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的位置是:首页 > 历史

04-06

fu44.com2014-03-26 11:05:13和嫂子同居的日子


  【第八集】第四章:巧用奇石

  朱传宗巧遇媚妃,喜出望外,但是身后还有王景隆的追兵,也不敢多停留,继续朝着山里逃去。

  他前日虽然勇不可当,以一敌万,但是残留的法力也耗费得差不多了,现在再想变为力大无穷、刀枪不入的身体,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因此也不敢冒险。他派去侦察的士兵回报说,后面大约有五万追兵,沿着朱传宗他们的足迹穷追不舍。朱传宗猜测定是王景隆把大军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来追赶自己,一部分不知道又做什么用去了。虽然是五万,也不是现在自己这点人就能抵挡的,急忙下令加快行军,希望能将追兵甩脱,早日跟王定昆会合。

  朱传宗猜的不错。王景隆当日兵围登州,结果既没抓住王定昆,也没抓住朱传宗,连他们手下的人马也没杀伤多少,反倒是自己损兵折将。不过他灵机一动,马上分兵两路,一路继续迫赶朱传宗,一路回头占据王定昆已经撤退出去的登州城,而后便派手下往京城送去捷报,说是:「浴血奋战,终于攻下登州。王定昆、朱传宗等人损失惨重,只带少数人向北逃窜。」

  庞来孝收到捷报大喜,以朝廷的名义下旨,封王景隆为荡寇将军,赏赐了许多黄金珠宝,也不在话下。

  朱传宗的日子现在更难过了。走了没几日,手下禀报,出城前每人带了十日口粮,这些天虽然尽量节省,也马上就要吃完了。山里虽然能打到些野味,但对一千多人马来说,也是杯水车薪。何况后面还有数万大军穷追不舍,随时都有可能打仗。如果士兵们吃不饱,可也没力气作战。

  朱传宗想了半晌,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于是下了狠心,命令先杀几匹战马应急。只是没了战马,行军的速度更慢,早晚会被追兵追上,可说是饮鸩止渴。

  朱传宗正为此事忧虑,而士兵们杀了几匹战马,特地烤了几块马肉来献给他。他哪里还有胃口,晚饭也没吃,独自离开营地散步,不知不觉便走出很远。

  他们现在正驻扎在一个山谷里,这山谷呈长口袋状,两面峭壁高耸,也没有什么树木,密密麻麻长的全是野草。朱传宗仰面躺了,看着天上的白云悠悠,心想:「还是天上好,没有忧愁困苦,多么逍遥快乐啊!」

  转念又想起自己的家人妻子,不禁又想:「做神仙什么都好,可惜不准谈情说爱,那可就太无趣了。以前不懂得情爱的滋味,修练千万年,也不觉得寂寞。现在再让我孤零零的修练,哪里还忍得住?如此说来,还是人间好。」

  瞎想了一会儿,不由想起眼前的事来。想到烈火神君转世来祸害人间,自己一个低等小仙,担负着阻止他的使命,却是处处艰难,总有说不完的苦难。太上老君他们那些高等的神仙,自顾着在天上逍遥快活呢。忍不住冲着天上骂道:「死老天,一个雷把庞来孝劈死不就罢了,要你们是干什么用的!」

  骂了几句,也没什么意思,心情倒是舒服了些,闭上眼睛,渐渐就睡着了。

  正睡得香甜,只觉得脸上痒痒的,似乎被虫子咬了,伸手挠了几次,总也挠不到。睁眼一看,原来是媚妃拿着一根草茎,笑嘻嘻地在自己脸上划来划去,不由微笑道:「你怎么找到这里来啦?」

  媚妃道:「吃饭的时候找不到你,有士兵说看见你往这边走,我就寻过来了。还以为你在想什么大事,原来躲着睡觉来了。」

  朱传宗见她似嗔似喜,流露出那股子魅惑味道,真是要命,不觉有些意动,调笑道:「怎么,睡觉不就是人生第一大事吗?」

  媚妃笑道:「睡觉是第一大事,那是对猪来说的。」

  朱传宗佯怒道:「好哇,你敢拐着弯骂我!」伸手便去呵媚妃的痒。

  媚妃一身肌如软玉,肤如凝脂,最是怕痒,被呵了几下,顿时软成一团,连连娇声求饶。喘着气道:「你一个万人敌的盖世将军,欺负我这样的弱女子,不怕羞吗?」

  嘴里说着求饶的话儿,身子却是欲拒还迎,眼神儿更是挑逗地瞪着朱传宗,风情说不出的撩人。

  朱传宗哪里还忍得住,轻声笑道:「我知道人生第一大事是什么了。」

  媚妃道:「是什么?」

  朱传宗道:「是和美人你睡觉。」媚妃娇笑不依,打闹了几下,都是情动了,不知何时便唇齿相交,倒在草丛里,亲吻起来。

  朱传宗一把扯开媚妃罗裙,脱掉她小衣,俯视那妙处。只见颤肉突起,丰腻圆润,毛儿稀疏,正中紫艳艳一道肉缝儿,犹如开口的小馒头。看得心动,便掰开媚妃双股,扛起玉足,架于肩上,扶阳物照着花蕊,挺身冲下,将硕大阳物直插入媚妃大腿间,用力一顶,齐根而入。

  媚妃不由娇呼一声,道:「皇上,皇上,怜惜奴婢啊!」

  朱传宗如卧软玉上,闻着媚妃体香,兴发如狂。觉得媚妃花径中淫水溢流,越弄越滑,抽动亦不费力,便加力猛抽,霎时几百余下。

  媚妃淫辞荡语,高叫迭迭,「皇上皇上」的乱喊,惹得朱传宗心急火燎,双手捞起媚妃肥臀,全身摇动,乒乒乓乓一阵大弄,一口气又是百来下,弄的媚妃爽快之下,叫声更是荡人心魄。

  朱传宗弄了一会儿,仍不肯罢手,又换了一个姿势,款款抽送,行那九浅一深之法儿。

  不多时媚妃又泄了一次,凤眼微启,颤微微道:「大将军哥哥,你不仅在战场上是万人敌,弄这事也是勇猛无敌,美死奴婢了。」

  朱传宗被夸得心花怒放,笑道:「心肝,这事儿何足挂齿?看我使出手段来,让你快活似神仙。」一边说一边扳住媚妃香肩,将其双腿并拢紧夹,提臀猛冲猛撞,用尽平生气力。

  媚妃春潮涌动,勾住朱传宗颈儿,一头吐出丁香舌儿,探入朱传宗口中,一头将臀不住向上顶耸,极力迎凑,一分一合,一迎一凑,煞是有趣。

  朱传宗神勇莫敌,攘上坠下,胡冲乱顶,急急抽送,往来又有二千余下,弄的淫水四溢,几欲成河。媚妃双目紧闭,媚态十足,身儿如狂风拂柳,摇摆不住,口内呀呀,百般淫叫。要紧之处,穴肌紧锁,莲瓣梳拢,朱传宗只觉龟头酸痒,犹万只蚂蚁撕咬一般,畅快无比,闷哼一声,又一阵深抽猛送,箭箭中那红心,驰骤百下,不觉腰一发软,这才禁不住一泄如注!

  两人相拥缠绵,又温存了片刻。朱传宗兴致又起,正待再战,突然肚子咕噜一响,原来因为没吃饭,又大弄了一场,竟是饿了。

  媚妃拍了一下打趣道:「没干多少活,就开始叫唤,可真是个懒家伙。」

  朱传宗笑道:「刚刚喂饱了你,就不管它饿了,你太没良心啦!」

  媚妃红着脸嗔了他一眼,不过随即皱皱眉头,道:「你这一说,我也有点饿了。不过那什么烤马肉我可不要吃,想想就吃不下去。」

  朱传宗看见旁边不远处一条小溪,笑道:「有办法了。」

  拿了根削尖的木棍,把裤腿挽起来走进溪里。朱传宗现在神力无穷,又武艺高强,叉几条鱼那是手到擒来的事。不多时捉了十来条,拿木棍穿起来,又捡了几块石头,搭了个灶台,生起火来,把鱼放在火上烤。

  媚妃早居深宫,哪里见过这个?不由看得新奇有趣,在旁边拍手称赞。

  朱传宗道:「我会的花样还多呢,以后慢慢都让你尝尝。」说完眨了眨眼,媚妃眼如秋波,瞟着他道:「好哇,我等着尝呢。」

  两人打情骂俏,情意绵绵,要不是肚里饥饿,大有再大干一场的意思。

  哪知道这时候火堆里突然冒出一团团淡黄烟气,飘散开来,味道辛辣无比。朱传宗两人被呛得睁不开眼,涕泪横流,还有一种眩晕的感觉,急忙躲得远远的,朱传宗好不容易把火熄灭,奇道:「这是怎么回事?」

  媚妃想了想,眼前一亮,走到火堆前拨弄了几下,从灰烬里掏出一块石头来,仔细看了看,叫道:「紫磺石。」

  朱传宗擦着被呛出来的眼泪,一边咳嗽着道:「这是什么鬼东西?」

  媚妃被逗得咯咯直笑,道:「这可不是什么鬼东西。紫磺石是一种罕见的矿石,《奇石注》上有记载,说它『色泽紫黄,石质松软易碎,遇火生烟,其味辛辣,有微毒』,人闻了一点就会涕泪齐流,咳嗽不止,闻多了还会窒息昏迷。听说有些地方的农民拿它烧烟来熏老鼠。俗名又叫『辣椒石』,不过常人一般是不认识的。」

  朱传宗听得有趣,笑道:「没想到世上还有这么奇异的东西,今天真是长见识了。」

  媚妃笑道:「我早就跟你说过石头里面也有很多学问,今天你总算信了吧?」

  朱传宗连连点头,也顾不上烤鱼了,拿着那块石头翻来覆去地看。突然心中一动,问道:「你看看周围这种石头有多少?」

  媚妃不明所以,不过还是依言走到四周查看。看过后她有些吃惊,道:「看来这座山谷有条紫磺石的矿脉,草下面零零散散到处都是,连两边谷壁上也有。」

  朱传宗哈哈大笑道:「真是天助我也!」跳起来用力亲了媚妃一下。

  媚妃笑道:「你想到什么事了,这么高兴?」

  朱传宗在媚妃耳边将计谋一说,媚妃也不由得叹服,连称可行。不过她眼珠一转,媚声道:「这是什么天助呢,你要谢也该谢我才对。」

  朱传宗笑道:「刚才不是都狠狠谢过了?以后你喜欢,我天天努力谢你也就是了。」

  媚妃斜着眉眼道:「刚才你可没怎么用力啊。」

  朱传宗看着她媚眼如丝,满目春情,那种娇媚的风情,虽然两人已经欢好了无数次,还是无法抵抗。不觉小腹一阵火热,道:「那我现在就补偿你。」伸手便来抱媚妃的腰身。

  哪知道媚妃咯咯一笑,柔若无骨的腰肢一扭,像条水蛇似的,就逃出了朱传宗的手边,回头笑道:「我要回去看宝儿了,你还是好好准备,等打了胜仗,我再依你。」轻笑着去了,

  朱传宗心想:「这个小妖精,可真是个尤物。等忙完大事,再来收拾你。」因为马上要实施的计策,不禁心情大好。

  朱传宗回到营地,马上聚集士兵,命他们分成几队,随媚妃去学习认识紫磺石,捡来摆到山谷两旁的坡地上的草丛里,然后再收集些易燃的干草盖住,把整条山谷都摆了个遍。

  等把这些事情做完,已经过了将近一天一夜,远远已经能看见追兵的旗帜了。朱传宗命令手下埋伏在山谷两边,不得发出动静。

  话说王景隆派来追赶朱传宗的将军,名叫方天贵。此人也有几分武勇,当日朱传宗大发神威的时候,他正好守在别的城门,没有见到。因此后来听说朱传宗如何厉害,并不十分相信,还嘲笑别的将军,说他们被区区一个翰林学士吓破了胆,真是丢人。

  等到王景隆分兵,询问谁要去捉拿朱传宗的时候,别的将军心有余悸,都不敢应命。方天贵却是立功心切,抢下了这个差事。在他看来,自己有五万人马,对付一千多人,真是不值得一提。就算朱传宗真有些本事,也抵挡不了这么多人,何况他还不一定真像传说那么厉害呢。

  追了几日,总算在一条山谷边上寻到了朱传宗人马的踪迹,方天贵不由大喜,命手下加紧行军,直接追进了这座山谷里。

  等到全部人马都进了山谷,突然一阵劈啪的响声,远处两边山坡上的草丛都着起火来。

  士兵们一阵喧哗,有人叫道:「敌人放火了!」不过因为火势很小,倒也没有引起什么混乱。

  方天贵刚开始也有些吃惊,但是随即大笑道:「书呆子就是书呆子,还想给本将军来个火攻吗?这里连棵树都没有,就这几根草,连蚂蚁都烧不死,还妄想对付我几万大军?」

  众人也是大笑,猜想朱传宗定是看了兵书,就想起在山谷里埋伏用火攻的计策来。但是这点草根本烧不起大火,未免也太儿戏了。

  不料笑声还没结束,突然从那些烧着的草里飘出一大片淡黄色的烟雾,顺着风力,向着谷里铺天盖地地飘来。众人呆呆看着,正不明所以,那烟雾已到了眼前。全军顿时一阵大乱,只听见咳嗽声、喷嚏声、嘶叫声,士兵们一个个捂鼻擦眼,喘不过气来,有的人把兵器都丢在地上,所有人都乱成一团。

  方天贵现在才知道中计了,不是火攻计,而是毒烟计。他一边掩着口鼻,一边大喝:「全军撒退,退出谷外!」

  士兵们勉强听令,一窝蜂似的往外跑。哪知道两边谷口又是轰隆两阵巨响,道路都被山坡上滚下的巨木和圆石堵住,这五万人马困在弥漫毒烟的山谷,真是插翅难飞了。

  这时两边的草丛越烧越旺,毒烟也越冒越多,这毒烟比空气重,因此都是直接朝山谷里飘,越靠近谷底越浓。很多士兵被熏得喘不过气来,拿手指抠着喉咙,苍蝇似的乱撞;战马也纷纷挣脱,在谷中乱跑。人马互相践踏,山谷里一片狼籍。

  等到过了将近一个时辰,草丛烧尽,毒烟也慢慢被风吹散了。再看山谷里,五万大军溃不成军,东倒西歪,好像被飓风吹过的乱树林似的,士兵和战马都躺在地上,大多口吐白沫,昏迷不醒,还清醒着的,也都是在地上哼哼唧唧,惨叫呻吟。

  朱传宗看大事已定,这才命令手下冲进山谷。谷中大军死伤大半,剩下的也毫无抵抗之力,只好老老实实当了俘虏。那领军的方天贵也是倒楣,被熏得晕头转向的时候,从马上跌下来,被人马践踏,竟然一命呜呼,死得也算是十分冤枉。

  朱传宗以不到两千的人马,不费一兵一卒,完胜五万大军,这样的事,可说是前无古人的奇迹。士兵们看向朱传宗的眼神,已经不仅仅是崇拜敬畏所能描述的,如果不是甲胄在身,只怕全都跪在地上,顶礼膜拜也不是没有可能。

  朱传宗站在山坡上,看着自己计策成功,忍不住得意大笑。媚妃眼露崇拜地看着他,想到自己托付终身的心上人不但温柔体贴,英俊多情,而且这样文武双全,实在是世间难寻,不由一阵幸福甜蜜,想得痴了。

  这时朱传宗向媚妃笑道:「多亏你认得紫磺石,才能打了这个大胜仗,你当居首功。可惜你是女子,又是我妻子,不然真该封你个大大的官做。」

  媚妃听他称自己为妻子,更是欣喜,微笑道:「我不过是从书上看的,只知道能熏老鼠,有什么用?你这样能学以致用,才是真正了不起。不过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些俘虏?」

  朱传宗思忖片刻,道:「你觉得怎样好呢?」

  媚妃也是有见识的女子,想了想道:「杀俘不祥,而且他们都是大梁国的子民,被庞来孝利用,说起来也是无辜,不如就把他们兵器收缴,然后放他们离开。不管是回去找王景隆,还是回家种田,都随他们自己。」

  朱传宗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道:「我当然不打算杀他们,不过现在也不能放,我还有一条一石二鸟的计策要用呢。」

  朱传宗命令手下收集了一千多套敌军人马的军衣,不管是从死人尸体上扒的也好,从俘虏身上脱的也好,连兵器、旗帜,也都换成对方的。不多时,自己这一千来人摇身变做了王景隆手下的人马。

  他命令留下两百人守住山谷两边,看守那些手无寸铁的俘虏。那些俘虏都昏迷不醒,毫无抵抗之力,其实也用不着看守。他带着假扮成王景隆麾下的其余人马,向外急行而去。只不过去的不是山路那边的北疆省,而是往回走,直奔登州城。

  登州城里,王景隆还有十几万大军,朱传宗此行十分冒险,因此临行时媚妃担心劝阻,朱传宗笑道:「现在王景隆初占登州,又兵多将广,肯定会疏于防备。前些天 二十万大军都奈何不了我,还怕他什么呢。机会难得,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媚妃知道他主意已定,也只好放他去了。

  朱传宗预料的没错,他带人连赶了三个日夜,到了登州城外时,王景隆刚接到朝廷的嘉奖,正在志得意满,在帅府召集所有将官,大开庆功宴。王定昆败走北疆省,朱传宗逃进深山,后面还有五万人马追赶。登州城坐拥十几万大军,组成的连营,足有十几里长,可以说是固若金汤,谁也没有想到朱传宗有胆子杀回城来。

  朱传宗等人来到城下,守城的卫兵见是自己人的装束,又只有区区不到两千人,因此并没在意。问了几句,听说是追击朱传宗的队伍,回来讨要粮草的,不再怀疑,当下就开门将这一千多人放了进来。

  朱传宗等人进了军营,百人为一队,分散到连营各处。等到了入夜时分,大营里突然嘈杂声起,到处失火,四面都有人高呼:「不好了,朱传宗杀来了,大军已经把登州城攻破啦!」

  同时朱传宗手下的人马开始在营中四处杀人放火。他们提前在手臂系了白丝带做暗号,因此彼此不会认错。敌人的士兵可就慌了,营中失火,人心惶惶的时候,又突然见自己人刀枪相向,刚开始还只是抵抗,到后来杀红了眼,也是一阵乱杀,十数里连营乱成一片。

  本来要是有军官们指挥,还不至于如此。偏巧所有将官都被王景隆召去喝酒了,士兵们群龙无首,无人指挥,黑灯瞎火的,混乱之极。

  再加上朱传宗现在的威名如雷贯耳,士兵们一听就吓得要死,纷纷乱逃。等到王景隆等人听说军中大乱,想要制止之时,局势已经无法挽回。只见士兵们如同疯了一样,互相残杀,奔跑号叫,营里更是火光熊熊,四处蔓延。

  王景隆吓得脸色发白,不停地问:「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一抬眼看见朱传宗带着一票人马,远远朝自己这边杀来。王景隆前几天被吓破了胆,现在提起朱传宗还两腿发软,现在一见人正在眼前,顿时面如土色,大叫一声,转身打马就跑。身边将官见他跑了,也跟着跑,被朱传宗赶着,都朝南门逃去了。

  朱传宗见状率众高呼:「王景隆已经被杀,大家快逃啊!」

  这十几万大军的连营,现在已经烧成一片火海。士兵们烧死的、被自己人杀的、被朱传宗的人杀的,数不胜数。到处都是尸体,仿佛地狱一样,兵器更是丢得满路。

  朱传宗一马当先,将这些残兵追出十几里远,这才止步。说起来他这一千多人,砍到手发软,也杀不了多少人。但是王景隆大军军心已散,毫无还手的勇气,就像决堤的洪水一样,一溃千里,彼此践踏,四散奔逃,等王景隆逃到百里外的一座大城,收拢残兵,却只剩五六万人,而且毫无斗志,几乎就要全军覆没。

  先不说王景隆的惨况。先说朱传宗趁乱夺回登州,他知道等王景隆回过神来,哪怕只剩几万人,自己还是守不住,便急忙派人去北疆省,请王定昆率军回来。

  王定昆刚刚回到北疆省,还在担心朱传宗的生死,哪知道就有人来报告,说是朱传宗击溃了王景隆大军,夺回了登州。王定昆久经沙场,也没听说过这么不可思议的事,听了报信士兵的讲述,不由大喜,大叹朱传宗真是神勇。

  走在路上,陆续有消息传来。说朱传宗如何如何厉害,到了后来简直是越吹越神,把朱传宗说成了能口吐烈火,撒豆成兵的仙人。

  几日行军,等王定昆回到登州城下,看着城头上高高飘扬的「朱」字,怔了半晌,也不由叹道:「难道朱兄弟真是神仙下凡?我这回算是服了!」


  【第八集】第五章:柳暗花明

  朱传宗在登州城外,大发神威,以一敌万;而后巧用奇石生烟,火熏追兵;最后假扮敌军混入城中,趁夜马踏连营,几乎以一人之力,击溃了王景隆二十万大军。无论是勇武还是谋略,其名声都响彻天下。

  王定昆率领大军重新占领登州城,虽然还是当初那三万人马,但是军心士气,都已是不可同日而语。此时就算有百万大军前来,士兵们也不会害怕。这些士兵们都非常相信神仙之说,都想着有神仙下凡的朱将军在,世上还哪有敌手?纵使百万人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此时朱传宗带兵打仗的威信,已经比王定昆还要高得多了。不过王定昆本来跟他交情就好,他本来就是喜欢打仗的武将,对官位权势不怎么迷恋,起兵造反也是被逼无奈。而且经过登州城的事,现在他也认为朱传宗是有神灵庇佑,庞来孝再厉害也斗不过他,早晚有一天朱传宗得胜,自己不也跟着升官发财?因此对朱传宗是打心里佩服,心甘情愿的辅佐他。

  不过再厉害的人,也有他办不到的事。比如有一件事,就算是谋略再多,武艺再高,也解决不了。那就是男女之情。

  朱传宗这几日就为此事犯愁。原来他当日为了不让水灵儿陪自己冒险,骗她说是去接应周义,把她留在城里,结果水灵儿生气,这些天都不来找他,也不许他进门。

  朱传宗说了许多好话,都不管用。他又买了些小首饰之类的礼物,可是水灵儿跟别的女子不同,对这些东西都不感兴趣,只隔门说了句:「谁稀罕就去送谁吧。」从门缝里丢了出来。朱传宗讨个没趣,只好怏怏的回去了。

  朱传宗一想,看来还得从水灵儿的志趣上着手才行。水灵儿的志向只有一样,那就是为民做主。朱传宗到街上了转了几圈,突然就有了办法。

  他兴冲冲来到水灵儿房前,叫道:「让儿,灵儿!」

  水灵儿气鼓鼓地道:「你又来干什么?反正你上战场又不带我,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你别来烦我了!」

  朱传宗笑道:「我不是来烦你的,只是我听说登州城里的百姓遇到一件难事,想要帮他们解决一下,你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去?」

  水灵儿赌气了几天,这时也已经气消,一听到百姓有难,也就顺势不跟朱传宗赌气了,打开门探出头来问道:「是什么事?」

  朱传宗以为计策得逞,暗自得意,一脸正经地道:「前几天王景隆大营被烧的时候,波及周围的民舍,许多人家都被烧的片瓦不存。现在这些房屋被烧的百姓被迫露宿街头,吃住都没有着落呢。」

  水灵儿听了十分着急,拉着朱传宗到街上去看。果然看见许多街道烧成焦土,而百姓拖家带口,衣衫褴褛,在街旁架着棚子,景况很是凄凉。水灵儿着急地对朱传宗道:「这些百姓这么可怜,你赶紧帮帮他们啊。」

  朱传宗故意道:「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干嘛要听你的?」

  水灵儿知道他的意思,眼珠转了转,抱住朱传宗一只手臂,柔声道:「人家把什么都给你了,怎么不是你什么人呢?我以前是气你把我丢下,自己去犯险。好啦,我答应你,只要你帮忙救济这些灾民!我就不生气了,好不好?」

  朱传宗笑道:「光是不生气了?我看还不够。」

  水灵儿脸上一红,咬着嘴唇,瞪了他几眼,道:「大不了我今天晚上去陪你,你这坏蛋,不就是这意思嘛!」

  朱传宗这才满意。吩咐手下从军营的库房里提了粮食来发给百姓,又每家都发了三两银子,给他们重建房屋用。这些百姓正困苦无依,不知所措,此时真是喜从天降,都跪在地上,口叫青天,头磕的砰砰直响。

  这时有士兵报告,说是王定昆有请,水灵儿让朱传宗去办公事,她自己要留下帮忙安置灾民。朱传宗小声笑道:「别忘了晚上的约定啊!」

  水灵儿嗔道:「这火就是你点起来的,牵连了无辜百姓,你补偿他们也是应该的,你居然拿这件事来说事,真是无赖!不打你就已经是对你仁慈了。」

  朱传宗尴尬一笑,便往王定昆的帅帐去了。

  一进门,吴思远就对他道:「朱大人,听说你派人提了很多钱粮给百姓?你怎么不跟我们商量一下呢?现在咱们军中都快断粮了啊!莫非你筹到了粮草?」

  原来王定昆大军的粮草,都储备在靖山关,一向给周义看管。现在周义叛逃,把粮草也都运走了。登州城里的存粮,勉强够维持大军两月所需。但两月之后,就无粮可用了,更别提继续朝京城进军时所要耗费的粮饷,而敌军的粮草也早就被大火烧了。

  而且前方必经之地都是险要的城池,易守难攻,又是名将把守,没有充足的粮草做后盾,那是休想攻下。

  朱传宗听了两人的详述,才知道现状窘迫,苦笑道:「那些百姓不能不救,反正咱们也没有粮食了,还是要想办法筹措,也就不在乎那一点粮草了。」

  王定昆叹道:「我还以为兄弟你有办法了呢!原来是空欢喜一场。」

  朱传宗三人在帐中商议了大半夜,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朱传宗天快亮才回去,春风告诉他水灵儿来过,等了他半天,见他一直没回来就回去了。朱传宗虽然觉得可惜,不过现在另有大事,也顾不上了。水灵儿知道他定是有要事,也不会怪他。

  又商议了几天,只是筹集到少量的粮草,想要解决几万人的后顾之忧,还是没有良策。王定昆道:「登州城里富户这么多,干脆就跟他们征收。等咱们除掉庞来孝,再还他们也就是了。」

  朱传宗道:「我前几天已经派人去登州城里有名的大户人家送去书信,商量借钱借粮一事,不过都是一个个哭穷叫苦,只拿出了一小部分,于事无补啊!」

  王定昆这时心中一动,心想朱家富甲天下,最有钱的就是朱传宗家了,要是朱家肯筹集粮草,不就没有问题了?可是这话朱传宗不提,他也不好明说。不由怒道:「他娘的,这些有钱人一个比一个心黑,惹得老子兴起,带兵去抢他娘的。杀富济贫的勾当,老子当年又不是没干过!」

  朱传宗忙道:「千万不要,要是强迫这些人交钱粮,以后要再攻城拔寨,那些富豪们便会帮着打仗,反而对我们不利。」

  王定昆叹道:「不过逼急了也不得不如此了,总不能让士兵们饿着。」

  吴思远沉吟道:「这些官宦和经商的人家,不肯帮助咱们也不奇怪,毕竟咱们名义上还是造反的乱军,借钱给咱们就是跟朝廷作对。他们家里都有人在朝廷当官,或者在各地经商,哪有胆量冒这个杀头的罪名呢。咱们不能强借,否则那跟强盗何异,只怕会大失民心,看来只能另想办法了。」说完大有深意地看了朱传宗一眼。

  三人又商议了半晌,时间晚了,便散了。

  朱传宗走在路上,想起王定昆为了起义,已经把军队和多年的积蓄都拿了出来,而他却没有帮上分文,不过他有钱也是家里有,他自己可是一文不名,不如跟家里借一些?想了想,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朱家虽然有钱,可那都是几代先人用性命换来的功劳,才有这些荣华富贵。他虽然也当了官,却一直只管花钱。后来又给家人惹了天大的麻烦,连累父亲罢官,全家人被贬出京城,现在哪好意思再去开口要钱呢?

  朱传宗为粮饷的事情发愁,一连几天脸上都没什么笑容,他自己没有发觉,四季几个照顾他起居,却都担心起来。本来朱传宗每日回来,跟她们都是有说有笑,最近因为有心事,也没什么心思了。几个丫头见他脸色不好,也都收起性子,不敢笑闹,老老实实地服侍他。

  这天朱传宗晚饭多喝了点酒,早早便睡了,突然媚妃派人来,叫四季过去。

  媚妃带着小皇子,身分尊贵。朱传宗为了避嫌,也不能公然跟她住在一处,因此另外给她安排了住处。

  媚妃让下人退去,只留四季几个,问道:「你们少爷最近有什么事吗?我看他总是闷闷不乐的样子,是不是生病了?」

  春风道:「少爷身体很好啊,我想可能是有别的烦心事。」

  其余三女也是摇头不知。

  媚妃有些愠怒道:「平时少爷那么疼你们,怎么到了有事的时候一问三不知。要你们有什么用?」

  别看媚妃在朱传宗面前娇媚迷人,千依百顺,她毕竟是堂堂皇妃,尊贵无比,发起怒来,气势也是十分惊人的。四季几个小丫头都吓得花容失色,跪倒谢罪。秋月嗫嚅着似乎有话要说。

  媚妃见了,问道:「秋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秋月小声道:「奴婢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少爷喝醉了,服侍他休息的时候,好像嘴里说着没有粮饷,怎么打仗什么的……」

  媚妃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这样聪明的人,哪还有想不明白的。再联想到周义逃跑的事,顿时就明白是大军没有钱用了。朱传宗又是死要面子,不愿意跟家里开口,不由暗叹:「这个冤家,也不想想真要是起兵失败了,朱家有再多钱能保得住吗?连性命都保不住,还留什么财产,真是呆子。」

  当下便叮嘱四季几句,让她们细心照顾朱传宗起居,哄他开心,然后挥手让几女回去了。

  朱传宗不知此事,第二天起来,到军营巡视了一番,办了些公事。转眼一天过去,回到住处,吃完饭,却见四季几个挤在一起,你推我挤的,似乎有什么话,却又谁也不肯过来说。

  朱传宗笑道:「你们几个小丫头,搞什么鬼呢?是不是有事要求少爷?」

  四女嗯了一声,脸红红的,却还是没人敢过来说。

  朱传宗看着她们身段婀娜,各有娇俏,小脸儿微红,可爱之极。心想这几个小丫头不会是闯了什么祸了吧?不由微笑道:「你们都是我的心肝宝贝,有什么事有少爷担着,怕什么呢?冬雪,你最乖,过来告诉少爷,你们惹什么麻烦了?」

  冬雪冷不防被叫,「啊」地轻叫一声,犹豫了片刻,才被姊妹们推着,低头红脸地走到朱传宗面前,从身后掏出个小包裹来,放在桌上。

  朱传宗不禁感到奇怪。只见冬雪小手将包裹打开,里面装着十几件手镯耳环之类的首饰,还有一些散碎的银子。

  冬雪红着脸小声道:「少爷,我们知道大军缺粮饷,我们只是没用的小丫鬟,帮不上少爷的忙。这是我们的私房钱,少爷拿去用吧。」

  朱传宗不由呆了。

  几女以为他嫌少,脸上更有羞色。春风忍不住嘟囔道:「早知道以前少买些胭脂水粉,少爷别嫌我们没用。」

  朱传宗再也忍不住,把几女都拉过来,拉着她们的手,叹道:「你们有这份心,少爷谢你们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们呢。不过你们这些钱和首饰,少爷可不能要。」

  春风急道:「少爷是不是嫌少?」

  朱传宗笑道:「不是少不少的问题,而是根本用不到。你们说,少爷是不是很有本事?」

  几女连连点头,满脸迷醉地看着朱传宗。朱传宗以前虽然又呆又胖,被人看不起,不过现在可是文武双全,名震天下,谁敢说她们的少爷没本事呢。

  朱传宗道:「既然知道你们少爷有本事,区区一点钱粮的事,怎么能难得住我呢?我已经想出办法来啦。」

  朱传宗的一番话,对几个小丫头来说,就跟圣旨一样。他说有办法,肯定就有办法,几女这才放心。

  第二天,水灵儿请朱传宗到她的住处去。她一向很少主动邀请朱传宗,朱传宗不由奇怪,问是何事,水灵儿道:「也没什么大事。做了几个小菜,请你来喝酒,你不想来就算了。」

  朱传宗自然是满口应承。到了晚上,果然见水灵儿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菜,换了女装,在屋里等他。

  水灵儿来到军营之后,一直都是以男装示人。今天她穿了一件淡黄色的纱裙,乌云轻挽,脸上不着脂粉,好像出水芙蓉一样,清丽脱俗,让人看了不禁迷醉。

  两人相对坐了,水灵儿把提前温好的酒给朱传宗倒上,又亲自挟菜给他吃。朱传宗体验着她少有的温柔滋味,不觉都有些迷糊了,问道:「灵儿,我这不是做梦吧?」

  水灵儿被逗得噗哧一笑,道:「春风她们几个丫鬟天天都是这样服侍你,你岂不是每天都在做梦了?」

  朱传宗还是假装不信,直说在做梦,过会儿又自言自语地道:「不过要是能每天做这样的梦也不错。」

  水灵儿拿筷子挟了一大口菜塞到朱传宗嘴里,道:「谁叫你乱说,这么多菜还堵不了你的嘴。」

  两人说笑了一会儿,水灵儿慢慢才露出实情。原来她也听说了大军缺钱的事,知道朱传宗因为救济灾民,还受了埋怨,心中过意不去,这才请朱传宗喝酒。

  朱传宗心想:「怎么这么多人都知道了?看来我以后要学着隐藏情绪了。不然身边的亲信知道也就知道了,要是传到外面去,岂不是要军心大乱?」

  朱传宗心里想着,嘴里笑道:「你是听谁说的?事情哪有那么严重,不过是暂时的困难,我已经想好办法解决了。」

  水灵儿温柔地看着他道:「我知道你有办法的。从我认识你开始,还没有什么事能难倒你呢。不过呢,这件事毕竟还是因我而起,我慰劳慰劳你也是应该的。」

  朱传宗笑道:「我救了那么多灾民呢!好灵儿,不如你多慰劳我几次?」

  水灵儿本来就喝了几杯酒,星眸半醉,此时更是红晕上脸,嗔道:「你救了灾民,百姓都感你的恩,承你的情,我又没得什么好处!」又拿手指戳着朱传宗的脑门道,「你们男人的心思,都是一样。我要是天天对你好,也就跟春风她们一样,不放在你眼里了。我才没那么傻呢。」

  喝完了酒,已是夜深人静,水灵儿低着俏脸,一手拉着朱传宗,将他引到榻前。丁香半吐,玉臂环拥,云雨情浓,也不必细说了。

  朱传宗虽然装出有办法的样子,回到住处也不再发愁,不过钱粮一事还是没着落。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过了二十来天,不由得心里越来越急。

  这天突然探马来报,说是远远来了一队人马,是前来援军的,里面有朱传宗的家人。朱传宗不知真假,便率人迎出门去,只见大约一万多人,护着几百辆马车,浩浩荡荡行来。马车都装得满满的,因麻布盖着,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在前头的是一些熟识的护卫,正是受他所托去保护朱家的老君教教徒。

  大队人马在朱传宗马前停下,这时从领头马车里走下一个人来,朱传宗一见不禁吃惊,叫道:「爹!」原来这人正是原工部尚书,朱传宗的父亲朱佑继!

  朱佑继跟朱传宗已经一年多不见,略见老态。不过他一向威严,朱传宗被他骂怕了,见了他还是唯唯诺诺,不敢放肆。他急忙上前来搀父亲下车,下拜行礼。王定昆得到确切消息,也率兵前来迎接。众人簇拥着进城去了。

  等进了内帐,细说详情,这才知道朱佑继竟是亲自给大军送粮饷来的,并招募了许多士兵,足有一万多人。

  朱传宗和王定昆顿时喜出望外,相顾大笑。出门只见那些马车上装的都是一车一车的粮草,装进库房,堆得跟小山似的。王定昆也算见过世面的人,但还是看得眼花缭乱,心想这朱家真是富可敌国,现在是打仗的年月,就是有银子也买不到粮食,朱家居然弄了这么多的粮草前来,可真是无价之物。

  朱佑继这一来不亚于及时雨,解了大军的燃眉之急,众人又是连连称谢。晚上大摆酒席,拜谢朱佑继。众人推杯换盏,尽兴而散,也不必细说。

  等到酒席结束,众人都走了,朱佑继才和朱传宗到书房里。朱佑继坐在太师椅上,喝了口茶,慢慢地叹了口气,道:「咱们父子居然还有见面的机会。」

  朱传宗道:「都是儿子不孝,连累父亲了。」

  朱佑继打量朱传宗半晌,点点头,突然微微笑了起来。朱传宗抬起头来,有些发愣。

  朱佑继道:「我在路上也听说了你这些天的作为了。很好,很好!我这个当父亲的没有什么本事,在官场上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只想保住祖宗传下来的富贵,没想过有什么大作为。你生下来以后,脑筋不清楚,后来聪明了些,我还是不放心,只想给你谋个一官半职,平安过这一生也就罢了。哪知道天意难测,我这个儿子,可比我有出息多了!」

  朱传宗连说惭愧,对不起父亲的教诲。朱佑继冷着脸道:「你也不用内疚。人生的命运都是天注定的。自古想成就大事业,就要冒大风险,你祖宗就是帮先皇打下了江山才做的大官。你现在起义,如果打败奸臣庞来孝,名扬天下,家里人脸上也有光彩。老太君在家里,没有一天不盼望你的胜利。」

  朱传宗道:「孩儿一定会打败庞来孝,不辜负父亲和祖母的期望。」

  朱佑继点头道:「近来听闻你打胜仗的消息,你很能干,我就放心了。不过你虽然聪明过人,毕竟还是年轻,很多险恶复杂的东西,你还是要小心。比如周义这件事。庞来孝就是看准了权位财富对人的诱惑,就算周义没叛变,也一样会有别的人被收买。所以以后哪怕是对身边的亲信,你也要多加防备。」

  朱传宗听了虽然称是,心中却有点不以为然,心想:「周义的事,只能怪王大哥没有识人之明,找了个贪图富贵的小人做兄弟。我手下的王大牛他们,对我忠心无比,可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父子两人又谈了半晌。说起前情,原来是媚妃看朱传宗不肯开口,就亲自给华采云写了信。华采云见信之后,便禀告给了老太君和朱佑继。他们哪里会不支持朱传宗?再说要是仗打败了,会被满门抄斩,钱再多也留不下。因此把家里的财产,除了留下维持生活的,其余都兑换成钱粮,朱佑继还不放心,于是亲自押送了来。

  朱传宗听了又是惭愧又是感动。朱佑继拍了拍他肩膀笑道:「傻孩子,你是咱们朱家的独苗,朱家的财产不都是你的?有什么开不了口的呢!好好干吧,咱们家重振声威就全指望你了!」

  朱佑继在登州待了两天,这才告辞回家去了。


  【第八集】第六章:奇计破阵

  朱佑继回家去了,老君教的教主水封良却留了下来。

  水封良一心想靠上朱传宗这棵大树,哪知道朱传宗安排他去保护他的家眷之后,就一直没什么消息了,不由暗自着急。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立功,就藉着帮朱佑继押送银子的机会,来见朱传宗。

  朱传宗因为水灵儿的缘故,对水封良很是礼貌客气。但是觉得这人欺骗老百姓,让他们信奉邪教,为他卖命,便不很信任他,因此只要一涉及到要紧问题,比如水封良想要安插教徒在朱传宗手下当官,朱传宗都是坚决不肯答应。说他只是监军,负责辅助王定昆,事事都要听王定昆指挥,做不了主。水封良在他这里找不到机会,又把主意打到水灵儿身上。

  水灵儿是孤儿,只有师父和义父最亲。听说义父封良来了,自然是欣喜异常,请水封良到自己的住处来,又做了几道拿手小菜,陪义父吃饭。

  水封良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摆设,微微皱眉道:「灵儿,你住的地方这么简陋,比朱大人那里可差得多了。他现在是不是对你不好了?」

  水灵儿脸一红,道:「好端端的,义父问这个干嘛?」

  水封良一见,以为水灵儿真的在朱传宗面前失宠了,顿时心急如焚,不住追问。水灵儿以为义父是关心自己的幸福,只好忸怩地道:「他,他对我很好啊。」又说是自己要求独居的。水封良知道朱传宗还是像以前那样喜欢水灵儿,这才放心。

  喝了一会儿酒,水封良又开始大赞朱传宗。说他年轻有为,文武双全,在朝廷和民间都有很大威望,前途不可限量,让水灵儿以后少耍小性子,好好抓住朱传宗的心。

  水灵儿听见义父夸奖自己的爱人,心中也高兴,不过嘴上还是道:「他哪有义父说的那么好。我看他除了追漂亮女人有办法,也没什么别的本事了。」

  水封良听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水灵儿在水封良的求肯下找到朱传宗,请他给义父找个差事。朱传宗想起老君教的教徒遍布各地,门路很广,因此朱传宗跟王定昆等人商议了一下,就请水封良专门管理打听情报的密探。

  朱传宗大军有了朱家送来的粮草,给四万军队使用,那是绰绰有余。吴思远清算完帐目,半开玩笑地道:「咱们现在的钱粮,足够维持一支十几万人的军队了。以前是发愁人多钱少,现在是发愁人少钱多花不出去。可见世事真是没有完美啊。」

  朱传宗两人笑着点头,也是大有同感,不过活生生的人不可能从天上掉下来。

  朱传宗便道:「不如咱们在登州招兵试试?」

  王定昆道:「以前又不是没招过,有什么用!」

  原来大军一路行来,在各个大的州府也都贴告示招兵。不过百姓们不知内情,大多以为这是造反的军队,因此没人参加,时间长了,王定昆也不抱什么希望了。

  吴思远道:「现在咱们则打了大胜仗,也许有人愿意参加呢!」

  三人都报着试一试的态度,哪知道结果真是大出人意外。登州百姓一听说朱传宗要招兵,报名的队伍从军营门口排出两条大街,真是人山人海,踊跃非常,把朱传宗等人都吓了一跳。

  原来当日王景隆大营失火,连累半边城被烧,百姓们自然把这帐记到了王景隆身上。可是王景隆是朝廷的军队,也没有办法,百姓们只有恨在心里。但朱传宗一来就发下大笔的银子,补偿百姓们的损失。这前后一对比,谁好谁坏,那是一目了然,加上朱传宗本来就有「朱青天」的名号,在民间声望很高,而且最重要的是连战连捷,胜利有望,因此这样一招兵,百姓们纷纷都投军来了。

  征兵官们都笑得合不拢嘴。精挑细选,只要青壮年、身强力壮的,也选了足有五六千人,可算是意外之喜。

  吴思远叹道:「朱大人真是深谋远虑。当初我对大人救助百姓还颇有微词,没想到大人这是收买人心。惭愧,惭愧!」

  朱传宗笑道:「我这也是无心插柳而已。」

  他说的确实是实话。当初做这件事主要是为了讨水灵儿欢心,不过众人谁肯信呢?看着朱传宗淡淡的微笑,都觉得他是神机妙算,有神鬼莫测之感,越发景仰佩服起来。

  这世上的事实是难料,也许真是善有善报。过没两日,竟有士兵来报,两万多名王景隆的人马来投靠登州城了,这消息令人听了简直是难以置信。

  当日朱传宗在山里用毒烟巧胜追兵,俘虏了两万多人,后来收缴了他们的兵器,就把他们放了。这些人无处可去,大多还是前去寻找王景隆,打算重归他麾下。

  哪知道王景隆大败之后,害怕庞来孝怪罪,就想了两条办法替自己脱罪。一是谎报损失,说自己只损失了十万人马;二是栽赃,把责任推到方天贵身上。说方天贵暗中私通朱传宗,临阵倒戈,自己措手不及,这才大败。不过还是在阵前奋勇杀敌,斩杀了投敌叛变的方天贵,自己的表弟徐可钦也英勇战死。

  庞来孝收到王景隆的战报,虽然惊怒交集,但是他还要靠王景隆帮他对付朱传宗,因此不但不怪罪,反而又给他加官进爵,对他亲人战死进行抚慰。

  不过背黑锅的方天贵就倒楣了。他人已经死了,这还不算完,连远在京城的府第都被抄了家,家眷全都判罪流放。当初他带去追赶朱传宗的五万人马全被定为叛军,按律抓住之后都要罚做苦力。

  这两万多俘虏受了这样的冤枉,自然不肯束手就擒。好在他们人多,一起逃出来,王景隆战败之后惊慌大意之下,也没能拦阻。众人大骂王景隆,思前想后,知道朝廷是容不下他们,干脆来投奔朱传宗。

  朱传宗等人知道原由之后,不由捧腹大笑。都感叹朝廷用了王景隆这样的人领兵,真是自己等人的福气,不然哪有这样的好事,平白多了两万人马?

  王景隆二十万人马全军覆没,虽然他刻意虚报数目,掩盖了许多损失,又把责任都推在方天贵身上,消息传到京城,还是引起了轩然大波。

  汤治听说这个消息,自然是大喜,兴奋得一夜没睡。第二日上朝的时候,掩住得意,故意质问庞来孝道:「丞相,你亲口推荐王景隆,说他是本领过人的名将,怎么这么不中用?现在朝廷人马受了这么大的损失,丞相有什么话说?」

  庞来孝是老谋深算之人,心里虽然怒极,脸上还是从容镇定,微微一笑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反贼朱传宗的人马也从十万降到了三万,这么点人,还能成什么事?本相要消灭他们是易如反掌!」

  汤治冷笑道:「丞相还有什么对策吗?愿闻其详。」

  庞来孝道:「本相已经从各省调集军队,不出三月,就能调集五十万大军。三万叛军,不过是螳臂当车而已。」

  汤治听到庞来孝连招呼都没打,就私自大量调动军队,心中大怒。不过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强压下来,想了想,道:「照朱传宗他们的行军速度,等丞相三个月后大军调齐,恐怕京城早被攻破了吧!」

  庞来孝笑道:「本相早就有了对策,朱传宗插翅也飞不到京城来。皇上您就不必费心多想了,安心在皇宫里安歇吧!」说完对众臣道:「没事了,都散朝吧。」竟然迳自去了,

  汤治气得浑身发抖,却也无可奈何。

  现在朝上的局势,对汤治已经越来越不利,忠于他的大臣,都被庞来孝翦除的差不多了。连宫里的侍卫,也都是庞来孝的人。庞来孝要是不点头,他连皇宫都出不了,因此只能寄希望于朱传宗,希望他早日打到京师。

  且说朱传宗大军增加到六、七万人马,兵精粮足,声势大涨。休整了些时日,继续朝京城进发,不日就到了夏州。

  夏州本来没有什么重兵把守,朱传宗等人以为大军一到,地方官就会主动开门请降。哪知道离城还有数十里,只见前面旗帜飘扬,似乎有不少人马,但是又影影绰绰,看不分明。

  等看到大旗上醒目的「雷」字,吴思远脸色一变,急令大军停止前进,就地驻扎。

  朱传宗自然奇怪,问其原因。吴思远叹道:「咱们低估庞来孝了。没想到他竟然早有准备,把雷九公给调到夏州来了。这下咱们难过去了。」

  朱传宗一听是雷九公,也吃惊不小。原来这人也是大梁国赫赫有名的将军,不过他跟王定昆不同,出名不是因为武艺高强,作战勇猛,而是因为他精通阵法。此人一向在南方镇守边疆,没想到却被庞来孝调来对付朱传宗了。

  王定昆道:「我也早就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声,他真有传说中那么厉害?」

  吴思远点头道:「何止厉害。此人的三十六天罡阵,有神鬼莫测之能,能抵挡千军万马。」

  朱传宗两人知道吴先生见多识广,所言肯定不假。不过雷九公再厉害,这仗也是非打不可的,只好派人先进阵试探一番。

  孙虎自告奋界前去,带了五千人马冲进阵去。

  结果进去了便不见出来,大家等了一夜,第二天是出来了,五千人马只剩不到一半,其余不是战死就是被擒。孙虎能杀出来,还是雷九公手下留情。

  原来雷九公虽然奉命镇守夏州,不过也无意跟朱传宗为敌。因此特意留情,放了孙虎等人一条生路,也算是给朱传宗等人一个下马威,有让他们知难而退的意思。

  孙虎满脸惭愧地回到营中,向众人禀报详情。原来他进阵之后,到处都是陷阱坑、绊马索、铁蒺藜,岔路又多,走了不多远就不认识路了。敌军都熟悉阵势,在隐密的地方埋伏着,冷不防就放一阵冷箭。就这样,连敌人的影子都没见着,就折损了两千多人马。要不是雷九公手下留情,恐怕一个人也跑不出来。

  众人听说这么厉害,也都没什么办法。朱传宗见雷九公似乎还留有余地,便试着派人去游说。雷九公向来人回道:「我对朱大人和王将军也是很敬仰的,不过我奉朝廷的旨意镇守夏州,是万万不能放行。除非能破了我的天罡阵,如果破不了,还是回靖山关去吧。」

  劝降的路也走不通,大军只好驻扎下来,跟雷九公的天罡阵对峙。

  吴思远道:「其实说起来,阵法的厉害之处,就在于敌暗我明。要是咱们能有天罡阵的阵图,知道那些陷阱排布的方位,又知道岔路的走法,这阵也就不难破了。」

  只是雷九公住在夏州城里,他的府邸戒备森严。朱传宗他们的大军被天罡阵拦住,根本进不了夏州城,更遑论去抢不知道藏在他府邸何处的阵图了。

  水灵儿听说此事后,便想要求夜探雷府,去盗阵图。朱传宗担心她的安全,刚开始不肯同意。不过水灵儿是有主见的女子,想要办的事,谁也拦不住。终于有一晚她换上夜行衣,悄悄出营去了。

  第二天早晨,水灵儿身上带伤,脸色苍白地回来。原来雷九公早有准备,在府里埋伏了大量的人手,水灵儿不慎被发现,虽然逃了出来,不过还是被弓箭射中,受了几处伤。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这天突然手下禀报一件喜讯,失踪许久的常乐公主和薛金线已经回来,就在营门外。

  朱传宗派人四处寻找,一直没有两人的消息。此时无异是喜从天降,急忙出去迎接。

  三人相见,自然是情难自已。进了门,还没等朱传宗询问两人这段时间的境遇,薛金线先道:「相公,前面就是夏州城,你怎么不快点打过城去,向京城进军,反倒停在城外了?」

  朱传宗一时想起了天罡阵的事,脸带愁容地道:「雷九公布了天罡阵,我没有阵图破阵,想过夏州,难啊。」

  薛金线和常乐公主两人相视一笑。常乐公主道:「天罡阵的阵图,也不算什么稀罕物儿吧?」

  朱传宗以为她在说笑,苦恼道:「喜儿,你不懂的,有了阵图我们就能破阵打败雷九公。只是他把阵图藏得十分隐密,灵儿想去偷回来,结果不但没偷到,还受了伤。我正为这事发愁呢。」

  薛金线微微一笑,从包袱里取出一件道袍来,翻过去一看,只见里面密密麻麻,绣满了图画文字。朱传宗好奇地看了几眼,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那图画边上绣着六个大字:天罡阵图总枢。

  朱传宗苦求不得,雷九公珍过性命的天罡阵图,怎么会到了薛金线两人手里呢?

  原来当日从周义的手中逃走,彼此失散之时,薛金线跟常乐公主一直在一起。两人也不认识路,只是慌乱逃走,走了几天到了一座大城,一打听才知道到了夏州城。

  她们两个都是见识高的女子,知道周义这一叛逃,朱传宗大军的境况就难以预料了,因此也不敢贸然去登州找他。幸好她们身上带的盘缠多,就扮成客商的模样,在夏州住了下来。后来听说朱传宗大胜,都是暗暗欣喜,夏州是通往京城的必经之路,朱传宗很快就会打到这里,她们也就安心等着相见。

  哪知道雷九公摆下天罡阵,朱传宗被挡在阵外,进不了夏州城。常乐公主与薛金线都是聪明绝顶之人,商议了一下,定了一计,要为朱传宗盗取阵图。

  雷九公家数代单传,到了他这辈四十岁才生了个儿子,年纪才六七岁,爱如珍宝。每天让家人带着去市集上玩耍,看见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想要什么就买什么,半点也不敢违逆。

  这天照例带着小公子上街玩。正巧看见门外不远有个卖糖人的小贩。那糖人做的活灵活现,甜香扑鼻。小公子看见了,嚷着要买,家人急忙应承着,买了好几个,小公子高兴地拿着一边吃一边走。

  哪知道过了不一会儿,小公子就眼泪汪汪,满脸红肿,躺在地上打滚哭闹,嘴里喊疼,不久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家人们大惊,把小公子带回府里,请大夫来看,都看不出病因来。雷九公闻讯回到家中,也是大惊失色,急得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这时有个幕僚进言,说最近街坊间出了一位有名的道姑,医术通神,无论什么疑难杂症,没有她治不好的,可以把她请来一试。雷九公一听大喜,急命下人有请。

  这道姑自然就是常乐公主假扮的。她配制了一种能让人浑身疼痛说不出话的药丸,再由薛金线扮成卖糖人的小贩,引诱小公子去买,她们再以神医的身分出现,终于混进雷府。

  这时常乐公主扮成道姑,薛金线扮成她的随从,进了雷府。到了小公子房间一看,常乐公主假装大惊,道:「小公子这是中了邪毒,幸好我见得早,如果再过三天,神仙来了也难救了。」

  雷夫人忙问可还有救,常乐公主微笑道:「既然被我遇见了,没有不救的道理。不过需要找个阳气极重的地方,闭门一夜,我要施展秘法,驱除小公子身上邪气,再辅以灵药,才能治好。」她在雷府看了一遍,到了一间房前,道:「这里阳气最重,适合治病。」

  雷九公一看,十分为难,这房上写着「白虎堂」三字,是军机重地,存放兵符令箭的地方,自己的阵法阵图也都藏在这里,怎么能放旁人进去呢?

  不过看看儿子病得难过,夫人在一旁不住哭泣,雷九公无奈也只好答应了。当晚常乐公主和薛金线就带着小公子一起住进了白虎堂。雷九公为了以防万一,进去前派丫鬟把两人全身都搜查遍了,除了穿的衣服,其余都不准带进。

  等过了一夜,从白虎堂出来,又是细搜一遍,还是身无旁物,这才放两人出来。

  第二天一早,雷九公问道:「仙姑,小儿的病怎么样了?」

  常乐公主道:「邪气已经驱除得差不多,我再开个方子服用就能无恙了。」这药丸本来就是她配制的,当然知道怎么解除,开了一个方子,煎好药给小公子服下,一会小公子就醒了过来,浑身舒畅,也能说话了。雷九公千恩万谢,备了重金做谢礼,又说了许多好话,才送两人离去。

  他哪里知道,薛金线已经趁着一夜工夫,把天罡阵的阵图,都绣在衣服夹层里。不过这也难为她了,天下间也只有薛金线有这样的绝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繁杂无比的阵图绘下来,别人是想都不敢想的。

  朱传宗听了经过,不由大是叹服,称赞常乐公主与薛金线,真是足智多谋,世间少有。薛金线笑道:「好啦,你要奉承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现在先趁着阵图到手,把天罡阵破了才是。否则要是被雷九公察觉了,又要另生事端了。」

  朱传宗连忙调兵遣将,派了几路人马,重新进阵。他现在有了阵图在手,那天罡阵就像自己摆的一样,哪里有陷阱,哪里有埋伏,都是一清二楚。

  雷九公一看天罡阵失去作用,再一回想经过,顿时明白前几天的道姑之事有蹊跷,自己的阵图可能泄露了。他本来也是一位忠义正直的将军,知道庞来孝弄权误国,挟天子以号令天下,心里面其实也是倾向朱传宗一方的,现在大阵被破,正好趁势败出夏州,回他南方的驻地去了。

上一篇:01-03

下一篇:07-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