》。”   “呵。”   “要续杯麽?茶有点儿酽了。”   “你拒绝我是因为他吗?”这个‘他’,显然指代的是龙语,“我可听小闫说,你的那位,不怎麽安分。”   “毫无关系。”   “哦?”   “你也许不在乎什麽,偶尔调剂一下,这会儿正好有个机会可以跟老情人暧昧暧昧。但你知道,我不是随便的人。”   “你是说我随便?”   “我不夺人之美。”   “你又怎麽知道我不会认真?只是想消遣?”   “我不知道你,但我知道我自己。你可以什麽都放下一走了之,那你也该知道,你回来我不会还站在那里。”   景燃微微皱眉。   “再喝点茶,我送你回去。”   “你永远都可以这麽绝情。现在这样,我走的时候也是这样。我後来总会想,你在乎过我吗?”   “随便你怎麽想吧。”   景燃走了,谢绝了袁振送他回去。袁振并没有坚持,只是回到沙发上,把他的那杯茶喝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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