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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草江湖录】(146-156 + 番外1、2) 作者:梨花女御

2024-01-20 09:59:58

第146章.叙旧1
  没想到,她却又出现在他身边了!他此时不想深究她为何出现在此时此地,他只想紧紧抱住她,不再让她鸟儿一样飞走了。
  甘草被他抱在怀中,心里跳得激烈,她恨他,恨他曾经那样残忍而道貌岸然的对待她,恨他共犯杀死了她的孩子,恨他竟然连她小小的恳求都不肯满足,恨他竟然因为自私不肯帮她埋葬花飞飞……
  但她委实知道,任何一件事,实在都不该全迁怒他。
  然而她只好僵直了身子,坐在他怀里,不反抗也不动弹,因为,一切都要半个时辰才能成事。她纵马来到一片密林,确信这里听不到镖队的动静放下停下,却为白宇臻的反映一怔。
  “甘草……是,你是我的小草……”他埋在她的颈侧,闻着她好闻的气息,心里全都是涟漪。
  白宇臻喝停了马,抱着她温柔从马背飞落,轻轻去吻她的眼睛。
  一个貌似潘安的美公子,又是那样温柔的去试图亲吻你,仿佛对待玻璃器皿,又有哪个能逼得开这溺死人的柔情?
  甘草却不由自主往后退出许多,突兀的闪出了他的碰触。
  白宇臻充满希冀道:“甘草,我知道你定然还在为孩子的事怨恨我,可是你不知道……”
  甘草早已打断他:“不要再说了!”她往后又退了一步,“错过了就是错过了,现在不要再假惺惺的来安抚我,若是你想悔过,想补偿,当日花飞飞安葬时,你却不肯帮忙?”
  白宇臻脸色苍白,几乎不能言语,“原来,你还在因为这件事记恨我?”
  甘草道:“是,我需要你雪中送炭时你要绝之门外,我不要想起你时你却来锦上添花,你说,你到底是不是真心想要补偿我呢?”
  白宇臻脸色由白转青,艰难道,“是,我过于嫉妒,甘草,那个淫贼,真的对你就那麽重要吗?连我日复一日的寻找你想要娶你的这份心也给比下去了?”
  甘草被他“淫贼”说的心肝难过,紧咬下唇,“白宇臻,你不配提他!”
  甘草确实只想找他来“叙叙旧”,拖住他,可没想到自己有那麽厌恶他,转眼谈话就快崩溃。
  白宇臻自尊给她痛击,怒极反笑,好似觉得自己竟然从来都像一只可怜虫,他做的再多,她却只看不见。
  “是了,甘草,既然你那麽讨厌,你今日为何还要来寻我?难道不是想要同我修好?”白宇臻目光炯炯的看着她,“不要说你只不过是偶尔经过。”
  甘草心中一动:他不会已经知道了吧……当下重话不敢再说,只低头看着草地。
  白宇臻一把把她揽入怀中,一刻也不想放手,“听我说,是我嫉妒冲昏了头了,我是不该跟死人计较,但,你当时那样说,说你是他未婚妻,我真的要气死了,在我心里,你才是未婚妻……虽然……你一贯是不稀罕的……”
  甘草的头轰的一下,不知该怎麽面对他,他就这样挑明了,让她从何恨起。
  大概她也说不清,什麽时候对他的仇恨变成模糊的剪影,想要打散,却挥之不去,想要捕捉,却扑朔迷离。也许是从他当初选择留下来照顾她虚弱的病体,也许是从他信誓旦旦要对她负责,也许是从他天涯海角的寻她。
  或许她对他的恨,本来就不是那麽一回事,不然,从一开始,为什麽最恨的那个就是他呢?因为他本性良善,对他寄予了期望,所以才会因为失望而记恨他吧!
  不管她承不承认,她心中衡量白宇臻的标准,跟其他三人是不同的。
  镖队驻扎的地方,早有好手报道,“不好了长官,前方二十里内,有大队人马来了!”
  人困马倦,斗志不高,且白宇臻离队,若要是对方发现了这里,恐怕一场硬战。当机立断,张子振带一队人马去引开对方,杨威继续坐镇。
  杨威不由担心的吩咐人四处寻找白宇臻,本来以为他是临时便溺出队,没想到找了好一会都没能找到,心中隐隐不安起来,慌忙唤醒了所有沈睡的人。
  只见遥遥走来一队朝廷的官兵,领头人朗声道,“是朝廷押运的存粮吗?方才接报此处有匪类出没,采石镇守备特命我等接应护航。”
  他步步逼近她,她不肯承认他不肯原谅他,那麽好,他不再跟她提那些不快的话题,可是她既然来招惹他,为何还这般视他如洪水猛兽?
  甘草那一时竟然不敢看他璀璨的双眼,给他迫的退到树前,无路可退,他的俊脸在她眼前放大,低下头来,就要吻她。
  甘草紧闭了双眼,紧咬牙关,目中簌簌落下泪水。让她痛苦的是:不知何时,竟然对自以为最恨的仇人心软。
  白宇臻已经含住她的樱唇,却在那温柔的摩擦中尝到那苦涩的味道,挑起她的下巴,却看到她痛苦的面容,恍似破庙的那个夜晚一般无助。
  白宇臻双目失神,血色褪尽,好似大病一场,踉踉跄跄后退了几步,“罢罢,你既如此反感我,以后见了我,逃得远远的才好──不要再叫我这衣冠禽兽沾染了衣角……”
  甘草心里大叫不好,眼下半炷香还不到,哪里能放他走,一把本能地抱住他的后腰,施展美人计:“你别走──”
  白宇臻愣愣的看着腰间那双柔荑,全是不可置信,又起几分欢喜,“你也不是那麽讨厌我的,是不是?”他握住两只小手,“只不过你自己看不清罢了。”
  他转过身来,再次亲吻甘草的唇,甘草心里一片空白,不甘不愿,始终牙关紧闭,不给他进入舌头,白宇臻却灵蛇飞舞,非要撬开她的牙关,尝到她的滋味。
  甘草心中又慌又乱,一个着急,又一掌拍在他胸口,迫他后退。
  白宇臻虽然不至于被她的掌法伤到,但是也能瞧出她下了十分的力气,心里大恸,倘若她功夫高强,恐怕恨不得立毙他于掌下吧?
  白宇臻自嘲的笑了笑,惨然道:“你终究不肯原谅我,那麽,你诱我来,是想亲手杀了我?如果果真如此,那便提剑刺过来吧!”他说着已经把长剑出鞘,塞到甘草手中。
  甘草一时无语,她确实有那麽恨他,她无数次想杀了他,然而此时,长剑在手,对方又表示不会反抗,她为何竟然下不去手?
  难道她,竟然不是那般恨他?不,不会的,怎麽会这样?……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绝不会有什麽别的想法,甘草十指紧握,对准他肩膀奋力往前一刺,只听利刃破帛,他肩膀开始淅淅沥沥的流血。
  白宇臻笑得灿烂又如愿的样子,竟然让她心头大恸!甘草慌乱的丢了剑,突然捶胸顿足,痛哭出声,“不……怎麽会这样……怎麽会这样……我是恨你的!我是恨你的!”
  白宇臻嘴角绽开一个令百花黯淡的笑容,丝毫不顾肩头的伤痕,“既然杀不了我,那便让我好好爱惜你吧……”
  他紧紧抱住她翻滚在地上,任落叶沾染了一身,在地上留下一串暗红色的血滴。
  “你的伤口──”甘草恨不能咬断自己的舌头,拼命而狂乱的摇头,“不!我恨你!我恨你!……”
  白宇臻幸福的想要哭,事实上,他的眼泪已经落在她的脸上,他牢牢压在她的上方,掌握了全局,“是,你恨我,你恨我,既然如此,不妨多恨一些罢……总好过你忘却了我,或者不肯见我……”
  “除了让我替你的男人办事,我什麽都愿意为你做……”
  言毕,他俯下身子,压的她动弹不得。
  甘草竟是第一次看见男人流泪,惊讶的呆住,不知该做何感想。其实,她何尝一向不是最寡情的那个呢?
  白宇臻在她胸口和下颌一拂,她已经不能动弹发声,脑子里一片混乱了。

第147章.叙旧2
  杨威心中忐忑,若是朝廷援手再好不过,可是这深更半夜的……还不待他做出反应,对方已经自顾自地要融入镖队之中。
  他心道不好,只听那领头人一声大喝,“杨威,看来你今日终须在我手下见血。”说罢亮出一柄长剑,再看他带来的人马,由一个英气少年带队,纷纷亮出弓箭,成包抄之势。
  他咬牙切齿,上前跟那头领战作一团,原本的他的武艺在对方之上,可是那少年在旁襄助放冷箭叫他防不胜防,一时只能暗暗叫苦,盼望那二人早点归来。
  白宇臻轻柔的解开她的衣衫,坦露出她婀娜的躯体,玉白的身子躺在黄色落叶上,显得更加洁白无瑕。白宇臻解开自己的衣衫,跟她交叠在一起。
  甘草只看见纷飞的落叶从天上一点点散漫的飘舞,他的吻已经纷至遝迭,依次落在她的额头,鼻子,眼睛,脸儿和下巴,最后他才磨蹭着她的下巴,把他的唇印上了她的,甘草这次却没咬紧牙关,怔忪之间,已经给他舌头放了进来,被他温热的舌带来不一样的气息,搅动她的口腔。
  那是一种落叶般气息,带着乔木的椿香,又饱含枯萎的苦涩,那便是深秋的味道吧?
  我此时该做何感想?我该恨他吗?甘草胡思乱想着,却毫无答案。
  白宇臻叹息一声,轻轻衔住她的耳垂,悠悠的挑逗,他的每一下舔弄都带动她身体深处的欲望和不安。
  白宇臻来到她的胸脯,用带茧的手握住她的丰盈,生怕捏疼了她,手中的柔软就像豆腐一样,他轻轻捧住,俯下身子,含住小红莓,半是撩拨的舔动,半是引诱的吸吮,让她乳尖都可爱的竖起。
  他的温柔呵护让她产生一种错觉:在破庙那夜的他,并不是他,她或许,可以忘却了。
  在那迷醉中几乎就要安详的一直醉梦下去,直到尖锐的硕大从下体清晰地袭来,一点点破开她的冗道,挤了进去。她睁大了迷蒙的双眼,不知在想什麽。
  她从没觉得值得为了帮助孙家兄弟献上自己的身体,但是方才,若是她坚定的想要走,白宇臻也并不会迫她留下。
  她陷入了沼泽一般迷惑的心境之中,感受着对方那温柔又强硬的律动,仿佛要沈陷地底。
  白宇臻看着她不甚抗拒的面孔大喜,他是心软的,如果她再露出上次那般绝望的眼神,他一定会……忍不住放了她,眼下看到她乖乖的,他的手在她肌肤四处游走,想要把她爱抚个遍,身下更是加快了速度,不希望她突然从情欲之中醒来露出别样的表情。
  “唔……生了孩子……还这样紧……”白宇臻皱紧眉头,隐忍着滔滔快意,把她搂的死紧,仿佛这样两人就能合为一体密不可分。分身之上被吸吮的厉害,都是她湿润的柔情蜜意。
  甘草胡思乱想,却漏掉了这一句。
  她的眼睛已经被情欲沾染上了一层水雾,欲说还休,可怜而可爱,却更能激起男人的兽欲。只要不是那般的仇视和决绝,怎样都好……
  白宇臻闭上了双眼,先是尽量压制自己的欲望,直到看到她粉红的面颊,体会到她水淋淋的小穴,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她很情愿,很舒服,很快乐?他再也隐忍不住,喉中发出粗重的喘息,随着节奏冲撞她,仿佛要嵌入她的花心,把所有都给她。
  狂野的媾和在夜色中传出暧昧的声响:男人压抑的呻吟,和女人肢体被撞的“啪啪”的响声,能想见情形是多麽激烈。
  间或男子压抑而诚挚的自言自语,叫这情形越发暧昧不堪。
  甘草快要受不住了,再这样做下去,她都要被这浓烈的情潮给啃得渣都不剩,可是她动弹不了,也无法发声,只有大眼睛蓄满刺激的泪水,乞怜的望着他,期待他温柔一些。
  然后并没有收到意料的效果,反而让他兽性大发,动作更加激烈了,抽插的一次比一次还要深入,几乎要把她的小腰都撞散了。
  他一点点吮去她的泪水,状似温柔,下身却一刻不停,耸动的更加厉害,叫她溃不成军,节节败退,原本紧窒的无法容纳他的小穴已经无力推阻他,全然用柔嫩的媚肉包容着他,抚摸他每一寸敏感。
  抽插之间,被她媚肉已经撩拨的双目赤红,眉心紧皱,他低喝一声,不去看她小鹿般楚楚可怜的眼神,只擂鼓般撞击她的胯骨,每一下都撞的她的小身子在地上蹭出优美的弧线,“啪啪”声不绝于耳,直到越来越快。
  他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征服她,男子原本正直乖巧的面孔因为情欲侵袭而显得有些邪肆,他不再顾忌更多,放肆的在她身上驱驰,从各种角度探索她的巢穴,只为看到她变色的瞳仁。
  这样疯狂的交合在深秋野外,尤其显得有些诡异。
  白宇臻已经分不清,耻部连接二人的,都是谁的汁水,那麽黏腻,将二人完好的胶合在一处,尺寸融洽,他几乎哆嗦着呻吟,“我……我爱……你……”,下身的力道和速度已经几乎无法肉眼窥见,只听得汁水飞溅的淫靡声回荡,在她惊惧的眼神中全部都给了她。
  杨威狼狈的在箭雨中同孙伯荞缠斗,大好身手全然发挥不出,远处那少年功夫无四两,箭法却精准,每每射在他脚下,叫他方寸大乱,被拖的严严实实,眼睁睁看着镖队溃散,镖银如蚂蚁搬家般移步小路快速撤离。
  大乱之中,小腿中箭,他心中暗想:杨门镖局怎生承受陛下的怨怼……
  雨过风停,一切终归静寂。
  白宇臻受了伤,又剧烈的动作,已经昏昏欲睡。
  甘草突然发现,不知何时,她的穴道已经冲破,她的大脑顿时一片混乱,她的穴道解开多时,她竟然丝毫没有发觉?她竟然沈浸在他的情欲下无法自拔?她简直无法面对这样自甘堕落的自己!
  罢了,这个人对她穷追不舍,已经连她的心也扰乱了,那麽,以后还是不要再见吧。
  她拢衣欲行,却又绊住,也不知心里斗争了多久,才肯回过头去,那美公子昏沈的样子着实可爱,眉尖微蹙,不知在烦恼什麽心事。
  甘草被那带着血迹的伤痕看着刺眼,退了回来,撕下衣摆,细致而轻缓地撒上金创药,把他肩臂包扎上。
  白宇臻嘴角漾开一丝笑意,一把抓住她的手,“甘草,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担心我的吧?你并没有那麽厌恶我的!”
  甘草给他吓了一跳,更无从应答,有些恼羞成怒,慌乱的脸随即面若冰霜, “你要喜欢自作多情,也随你。”说罢,头也不回,跨上了马背,就要离去。
  白宇臻急追了几步,终因剑伤而不能追随,声音落寞凄凉,“除了想要利用我,难道就没有别的方法能让你驻足一刻麽?!”
  不是他单纯的什麽都不懂,只是既然梦这麽美,那他便不愿去点破而已。
  甘草后背剧烈颤抖了一下,终究“驾”的一声娇喝,打马远去了。
  身后衣衫不整的少年眼睁睁看着佳人远去,喝醉了一般步伐不稳,仰天狂笑。
  她不肯见他,那麽就让他守着那个孩子,总有一天,他可以有法子牵制得住她。如果连她的儿子都叫他爹爹,那她有什麽理由摆脱他呢?

第148章.陷阱
  甘草几乎是奔逃一般离开了那片林子,她离开之后却没有归山,而是不明方向的纵马乱跑一气,直到气喘吁吁填平了心里那方不明的烦恼,才觉得郁气吐出许多,缓下了心境,慢慢往定苍山归去。
  此时已近入夜。只看见张牙舞爪的树影和穿梭其中的幽灵。
  突听坐骑突兀的嘶叫了一声,身子似下坠而去,甘草心虽疲累,身子却还灵活,急中生智,踩在马背上借力飞快飞身而出,耳边风声作响,可是她听那风声却略有不对,后背似有阻物。
  甘草凭借本能避开退势,才见方才背后竟是一张细密的大网,险些将她网为瓮中之鳖,她心下一沈,只听树木剧烈的摇晃了一下,四边飞来四根绳索,甘草心道不好,往哪个方向遁去都不行,已经坐以待毙地被绳索缚住手脚,大字型的立在中间动弹不得。
  她心里已经转了羊肠九曲,定苍山上,不知谁会通晓这里的机关所在,还用来对付她?难道是孙家兄弟瞧见了她下午的事,气不过想要教训她?
  如果陈栋知道他当日的杰作会用来捕捉他的妻子,一定会悔不当初。
  正在思虑间,已经有人走出,不是那孙玉龙却又是谁?
  甘草心里有了数,想不到这少年这般执拗大胆,对她还是不肯忘怀,只怕是想出了什麽歪门邪道的法子!她娇喝道,“玉龙,你这是做什麽?大家伙各司其职忙得不可开交,你偷偷潜逃,还私动机关,快快收起,不要再玩闹了,我也只当没看见。”
  孙玉龙似乎听不见她说话,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芒,来到她身前,紧贴她的娇躯,一把捏上了她的高耸,轻轻在她耳边道来,“甘草姐姐,我是一定要得到你的,若不是那日你不从,我也不至于去跟别人合谋用这样的法子,眼下你有两个选择,若是你愿意从了我,玉龙自然有法子解决了旁人,就我们一双鸳鸯好合,”他说着手里下劲,捏了下她的小莓果,引得她嘤咛一声,“若是还是那般抗拒我,那也没法子,我一个人又办不了你,也只好和我的好兄弟一起分享你了。”
  甘草被他毫无章法又惩罚侵略式的摸索给揉捏的难过,“嗯──”的呻吟了一声,便已感觉到大开的双腿间蠢蠢欲动的硬物和耳边粗重的喘息。
  甘草气急,厉声谴责道:“玉龙,你放我下来,我当你跟我玩笑,此事揭过不提。”
  孙玉龙回头认真凝视她,只见她清澈的双眸不含一丝热度,只拒绝的看着他。
  他沈默了一下,道,“既然如此,”他提高了音调,招呼道,“绍文,过来吧,姐姐在这里。”
  远处又走出一个挺拔的少年,身材健硕,皮肤有些黑,更衬得面相阳刚。
  甘草狐疑的辨认了一下,犹犹豫豫道,“你,你是黑子?”
  那少年听她认出,脸一红,显得更黑了,有些不敢近前,“姐姐,我如今也跟当家的姓,叫孙绍文了,在山上掌管机关控布。”
  孙玉龙看着他们二人相认,颇有些吃味,使劲在她臀部捏了一把,“你便认得他?却不认得我?”
  甘草嗯哼一声,心里又气又恼,却无从回敬,只能喘着气转移话题,“谁准你们随便动山上的机关?被当家的知道,不要活了?绍文弟弟,我只当玉龙胡闹,你也跟着他犯浑麽?”
  孙绍文还来不及反省惭愧,孙玉龙已道:“我可也是逼不得已,我太想要你了姐姐,绍文如今是这里的兵长,我也只好去求他,你功夫在手,我除了动用机关,又能奈你何?”
  甘草还想劝说他,“你们还是收手吧,今日不比往日荒唐,你一步错,可就步步错了。”
  孙玉龙犹如丝毫不闻,一手穿梭进她的衣衫粗暴的揉握她的乳房,一手滑进她的下裙摸索她的花瓣,低低的在她耳边喷气,“姐姐,我已经收不了手了……”
  “不要──”
  甘草惊呼一声,可是身上游走的手指变本加厉,挑逗她的敏感,不由“啊……哦……的婉转叫出声来,那孙绍文也支起帐篷,这个情景他实在幻想了很久了,也许,就是从那个石洞开始的吧……他没有孙玉龙那麽深切的执念和妄想,刚才还有些惭愧动摇,但是此情此景香艳无比,不生淫秽之心也是不可能的。
  他也走到近前,还有几分犹豫,“龙哥,这样……不太好吧?万一给大哥知道了──”
  孙玉龙笑骂道,“已经这一步了,还待如何?你忘了?大哥当初对姐姐,也是用了强的。我才知道,女人原来是喜欢男人暴力些的。”
  孙绍文还是忐忑不安,“可是,大哥和大当家的都待我们恩重如山,这如何收场?”
  孙玉龙狠狠道,“得了姐姐,我也无憾了,大哥果真待我们无私,为何私藏着姐姐,不许我们触碰?别的,又哪里是我真想要的?”
  他说着就要解开甘草的外衫,那孙绍文也给说动,伸手摸上甘草的细腰。一时两个男人四只手,在甘草胸前腹下摸索乱动,占尽便宜,让她疲惫不能应对,止不住娇喘微微。
  甘草快要受不住了,身子瘫软,全凭绳索固定身形,孙绍文的手指犹豫而兴奋,已经探入她的双腿之间,孙玉龙则附在她的颈边啃吮不止。
  甘草当机立断,心想事从紧急,关乎清白,少不得又要施展一回勾引了,故意将媚状展现到极致,作出一副被二人上下其手而不能承受的淫靡之态,隐忍却又轻轻呻吟,好似不能承受那过度刺激的舒服,在他耳畔悄悄道,“小龙,我才知道你爱我至深,实话说……姐姐……也很喜欢被你这样对待……”她说着,自己心里都觉得好不害臊,面上通红,瞧在孙玉龙眼中反而更增几分可信度。
  她于是硬着头皮又道,“但两男一女未免……嗯……放荡,不如……今夜你来我房中,我们且试上一试。”她说到这里,见孙玉龙面有疑惑,便咬牙道,“只要不被孙大和孙二得知,你悄悄来,多一个男人喜欢姐姐,我自然是更欢喜的……”
  甘草半是呻吟半是嘤咛,一番话气喘吁吁,只递于孙玉龙耳边,是以就他一个断续听到。
  孙玉龙心中狂喜,虽然还有些疑虑,但觉得她说的也是对极,女人大抵是爱惜面子,若是偷偷多个男人,自然都是愿意的吧?待他来日方长,长了本事再从孙家兄弟手中夺过她来,自然圆满。这麽一想,看着孙绍文在旁也觉得不能容忍,恢复了一派义正言辞,“绍文,我突然觉得这样确实不妥,头领待我们恩重如山,还是罢手吧……”
  孙绍文正鬼迷心窍不能自拔,听见这话一呆,不由深深惭愧,想自己险些真的做了大错事,幸亏玉龙醒悟得早,如梦初醒,忙收敛了机关,向甘草赔礼再三,放了她下来。
  甘草迅速整好衣衫,余悸未消,“今日之事是我不小心,误入了机关,跟你们无关,不必惊动两位当家的,不必自责。”说罢逃也似的跑了,生怕孙玉龙反悔。她嘴上那麽说,心里却道,这孙玉龙心术不正,只怕还要找她的麻烦,她下山前需要找个机会提点提点孙伯荞防范。

第149章.罗网
  回到房中,甘草左等右等,可是这一夜山上忙乱非常,都在处理镖银,孙氏兄弟都无暇来顾及她,她开始害怕,若是那孙玉龙真的胆大妄为不顾一切,只怕她今晚也躲不过,她将房门反锁,唯一的窗户也被她反复确认关上,只弄得自己疲惫不堪,才昏沈沈睡过去。
  梦中不知多久,嗅到一股浓郁的迷烟,人越发的不清醒,耳边听到窗棂动静,却无力下床,勉强挣扎着坐起,只见黑暗中隐隐约约一个白衣翩纤的身影,胆大包天卸下了窗格堂而皇之进来,走到她的床前,男子瞄到反锁的房门怒由心生,再看她的眼神忧郁而忿忿,又似乎有些得意和狠厉。
  那种神色,混在嫋嫋的迷烟中,让甘草心慌意乱,虚弱的呻吟,“皓然……不……别过来……我不是故意要杀你……我不是故意的!”
  男子面上一阵迷惑,却不动声色,欺压上她的身体,故意在她耳边诱导,“是麽?可是我在地下无时无刻不记挂你,所以夜夜都要来看你,想你……”
  甘草无力大叫,吓得面色青白,费力的喘息,“不要……放过我……放过我……我不想杀死你的……我不想的……”
  孙玉龙还待再问,却见她脸上一阵比一阵难看,紧捂着胸口,似乎有要犯什麽隐疾的前兆,慌忙吹熄了迷香,又掐按甘草的人中,叫她清醒过来,直到看到她眼色清明,才问道,“姐姐,我来了,但是,皓然又是谁?”
  甘草像是从一场噩梦中醒转,力气全无,浑身虚汗,闻言背上冷汗浸湿,方才像是误入了一场迷雾,说了什麽,想起什麽她全无所知,脑子一片空白,嘴唇嗫嚅,“我……不知你在说什麽,我不知道,全都不知道……”
  孙玉龙手持蜡烛,凑近了床边,照亮了甘草满面的迷蒙,情知她不像说谎,微微挑眉,不觉联想起什麽,心中暗暗有了计较,嘴角勾起一个饱含深意的得意笑容。
  叫皓然的白衣男子,可是不多呢……孙玉龙联想起自己的身世,更觉讽刺。
  甘草见他凑近,知道自己恐怕躲不过失身于他,想到自己将要被他羞辱蹂躏就不由发抖,“别……别过来……”
  孙玉龙突然吹灭了烛火,房屋陷入一片黑暗。
  那白影不知何时已经又消失不见了,只剩下惊疑不定的甘草汗湿衣襟,她不解他为何临时收了手,但她却再也睡不着了,为了以防万一,她一点点回忆起陈栋当初布置在自家篱笆外一些奇怪的机关。
  她在窗外四棵树正中的区域插满淬毒的铁藜子,若要避开这些利器,必然要施展轻功,腾空而起,而头顶上射线般交叉着数根轻丝,一旦碰触,将会从四面飞来四张钉板,夹成肉酱,再要躲开必须强行冲破头顶的丝线,而上面则会被一张网兜头束缚,吊在上面。
  整个机关完美无缺,要麽活捉,要麽死去,就要看挣扎者的功夫了。
  记得甘草当初在自己篱笆外看到这机关好生奇怪,还专门向陈栋讨教了一番,记住了它的名字,“天罗地网”。
  不过几日倒也相安无事,甘草暗忖那孩子难道当真改邪归正?
  她心神不宁来到会客厅,孙伯荞和孙仲艾已等候她多时,孙伯荞身上有些挂彩,不过都在四肢,已经快要痊愈,孙仲艾则仅仅衣衫破了几处,至今都没来及替换,也是一副倦容,却喜上眉梢。看来那日一行,收获良多。
  孙伯荞看她回来,焦急之情溢于言表,又带些歉疚,“这几日太忙乱,没顾上来看你,若不是知道你与那位是故交,我真是放心不下,不过,这样会不会置你的故友于不义?”
  甘草心里一暖,挤出一个微笑:“算不得什麽故交,只是刚好姓白的亏欠我一个人情而已。好饿,可以开饭了嘛?”
  “来,坐这里──”
  “过来坐吧媳妇!”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甘草讶异了一下,看着伸过来的两只手。
  甘草心里欢喜,正要去孙伯荞身边,却见孙伯荞眼神躲闪了下,缩回了手,对甘草淡淡道,“你……你坐二弟身边吧。”
  甘草垂下头,不再看他,刚刚升起的期望又变成了失落,既然他要充大方,那麽就让他大方好了,随即款款坐在孙仲艾旁边。
  因为一天没有吃饭,甘草很饿,几乎是不顾矜持,大口的吃着饭菜。
  孙伯荞宠溺的看着她,不时给她夹进鱼肉,那厢弟弟却也不甘落后,专给甘草夹些青菜蔬果,“多吃些菜吧,媳妇儿,省得再次犯了风寒,心疼煞我了。”
  孙伯荞再愣了愣,筷子微动,看着弟弟坚定的眼神,终究没再伸出手去。
  这一餐饭,实在食不甘味。
  甘草匆忙填饱了肚子,几乎是逃也一般回了房,心乱如麻。
  她从没喜欢过孙仲艾,如果说有一刻的心动,也是因为他的哥哥。然而眼下,她真的受不了被作为二人之间的情义筹码被哥哥推来让去,她心里像针刺一样。这就是她险些要嫁的人吗?她是不是该感到后悔?
  如果说之前她还有些摇摆不定,现下她恨不能马上离开这里。她一刻也无法平静的下去了。
  甘草想来想去,去意已定,刚好听见议事厅传来急哨,便过去看个究竟。
  只听孙仲艾声音有些焦急,“哥哥,怎麽那天山王竟然来的这样急,真让人措手不及!”
  孙伯荞叹了口气,“我打听过,不知哪里传出的谣言,说小王爷被抓到定苍山上作人质,所以才引得那老匹夫彻底动了肝火。”
  孙仲艾颓然道,“怎麽会是这样……虽然我很想杀掉他为双亲报仇,可我确也知道,现在并不是时候。眼看要入冬了,弟兄们的衣物被服恐怕要成问题。”
  孙伯荞沈思片刻,“定苍山产黑铁谁人不知,儿郎们绝不会缺少兵器。但这场仗,不能打的不明不白,要想办法,释清误会才是。”
  “我们的仇自然要报,但不能拉上弟兄们。待军队撤下,我们再想法子单独诛杀老贼。”
  郭禾感慨,“两位当家的义薄云天,不管怎样决定我们都生死相随!只怕天山王暴虐,一出征便要血洗连城。要跟他解释谈何容易。”
  孙伯荞点点头赞许道,“僵持的确不利,少不得诱敌深入解开其中的误会,咱们定苍山的机关陷阱乃是当年巧手鲁班陈失踪前的大手作,花费了十万两黄金才请的他将机关遍布山中,各有不同,虽然破费了好大一笔银子,却是连皇宫大内都比不过,只要诱得天山王上山,我们胜算颇大,到时擒了他,好生解释谈判,退兵不在话下。”
  郭禾不满道,“大哥,我们难道怕了他吗?”
  孙伯荞道,“如今朝廷幸亏有天山王牵制,若是他死在这里,不仅朝廷元气大涨,只怕还会故意把帐扣在我们头上,他那京畿十万禁卫军又是一笔麻烦呢。”
  于是众人点头服气,纷纷思索起引敌上山的计策来,甘草见大局已定,又不想用琐事叫他们分心,便先悄悄走了,打定主意不告而别。 
  孙伯荞沈思片刻,“定苍山产黑铁谁人不知,儿郎们绝不会缺少兵器。但这场仗,不能打的不明不白,要想办法,释清误会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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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第119章中:田天齐在素娥空空的房内来回踱步,把玩着一把普通之极,在路边摊一吊钱就能买到的黑铁匕首,突然眼中精光大盛,对随从摆摆手:“去置办些干粮,买两匹快马,我们连夜去定柔。”
  所以当时甘草逃亡的时候被追上是因为有人陷害,用黑铁匕首暗示她的行踪路线。这个可能说的有点隐晦。这个人以后还会跳出来的,暂时不表。

第150章.叛徒
  孙玉龙喝了口茶水,觑见那抹剪影消失在视野,微微咳嗽,众人间有人突兀提议道,“也不知那小王爷长得什麽样,谣言并非空穴来风,莫不成他真的混在了咱们山上?”
  这一说孙伯荞倒是有了警惕,遂吩咐人取来杜皓然画像,顿时围在周围的几个将领都大呼,“莫不是拿错了?这不是孙小兄弟麽?”
  孙玉龙也连声称奇,探头观看。
  几人却是笑道,“这下诱敌计策有了着落了,有玉龙在此,怎怕老贼不来?”
  孙玉龙惶恐,任人备来行头玉冠打扮,往那里一站,那气度天成,果然肖似。大家都惊喜不已,放下心来,只待将天山王引上机关群。
  待人散尽,孙玉龙私下找到孙绍文,道,“文弟,眼下有一件事你得听我的,那日我们私动机关欲行强暴的事大当家的和大哥已经知晓了,他们那夜合计这次行动中表面和气,实则将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处死,被我偷听到了,我们不如做些计策,好过等死!”
  孙绍文大惊失色,却讷讷摇头,“不成,大哥和大当家的待我们恩重如山,况且那日的事我确实做错了,我不能背叛他们。”
  孙玉龙见劝说无益,眼珠一转,“大当家和大哥想要生擒天山王,你那些机关陷阱保不准会就地格杀,你信我,待行动时你把机关统统关闭,我有办法生擒老贼,立一大功。”
  孙绍文还是觉得不妥,“这样……不太好吧?万一……”
  孙玉龙虎了脸,“哪里有万一,有我和两位哥哥在,生擒还不容易?你掌管机关,不过是锦上添花,万一误杀了天山王岂不打乱计划?还是说,你不想看龙哥立功?”
  他一逼问孙绍文只好答应,孙玉龙又再三承诺不会陷两位哥哥于险境,孙绍文这才依言关闭了机关。
  却说甘草回到房中收拾了大半日,直到日落黄昏才备好行囊,复又取出逐波那封信,再读了一遍,置于烛火上烧了个干净,然后静静的锁好门,向山下走去。
  快要走到山脚时,忽见山那边火光一片,有打杀声传来,心想大约是孙家兄弟已经得手了吧,她心急如焚,想要去看个究竟,可又想,镖银之事她已经竭尽所能,两不相欠,再回头,难免与孙氏兄弟纠缠不清,实不是她所愿。
  正犹豫之间,只见远处一个虚弱的人影缓缓匍匐挣扎,向这面爬过来,带出一地长长的血迹,惊心触目。
  “沈──沈先生!──你怎麽在这里!”甘草大吃一惊,“那大当家的他们──!”
  沈缶言费力抬起头,面白如纸,而腹下还有个一尺来长的刀口,被他拖动着一路流血,只怕顷刻就要流尽。
  沈缶言的手虚弱的在她衣角留下一个血手印,“孙玉龙……叛徒……”
  甘草急问,“这到底怎麽回事?大当家的不是说诱敌深入万无一失吗?”
  “账册……”沈缶言已经没气力回答,只反复重复着“账册”遂气息渐冷,彻底死去。
  甘草脑中轰的一下,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测,声音颤栗不止,一阵慌乱,若是出了这麽大的意外,那麽孙氏兄弟可不知还活着?都怪她,这麽关键的事竟然没有通知孙伯荞,哪知道那孙玉龙竟然会把主意打到这样的大事上?!
  山下才半日,山上换大王。
  甘草又潜了回去,只见议事厅里一片散乱,郭禾被绑在庭院里鞭挞不停,血染战甲,怒目瞪着孙玉龙,却不能出声。
  那一幕出奇的不对劲,甘草也没敢出去。
  孙玉龙从郭禾怀中掏出一本小簿子,“怎样,账册在你怀中,人赃并获,卖主求荣,还有什麽话好说?”
  只听众人嘀嘀咕咕议论着,“真没想到,郭大哥看着一脸忠厚,竟然做了叛徒,出卖了头领。”
  “你还叫他郭大哥?这种小人,死不足惜,杀了他!”
  “杀了他!杀了他!”
  众人里,果见孙绍文站在孙玉龙身侧,想说些什麽,却迫于孙玉龙的厉色,不敢出声。
  片刻,孙玉龙对众人道,“大当家二当家虽然战死,还有我孙玉龙,也是孙家军的一员!必定带领大家,为他们报仇雪恨!并誓要救出大哥二哥的尸首,好生祭奠!”
  说罢他叫众人散了,拖着郭禾进了内书房。甘草暗处气的七窍生烟,想不到孙玉龙做了叛徒,还要把忠烈当作替罪羊。
  孙玉龙在郭禾耳边道,“再给你一次机会郭公子,郭大哥,郭令官──甘草被他们藏哪里了?”说罢在郭禾下颌一拍。
  郭禾口中一得了自由,谩骂出声,“孙玉龙──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大当家的瞎了眼才让你做将领,同意你去同天山王接洽!你却妄想大哥的女人!你这个王八蛋!──”
  孙玉龙却一脸怒容,亲自执鞭抽他,“说!甘草去了哪?再不说,我就割了你的舌头!反正留着也是无用了!”
  郭禾呸了他一脸,“混球!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也配?!”
  孙玉龙怒极反笑,提起匕首,道:“既然如此,便要你哑了干净,当个替死鬼吧!”说罢拿起一碗药对准郭禾口中死命灌去。
  甘草再也看不下去,跳了进来,把他药碗打翻,恨的咬牙切齿。
  “我真没想到,孙玉龙,事关家国变节,你竟然做了叛逆的狗贼!”
  孙玉龙看见她未离去,眼里放光,先前掩饰隐藏的占有欲全都毫无顾忌的散发出来,“姐姐,你这话说的差了,要论叛逆作乱,孙家兄弟才是朝廷要犯!我不过拨乱反正罢了!”
  甘草不屑的冷眼看他,后退了两步,像是从来都不认识他,孙玉龙见状,一脚把郭禾踢到一边,点了他的睡穴。
  甘草不曾想事情竟然坏成这样,一时嘴唇发抖都不知如何说起。她不敢问太多,她生怕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
  孙玉龙倒是急切,解释道,“姐姐,你莫不是担心我投靠了朝廷?你放心,我可并未将定苍山交给天山王,眼下不过时机不成熟,跟他们合作,何必学孙家兄弟做那缩头乌龟?我要联合天山王,一起把朝廷打个落花流水!到时,我若做了皇帝,你便是那皇后!”
  甘草见他越说越荒唐,吓得够呛,跟见了鬼一样,“你住嘴!你这个疯子!你已经疯了……”
  孙玉龙上来拥她入怀,还在她脸上蹭蹭,柔声道:“姐姐,我没疯,我只是想要你,而且给你最好的!从你第一次在大哥身下呻吟的时候就想了!你的怀抱又甘甜又温暖,还有你甜滋滋的奶水──你都不知道,你一边哺乳一边承欢的样子,是多麽甜美……我从来都没那麽渴望过一个女人的味道!可是我不敢!直到那次你竟然主动抱我,亲我,摸我!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去做什麽──”
  甘草一腔后悔如鲠在后,像咽下了黄连,“孙玉龙,那次的事是我不对,不该那麽自私不择手段,现下你卖大哥,降仇敌,你知不知道你有多离谱?”
  孙玉龙趁她分神把她推倒在床,压了上去,忘情的亲吻挑逗她的颈项。
  “你──”甘草立马要出手伤他,却见孙玉龙不躲不闪,反而嘻嘻笑着轻轻迎上她的手,“姐姐,你尽管可以伤我,甚至杀了我,那麽,你永远也见不到孙家两兄弟了。”

第151章.胁迫
  “知不知道那夜我为什麽忍住不碰你?因为我比那愚蠢的孙家二兄弟要的多得多!我不止要你一朝一夕,我还要你一辈子!除非我放弃!”
  甘草简直无法同他理论,怒其不争,“你……你以为这样就能逼迫我,得到我的心吗?”
  孙玉龙面上无半分不快,“心?那麽奢侈的玩意我不要,只要你对我驯服,我已经够了……”
  甘草手无力的垂下,骄傲的头颅却不肯低垂,“孙玉龙,我真瞧不起你!即便你改了名字,你也永远改不掉你败絮其中的内里,你永远是个跟在别人身后的可怜虫,一个小乞丐而已。”
  孙玉龙被她说中敏感的自尊,恼羞成怒,一把挟住她脸颊,恶狠狠道,“姐姐,你最好乖乖的听话,不要以为我宠你就可以挑战我的脾气,眼下孙家兄弟受的罪,不比郭禾少,你多拖一刻,他们便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甘草淩厉地看向他,“你把他们关在哪里了?”
  孙玉龙反而道,“这就要看姐姐表现的怎样了。我可是已经嘱咐人好生‘招待’他们兄弟二人呢!尤其是孙大,我知道,你对他有那麽一点动心吧……”他说罢,眼中嫉妒恶毒的光溢于言表,不再收敛。
  甘草听得倒抽一口冷气,扭过头去艰难的问道,“你想怎样?”
  孙玉龙得逞的笑道,“我想怎样?我不过想让你乖乖从了我,不要妄图逃离,就这麽简单。你的心在哪里,我管不着,我只要你的身子属于我就成了。”
  甘草叹了口气,她很难这麽讨厌一个人,此时却还要近乎配合的任他欺辱,她一层层解开衣衫,褪到脚边,身躯如同白玉莲盛开在眼前,隔着距离还传来若有若无的幽香。
  孙玉龙呼吸急促,早已经把持不住,欺压上去,三两下解开了她的衣裤。
  明知道自己从选择回头的那刻开始,就不可避免要面对这种情况,但此刻,甘草还是充满了彷徨和恐惧,为那即将到来的交媾。
  正因为不能避免,才更加的可怕,尤其是面对的是这样一个不择手段的人。一面恨到咬牙切齿,一面还要甘愿雌伏于他获得需要的信息。
  孙玉龙却是很满意她的选择,他对她面上的矛盾和纠结视而不见,他轻轻解开她的罗衫,直奔主题,来到他最锺爱的部位──她饱满多汁的胸部。
  甘草生育过后,有很长一段时期迫于这样那样的原因没能断奶,后来虽然断了,但是胸脯早已涨得很大很丰满,映衬着她纤细的腰肢,就像硕大的水蜜桃,形状也是浑圆而坚挺。
  孙玉龙伏在她胸脯一寸寸的舔舐,像是重温过去的美好,那时他低微下贱,只不过有一口吃一口罢了,而现在,却可以让她都沾染上他的气味。他细细的舔吮,把她胸脯弄得晶莹一片,还时不时啃上一口,让她措手不及。
  “你──“甘草又羞愤又惊慌,她恨不得他立刻插入,然后早泄,而不要这样强迫她接受细致入微的羞辱,可是对方显然不这麽想。
  “姐姐,我可不是孙二那个莽夫,只会索要,我可是耐心的很呢,会让你同我一样享受的。”他得意的一笑,舌头缓缓游到她的乳尖,轻轻吸住了她的乳蕾,一股淡淡的奶香味从上面散发出来,让他食指大动,片刻也不肯分离,一味地含住小红蕾挑逗吮吸不止。
  “呜呜……”甘草的乳蕾早已被他吮的立起,迎向他的舌头,立即捂住自己的嘴巴,不去看他作祟的脑袋。
  而孙玉龙早已含住她另一只乳蕾尝试起来,还用手指沾上口水在空闲的那只乳尖上捻搓不停,羞人的快感布满整个胸脯。
  “啊……”
  直到孙玉龙的手指轻轻分开蚌肉,缓慢的插入她的花穴,向内推行,并开始规律的抽插,破碎的呻吟再也控制不住,从咬紧的唇齿间流泻而出。
  意识到她的动情,孙玉龙更加亢奋了,手指便动的再快些,沾满她的汁液。
  “姐姐,你的身体喜欢我……”他凑近她的脖颈,邪恶的说。
  “你……你这个疯子……要来……就快来……不要再折磨我……”
  甘草哭求着,眼睛都红了,身体更是瘫软的鱼儿一样,根本抵抗不了半点刺激。
  孙玉龙无辜的看着她,“我可是怕姐姐你疼呢,”他说着手指在她媚肉里坏心的一按,不知触到哪里,只听见甘草尖叫一声,体内又涌出一股热流,打湿了他的手指,他抽出手指,轻轻舔了一口,“既然姐姐已经欲火焚身,就让我好好满足你吧……”
  他分开她的双腿,将肿胀的欲根对准她的花缝,圆鼓鼓的蘑菇头部正触及湿软的花肉,给双方的器官都带来一阵极致痉挛的享受,他却停滞不前,问道,“姐姐,是你求我的麽?”
  甘草恨不得这难堪快点结束,她自是知道,就算她嘴硬,他也不会放过她,而是会变本加厉,把她的身体玩到像水一样迎合顺从为止,倒不如顺着他,早些结束,减少羞辱,再多废话也不过给他徒增情趣罢了。
  “是……是我愿意的,我想你要我……快些来吧……”甘草半阖双目,忽略到花唇前抵着的坚硬灼热,甚至微微打开些角度,身子往前一动,顺势把他的蘑菇包容了进去。
  “喔……”孙玉龙确实还想逗弄她一会的,他想要看到她崩溃的样子,可是还是不妨被她“吞吃”了进去,这一下却再也退不出去了,因为肉壁里实在太柔软多汁,太舒爽销魂了……
  这就是他一直想要得到的东西,上一次情景还历历在目,孙二趴在她的腿间肆虐,而他只能吮食她的胸部偷偷幻想,现在,却是实打实的进入了她,果然,是比幻想美妙的多的滋味。
  他,果然已经无法抽身而退了……
  但他确愿意贪图这样偷来的一刻,那孙氏兄弟都是蠢货,为了这样那样的借口把她推来搡去,可他却愿意为了她放弃任何所谓的情义、道义和正义。
  “值得吗?”甘草怔忪的看着他的面孔。
  原来他所想的东西都写在脸上呢,他借着汁水一插到底,直抵花心,如愿听到她吸气的惊呼,感受被她完完全全包容的幸福感觉,脸上却是前所未有过的认真,“……我……不知道……但是……这样做……我真的……好满足……”
  说完,他缓缓抽身,带出一阵酥麻入骨的快感,又缓缓推进,再次进入她的深处,图谋许多,这终于如愿的喜悦随着血液袭向心灵,带来烟花般的璀璨,而与此同时,别样的快感也随着他试探性的抽插而活跃起来,叫嚣着他想越来越快攻克她占领她的欲望。
  “也许……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甘草强忍着被他冲击的溃败的身体,一字一顿地警告他。
  “是麽?那……让我们……一起等着那天罢……”他深深的看着她,下身的玉茎却一次比一次迅猛,捣向她更深的地方,黏腻的汁水把两人的性器胶合在一处,不分你我,但联在一起的男女,却在彼此说出可怕的谶言。
  是情谊,抑或不是情谊,似乎都不那麽重要了,只余男人粗嘎的喘息声和女人压抑的呻吟声回荡。渐渐的,那呻吟声如诉如泣,也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撑不住了的样子,虚弱不堪,而男人的征伐声大了起来,在女子股间激撞,那力道,几乎要把女人撞飞。床褥上落上了滴滴晶莹的玉液,昭示着男人毁灭般的欲望。
  甘草早已彻底失去挣扎的力气,棉花一般软弱,那噬骨的掠夺快意让她身不由己地嘶叫,哭求,但是抵不过他一浪盖过一浪的冲击,他突然低头衔住她的乳头,迷醉的吮吸,同时飞快的耸动,在甘草已经状如小动物般可怜的眼神中,把灼热的子孙液灌入了她的体内。

第152章.牵制1
  事毕,甘草又噎又喘,任孙玉龙伏在她身上休息。
  她的面上娇红一片,不胜索求,不由让人心生怜惜,孙玉龙痴痴的看着她,在心中摹刻她的眉眼。他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心中把她当作怎样迷恋的对象,是姐姐还是母亲还是恋人,抑或只是小孩子想要而吃不到的糖人。
  甘草娇喘微微,问道,“他们……兄弟俩……到底在哪里?”
  孙玉龙面上一冷,柔色尽数褪去,冷哼了一声背过头去,手却不肯放过她,在她双乳间不辨轻重的乱捏。
  甘草此刻身子已经溃不成军,幽幽道,“孙玉龙,你说过告知他们两兄弟下落的。”
  孙玉龙手犹自在她身上摸肥捏瘦,“姐姐,你都已经是我的人了,还想着他们做什麽,你倒心心念念着大当家的,不过,他可愿像我般许你婚姻?”
  “只有我这样不在意世俗看法的人,才能给你幸福,你知不知道?”
  甘草被他的手在身上到处游走,已是不耐,“我身子已经给了你了,你若是不说也可以,我就当孙氏兄弟死了,别怪我杀了你,再自杀了殉情。”
  孙玉龙的脸陡然遍布乌云,“你这个狠女人!”他的手几乎把她乳房掐紫,忽而大笑,“告诉你也无妨!其实他们两兄弟已经被我送给天山王处决了!若是早知道你这般在意他俩,我定然亲手杀了他们痛快!”
  甘草心里五味杂陈,像是凉水兜头,一把揪住他的脖子,“你说什麽?你这个畜生!”
  孙玉龙被她拉扯的烦躁,一把挣脱了开来,“你大可以杀了我,来呀!大家一起死!反正大当家二当家已死,你就算杀我,也不会让他们活过来!当初小王爷被他们抓走的谣言也是我散布出去的,我都是为了你!我帮你祸水东引,让你安全无忧,你还要我怎麽做?”
  甘草心里像是被秤砣淩空砸下,被碾压的粉碎,无力的瘫软在地,“我累了,你出去。”
  孙玉龙不甘心,想要上来拥她,“姐姐,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你到底能不能多看我一眼?”
  甘草却背过身去,再也不瞧他一眼。
  孙玉龙准备好的说辞都卡在肚里,他好话说尽讨好她,结果都是无果,正苦恼间,只听见有人硬声硬气地叫门,“龙哥,是我,开门,我有话问你!”
  来的正是孙绍文。
  孙玉龙一阵心烦,随手把床帐一放,披了件外袍下床。
  眼下他跟天山王私下有盟约,他把事情顺势都推到了孙氏兄弟身上,一口咬定是他们藏起了杜皓然做人质,所以才心虚胆怯,想诱捕天山王斩草除根以绝后患。他用两位瓢靶子的性命换取自己一席之地以及日后矿洞的生意盟约。他要那两兄弟替他和甘草背黑锅,一石二鸟。
  而今天孙绍文见到这般情状已经不在掌控之中,早已知道厉害轻重,哪能不明白他的好兄弟做了什麽?他当了帮凶,后悔不迭,便来劝孙玉龙收手。
  孙玉龙自然知道他心里想什麽,但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他又生怕孙绍文散布什麽不该说的话,想来想去,只有同样诱使他犯下大错,才是一条绳的蚂蚱。
  他眉心一蹙,狠下心来,在甘草耳边轻轻道,“姐姐,你且忍上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就好……”
  甘草兀自绝望,不明意味,只听见孙玉龙开门将孙绍文迎了进来,也听的见对方似有悔意的劝诫,但是孙玉龙充耳不闻,反而把床帐大大拉开,“文弟,你看这是什麽。”
  甘草情知不好,还不待蜷曲起来,自己的裸体已经大剌剌暴露在两个男人眼前。
  孙绍文目瞪口呆,外加口舌饥渴,“这……这是……”
  孙玉龙笑道,“怎麽,你那日不也痴迷的很,这样难道不是你想要的吗?”他的眼中却暗暗闪过一丝阴戾。
  孙绍文忽然缓过神来,“你……龙哥你那日……不是说……”
  孙玉龙嘻嘻一笑,“现在大当家和二当家的都不在了,我们替他照顾遗孀也是应该的,”他话锋一转,“我方才尝过了,姐姐的味道很好呢,你不想试试麽?”
  他眼见甘草愤怒抗拒,又喜又忧,突然低头伏在甘草耳边悄声威胁道,“我骗你的,孙家兄弟还未死,你配合些,我晚上就带你见上一见,怎麽样?”
  甘草泄了气,一双美目呆滞的阖上,挣扎了一下,终于躺下,不哭不闹,好似等着男人来肆虐征服。
  孙绍文迟疑,他心慌意乱,“不……这不合适……”但是他的腿却也驻足走不动路,在门口和甘草身上徘徊。
  孙玉龙笑他怯懦,索性当着他的面又坐到床上,来到甘草身后把她架到自己身前,两只手伸到她的胸脯握住她的两只乳儿淫靡的揉搓。
  揉了一会,见甘草挣扎,他咬着她的耳朵狠狠道,“你给我乖些,宝贝儿,我也不想把你给别人,就一回……一回就好……”
  甘草羞愤难堪,见那黝黑的少年盯着她目不转睛,破功也就是一时之事了,心中凄凉,却觉得双腿突兀的一凉,原来孙玉龙一手揉着她的乳儿,另只手直接插入她的体内,滋滋的抠挖起来,带出淫乱的水声。
  “唔……不……”
  她忘了他的嘱咐和威胁,她不要被这麽难堪的对待!
  可是孙玉龙的手指却更加肆虐,上下攻击她的敏感。
  孙绍文终于按捺不住了,彻底被毒液侵蚀了心,蛊惑的失去最后的清醒,爬上了床来,他几下解开衣衫,颤抖着摸上了他渴望已久的玉兔。
  “呜呜……不……不要……”甘草颤抖着,想要往后退,可是后面的男人却紧紧抵住他,把她用力一推,拥到了前面的孙绍文怀里。
  顿时陌生男人的味道充斥了鼻息,让她想要逃避,而面前黝黑英挺的少年也是又羞又亢奋,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想要对她做出更进一步的侵犯,只是暂时还不敢冒然。
  “唔……”甘草被他的气息吓到,一下扭转身子慌不择路往回爬去,想要避开新的男人,或许是他的抗拒和逃避取悦了孙玉龙,他心中不爽的戾气终于暂时被压制下去,一把捞起甘草,吻上了她的唇。
  甘草瞪大了双眼,想要避开,可是被他扣得死紧,她又不敢真的得罪他,只好被他舌头登堂入室,跟她的津液混在一处。他疯狂地吮吻她,舔舐她,直到尝到了铁锈的滋味才肯放过她喘息。
  她的脑袋无力的搁在他的肩头微微停靠,而孙玉龙面色一沈,望向孙绍文轻蔑的一笑,“底下怎麽做,不会还要我教你吧?”
  这样已经是极限,总不能指望他还教别的男人如何品尝他的女人。

第153章.牵制2
  孙绍文一下红了脸,幸亏他长得黑,显不出来,但是男子的自尊心却被激了出来。
  他把甘草拦腰屈膝托起,手指在她双腿间摸索,渐渐摸到了一个湿润的小口,于是迎了上去,慢慢地靠近,把粗大的坚硬对上了那处小口,可惜实在太小,几下也不能成功,反而搞得他心火难耐。
  他眼见孙玉龙嗤笑出声,脸又是一红,手指掰开她的翘臀,大麽指扯开两片花唇往两边一分,气势汹汹往前一送,坚挺顿时没入深处。
  孙玉龙眼见他成功,听见他舒服的嘶叫一声,伴随着甘草被突然贯穿的惊叫,反而不笑了,惫懒的半躺了下去,眼睁睁看着甘草涨红的小脸因为这一次掠夺露出悲切的颜色。
  他落寞的转过脸去,看向窗外风中潇潇的树木和簌簌的落叶,脸上忽明忽暗,不知在想些什麽。耳边甘草止不住冲出口的呻吟和孙绍文玉茎抽插的滋润声还是不绝于耳,他面上露出一个“烦极了”的神情,却是不肯去正面看上一眼,只是怔怔的想心事。
  孙绍文体格健硕,一身蛮力,实不是一般人经受得住的,他那活儿同样健硕得很,插的甘草双腿无法合拢,只能勉强打颤,闷闷的叫。偏偏那少年最听不得她的叫声,每一声都觉得娇媚入骨,勾引他再勇猛些,便也不晓得什麽速度和力度,只蛮牛般胡来,横冲直撞,把甘草插的不住价想要躲避。
  “不……啊……”甘草摇动小腰,避开他直接的袭击,“轻点……”她的声音都快跟哭一样了。
  孙绍文看着她哭求回眸,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在她身体里了,眼中突然显出星子般的光彩,搅动大棒,掏动她里面的蜜水,只搅的里面黏腻一片,她似乎越来越软了,而他则越来越硬了。
  孙绍文得偿所愿,初尝欢愉,难免控制不住力度,又是从后面的姿势,不知深浅,几下把甘草插的死去活来,他其实已经觉得自己很轻了,可低头看到自己硕大的坚挺在她粉嫩的小穴间进出,他就完全失控,只想要更狠的贯穿她!
  甘草受不住他一味的撞击,似乎次次都被他插入最深处,快要不行了,不由“嘤咛”一声,小腹酸软,一下子被那力道扑倒在孙玉龙双腿之间,支不起身子来了。
  甘草一头倒在孙玉龙腿上,嘴角在他皮肤上留下一丝银丝,微张小口,喘息不停,抬眼,悲愤的看他。
  孙玉龙不耐烦的转过头来,支起身子,正看见孙绍文把她插的死去活来,便用手在她股间湿处一模,也想往她身体里钻,嘴里还道,“啧啧……这麽湿,这就受不住了麽?”他的手指在她花穴间想随着玉茎一起插进去,可是抠了几下,见她面色隐忍痛苦,终于罢了手,又往后躺下,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扣在自己翘起的阳物上。
  “含住。”
  甘草不想含,可是孙玉龙的眼神很可怕,像要吃了她一样。
  她依言含住那圆鼓鼓的头部,顿时,那蘑菇在口中膨胀变大,胀满她的口腔。
  孙绍文又往前一撞,甘草也随之一吞,玉茎深入到喉部,两个男人都难耐欲火,叫出声来。
  孙玉龙抬眸,眼光一片赤红,“阿文……插快些……”
  孙绍文自然喜欢,遂抓紧甘草的髋部,下身积蓄了力量,随着他刚猛的冲刺,赤条条的玉茎一次次抽出,又全根没入甘草的股间,把她插的身子摇摇欲坠,被迫吞吐孙玉龙的阳物。
  孙玉龙双手全部插入她的发,随着她的动作越发不满足,自己也往上挺动起来。于是甘草只能任由两根粗大从上下齐齐攻占,占据了最深的地方,前后夹击,把她挤得无处可去。
  整个人,像要从中间被前后贯穿了……
  “呜呜……”她的呻吟哭求全被噎在腹间,两个男人已经昏了神智,一下比一下深入和猛烈,直到她的身子被插的无法呼吸,再也无法贯穿更深,快感像星云一样堆积,想要从无法呼吸的身子里爆炸开来,她抓紧了床单,只能用手指的曲张徒劳的渲泄风暴般的快感!
  她张口想要呼吸,可是玉茎便趁机滑到她的深喉,让她哽咽的哀叫,只发出勉强的嗯嗯哼哼的音节,而渐渐的,这样的音节终于被她股间滋滋的抽插声和喉间的润滑声所彻底压制,一时房内淫靡无比,只有女人身子被玩弄发出的水声二重奏越来越大声。
  她的脑中一片空白,时间似乎停滞了,任快感疯狂地渲泄。
  耳边只听见男人急促而累极的喘气声,两个人都已经射了出来。
  淫靡的白液从甘草的嘴角和双股流到了床铺上。
  孙玉龙缓过神来,用手指探进甘草湿漉漉的小穴,抠挖了许久,直到里面再也没有白浊能够流出来,这才作罢,甘草却是受不住了,哀求的看着他,“不要……再来了……我真的不行了……”
  孙玉龙眼里只有她,可是再次硬起的下身却毫不留情的又顺势刺了进去。他俯在她耳边悄悄说,“你这里面的味道,必须是我留下的,所以……请姐姐再忍忍吧……”
  他说着前后耸动,却是温柔许多,还能承受。
  而孙绍文也不再呆愣,俯下身子,含住了一只乳蕾,吸的咂咂作响。
  这样的情景,三人都有些熟悉。只不过位置有了些变化。
  孙玉龙眼眸一暗,进出的更快了些,两片粉嫩的花唇随着他的进出被翻进翻出,吸附着他的肉刃,并在上面留下一层水渍。
  身下的人闷哼出声,随之不安的扭动,反而不由自主下身发出“噗噗”的响声,随即不敢再动了。
  孙玉龙红了眼,进出的更快些,把那声音撩拨的不绝于耳,玉茎勇猛,恨不得把她里面生生翻出来清洗一遍,他一低头,含住了另一只小红莓。
  甘草胸前两只都被男人吸吮的用力,下身更是抽插不停,整个人都觉得无法自主了,沈浸在二人的分食中只余柔弱的呻吟,一声更比一声娇弱。
  而两个男人四只手更是上下摸索不停,专门在她敏感地带逗留,她好不容易积蓄起的理智总是瞬间分崩离析。
  不过这个时候,要理智还有什麽用呢,不过更加痛苦罢了……
  直到整个人要被快感分裂开来,孙玉龙才停止了可怕的攻占,慢慢的热液射了进去,宣告了所有权。
  而这时孙绍文也要抱过甘草再行云雨。
  孙玉龙手更快了一步,一把捞过甘草抱在怀中,向孙绍文道,“好了,大白天的,还有许多事做。人在这里,又跑不了的。”
  孙绍文硬是平息了下来,点点头,终于不舍得看看甘草,穿上衣服。
  孙玉龙又道,“文弟,做也做了,可再也脱不开干系,大家从此是一条船的人,谁里子也不比别人高尚洁白半分,不要再想着破坏我的计划。也别叫我听见什麽不该说的话。”
  孙绍文身子一顿,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硬是扭过头去,手忙脚乱地带上门狼狈的走了,心中突然一阵苍凉和阴霾,被堕落的乌云塞满胸腔。不用提醒他也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回头了。刚才的一场纠缠,竟仿佛像做了一场春梦,惘然之后,了无痕迹。

第154章.野种
  甘草的眼泪一颗颗落下,映衬得眼睛宝石般剔透。
  孙玉龙看着她的眼泪,突然慌了,紧紧搂住她按在心口,“别哭……别难过……是我不好……就这麽一次,我们忘了它吧……”
  “我也是为了以后我们更长久的在一起……你不要怪我……”
  甘草心中讥讽他的自欺欺人,是为了她,还是为了权力和出人头地,想必他自己都不太明白吧……
  “以后再也不会把你送人了……”他面上有一丝迟疑,随即被狠厉代替,“你若是介意,待我事成,再杀掉他不迟,只是现在还动他不得……”
  他怜惜的擦着甘草的泪,甘草心中更是一片怆然,她无法接受,自己跟这样心狠手辣、良心泯灭、不择手段的男子在一起……
  他叹了口气,终于想到更能安抚她的法子,温言软语,“孙氏兄弟我已经交给天山王了,天山王对他们有些成见,受些皮肉之苦是难免的,但是一日得不到杜皓然的下落,他们便一日没有性命之忧,你不要太过绝望。”
  甘草流泪悲切地看他。
  他一边说话一边拿起湿毛巾为甘草净身,直把她身上擦的通红一片,连声呼痛,恨不能把她皮揉掉一层。
  甘草冷哼一声,“可是嫌我脏污了?刚才可是你把我推出去的。”
  孙玉龙脸上阴晴不定,脸色一变,“我说不许再提!不许再提这件事!”说罢放软了语气,继续哄道,“你好好听话,若是肯乖乖跟我,我自会去跟天山王再行商议,或许可用些矿藏让利换取他们兄弟二人性命。今夜晚些时候,我同老匹夫有个秘会,到时你乔装成男子,我带你远远瞧上一眼,如何?”
  他自然不会说,他骗天山王说孙氏兄弟知道杜皓然下落的事,所以谁也救不了他们,就算能救,他也不会让他们活着。且为了防止生变,看来他需要让那两兄弟死的快些了。
  甘草扯开一个勉强的笑容,心中自有计较,她对他的心狠手辣也有些了解了,怎麽会相信他的应付之言?
  于是假意做出惊喜的样子,曲意迎合,又伏在孙玉龙肩头,乞求道,“我真的不喜欢那个蛮子,一身蛮力,粗暴的很,撞的我全身都痛,你不要再让他来了好不好?”
  孙玉龙心中一恸,面上复又温柔,“不会的,再也不了,我会警告他不许再碰你。日后我做了大帅,让你亲手杀了他可好?”甘草心中讥诮,要论报仇,第一该杀的就是你自己!
  今天之前,孙玉龙在她眼中还是一个误入歧途的少年,而从此刻,他宛然十足的六亲不认!
  她忍不住害怕,若是被他发现她背叛,以后会怎麽报复她?
  孙玉龙食指轻轻抚上她锁骨的牙印,漫不经心道,“姐姐这里有个记号,是大当家的留下的麽?”他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甘草已经不记得自己身上有个牙印了。
  孙玉龙见她迷茫,气息稍平,低头一啃,覆上那个牙印,狠狠一咬,顿时鲜血淋漓深可见骨,把那个牙印彻底纂刻在她锁骨上。
  “啊──”甘草痛的尖叫一声,一把推开他,只见他嘴角沥血,眸子异样的狂热,她毫不怀疑,他如果得不到她,会把她杀了吃进肚子里来占有她!
  她害怕的面露惊恐踉跄后退,却被孙玉龙紧紧搂入怀中,箍的她骨头生疼,瞬间,他忧伤失望的眼神又像一只可怜的兽,但是只野兽。
  直到两人都平静下来,充满寂静的诡异。
  这一刻,甘草又觉得他看起来并不是那麽坏,忧伤迷茫的令人心痛。
  “你为何那麽憎恨你大哥,就算……就算因为我,值得害死他们两个麽?”
  孙玉龙看向窗外萧瑟的落叶,似乎说起什麽不相关的事。
  “多年前,天山王单恋天都鸳鸢馆丁凤君,却被孙墨举捷足先登成就佳话。”他顿了一顿,“随后天山王恼羞成怒,找了一名眉眼酷似丁凤君的妓子夜夜宠幸并示于人前,可是两年过去,孙墨举丝毫不觉羞辱,丁凤君也丝毫不为之触动,反倒是天山王自觉无味,把那妓女虐待了一番,然后赤身裸体丢在孙家门口,妄图羞辱丁凤君的出身不洁,以示决裂。谁料孙墨举不受挑唆,反而救了那轻生的妓子,陪同妻子待产。”
  “再后来,那妓女十月怀胎,几乎和丁凤君同时生产,都生了儿子。于是从此,那个野种就是孙二公子的陪读跟班,即便是孙家抄家之后,同为乞丐,他依然还是跟班。再后来,落草为寇,他依然还是跟班。”
  甘草大吃一惊,“那……那个妓女……”
  “正是家母,生下我之后就悬梁自尽了。”他微微一笑,“我这样的意外,本就不是任何人所期待的,也本不应该来到这世上。”
  甘草心中痛惜他的身世,可还是不解,“即便如是,你应该感激孙家才是,何苦要加害你的恩人?”
  孙玉龙眉眼一扫,如刀刃般锋利,“感激?若不是丁凤君的缘故,我母亲会沦为被报复的工具吗?或者,我应该高兴,一辈子给孙二当小厮?”
  “他当你是兄弟啊……”
  “本来我也不甚在意的,可是从见到孙二对你的独占欲开始,我就按捺不住了。他一个蠢蛋,有什麽资格独占你?我本来或该是王爷世子,却要被他处处掣肘,对他处处拱手相让?若是别的倒还罢了,但我不会像孙大那个蠢货,把你推来让去的。”
  甘草愕然,“那你……要认祖归宗吗?”
  孙玉龙嗤笑出声,“你当那老家伙猜不出吗?他用刑时必然从那锦帕已经知道那两兄弟身份,联系我的容貌,也或能推测一二,只不过他心虚,刻意忽略其中的关节而已,不然你以为他凭什麽愿意跟我合作,不过心里存有那麽一丝愧疚罢了!他不想认我,我倒稀罕认他吗?待我站稳脚跟,再做图谋。该是我的东西,一样样都会拿回来!”
  他说着笑笑地看向甘草,“这还得多谢你呢……我那个短命弟弟反正已经归西了,一切物归原主还不是早晚的事~”说着他的声音沾染上了血色,“至于这些不相干的人等,我都不会叫他们好过!”
  甘草目瞪口呆,她真的想问问他:你费尽心机,算尽亲人,到底是在图什麽?
  他抱紧了她,“我只知道,有了权力,才能得到最想要的东西。所以,我要变强。我要能呼风唤雨,给你想要的一切。”
  甘草默然,或许从一开始,是她激发了他不择手段的争夺之心,但是这麽走下去,他已经偏离轨道太多。在她眼中,他可笑又可怜,只不过是一个痴心妄想太多又钻了牛角尖的小人物罢了。

第155章.诱捕1
  孙玉龙同她温存了一会,便出去处理繁杂的事宜,他晚间同天山王还有密谋,所以急匆匆出去安排了。
  甘草静静走到郭禾身边,解开他的睡穴,“郭公子,你没事吧?”
  郭禾咧开嘴,同情的看着甘草青紫的锁骨处,声音粗嘎,听着都替他痛,“甘姑娘,你受苦了。”
  甘草心里一酸,揩了揩眼泪,制止他再说话,“你被那汤药烧坏了嗓子,这几日不要再轻易开口说话了,也别再激怒他,营救他们的事,我再想办法。”
  她看着郭禾担忧的眼神,露出一个勉强的笑,“你放心,那老贼不敢那麽快杀了他们的,他儿子尚且不知下落。你在此等候,尽量找机会把真相说与信得过的心腹,待大当家回来便从内接应,揭露孙玉龙的阴谋。我已经解开你穴道,你不动声色,从内襄助就好。”
  郭禾连连点头,甘草又给他解开绳索,处理了些看不到的伤口。
  待晚些时候,孙玉龙果然递给甘草一套男装,叫她换上跟他同去。他希望甘草看上一眼,发现走投无路好死心依赖他,待孙氏兄弟人头落地,他再找个法子好生哄哄她就是。
  甘草随孙玉龙进了大帐,来人有着那小王爷的清俊容貌,却又增添几分英武和血腥,四十多岁,唇上蓄了一层威严的胡须,正是天山王杜君柏。他与杜皓然相像,自然也同孙玉龙差不离。
  这样两个人的共谋,显得别具讽刺意味。
  孙玉龙寒暄了一会,话锋一转,“王爷,不知那两个人招了吗?”
  杜君柏冷哼一声,“倒也硬气,不过,我有的是法子。”
  孙玉龙笑道,“好歹也是我曾经的大哥,不知能否带我过去看望一二?”
  杜君柏顿首,带二人前往一顶帐篷,只见孙氏兄弟二人被绑在架上,浑身都是翻皮的伤痕,还有数不清的鞭痕和烙印,皮开肉绽,惨不忍睹。
  甘草几乎无法自持,却被孙玉龙抓紧了手指,微微警告。
  杜君柏随手夹起块烙铁,烧的通红,逼近孙伯荞,甘草手心全是冷汗,她毫无怀疑,再看下去她会不会崩溃叫出声来!只听孙玉龙突然撩开帐子请道,“王爷,我倒是有些话想同你说说。”
  甘草凑近了孙伯荞,忍着泪,悄悄在他耳边唤道,“伯荞,是我!”
  孙伯荞认出甘草,惊呆了,复又苦涩道,“甘草,你快走吧,呆在这里太危险,你救不出我们的。”
  孙仲艾也已经醒过来,呆呆看着哥哥和甘草,不知在想什麽。
  甘草心里又愤怒又伤心,“那老匹夫怎麽把你们折磨成这样?我……我想要杀了他!”
  孙伯荞淡淡笑了笑,道,“甘草,能见你一面,我已经很满足,”他低下头,在她耳边低声细语道,“来生,孙伯荞若能活得不这麽窝囊,再同你结连理。”
  甘草心痛的无法呼吸,此时哪里还有误解?她心中突然下了个决定。
  杜君柏同孙玉龙出帐,站在角落。
  孙玉龙道,“我希望我们的合作有些诚意才是,这两个人活着,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如果问不出来什麽有用的事,不如杀了以防生变。”
  杜君柏对于除掉孙墨举的孽种自然乐见其成,但也为他的心狠手辣吃了一惊,有意无意道,“我以为,你该对孙家感激涕零才对。”
  孙玉龙话中有话,“此言差已,小王爷年纪相仿又相貌肖似,玉龙只觉得心生亲切,情同手足。须知血浓于水呢。”
  杜君柏点头,心道,果然是头养不熟的白眼狼呢,合该孙墨举那王八蛋有此后劫,那句血浓于水叫他很是受用,大手象征性在他肩膀拍了拍,赞道,“年轻人识时务,有魄力,很好。日后你肯协助皓然,我自然少不了你的荣华富贵。”
  二人正要合计,却听见帐中哭泣声,杜君柏冲了进去,只见甘草一哭,女儿态毕露,这女人看似柔弱如蒲草,却骨子里透着坚毅和冷漠。
  “你是谁?”
  甘草倒抽了一口气,定了定弹跳的心,漠然应答,如愿看到那威严的面孔变了颜色。
  “我是知道你儿子下落的人。”
  孙玉龙本以为甘草看到孙氏兄弟活着会乖乖接受他要挟,没想到甘草一副豁出去了的样子,看似真的要为孙氏兄弟玉石俱焚,顿时俊脸上一片煞白,后退了两步。如果她,她真的自愿承认自己亲手杀死了杜皓然,那麽他再也帮不了她了……
  杜君柏眼光闪动,似信非信,目光似鹰般盯着甘草,掐着她脖子的手几乎控制不住力道,“带我去。”
  甘草艰难的呼吸了几口,道,“除非王爷放了我的朋友,并且,”她看向他身后,“我要他死!”
  孙玉龙闻言指节发白,捏的咯咯作响,眼中闪过迷惑失望不解,他还在想着维护她,她却要借刀杀人?
  倘若今日再被心爱的女子和亲生父亲一起抛弃,那麽他这一辈子,还真的不如死了算了!但是心中却有不甘在扩大,在叫嚣:就算死,也要杀光负尽他的人!他倒要看看,这个亲生父亲会不会为了另一个儿子而叫他去死!再次抬眼,看向甘草的眼中阴狠无比。
  杜君柏愣了愣,看到孙玉龙眼中一丝绝望时,不由隐隐有一丝良心发现,再者,这节骨眼上,若是几人都死了,定苍山群龙无首便会脱离他的掌控,何况小儿子生死未卜,这一点微薄的血脉哪能再舍弃?
  相通这些错综复杂,他摇摇头,“我同孙当家乃忘年之交,杀人毁约之事绝不会考虑。”他又看向甘草,只见她面上失望,但直觉这女子方才说的话有几分可信,不似作伪,又道,“放人可以,不过,我总得对朝廷出兵有个说法,这两人中,只能放一个。”
  “放了我二弟!”
  “让仲艾走吧!”
  甘草竟和孙伯荞同时出声,看向孙仲艾,意识到心意相通,二人相视一笑,那一刻,往昔的嫌隙全无。
  “哥哥!媳妇儿!我不走!”孙仲艾竟没有一丁点高兴,难掩气愤和心伤。
  甘草看着饶有兴趣的杜君柏,咬牙切齿道,“还请王爷回避,我来劝说他。”
  待杜君柏离开,甘草突然附耳到孙仲艾耳边,“此事皆因你手下孙玉龙而起,你要和我们一起死,让你哥哥的心血毁于一旦,谁来报仇?”
  孙仲艾无语,恨的嘴唇咬破,“这厮……待我剐了他!再来陪你们──”
  甘草又道,“我已经跟郭大哥说好,里应外合揭露奸贼的恶行,助你夺回山头,仲艾,你要争气,我和你哥哥还等着你搭救呢。”
  甘草见他听进,给他和孙伯荞解开绳索,突然折断随身带的刀片,分成四段,为自己和孙伯荞垫在鞋底,孙伯荞面有疑虑,但也知道现在不是过问的时候。
  三人出来,天山王倒果然放了孙仲艾出去。不过他倒是有信心,这小子孤身一人无处投奔,早死晚死都是一死。
  待看到孙仲艾安然离去,甘草与孙伯荞相视凄楚一笑,全无了顾忌。
  而那孙玉龙也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离去,夜幕中不见了踪影。

第156章.诱捕2
  杜君柏逼近了甘草,“小王爷在哪里?”
  甘草微微一笑,“小王爷现在很好,被我秘密安置在定苍山的居所。这件事是我做的,与两位当家的都无关。王爷想见他,就请跟着我走好了。”
  杜君柏突然哈哈大笑,几乎把她骨头碾碎,“臭丫头,你想诓我跟你去,耍什麽花样?孙玉龙早就告诉过我,小王爷根本就没有在定苍山上。”
  甘草并不慌张,“小王爷是我抓的,他自然不晓得,就连我们大当家的也不知情,”说着拿出怀中一片染血的破袖,“这是小王爷的衣袖,可对?”
  杜君柏突然收了笑,抢过那片袖子,抚着上面的血迹,狠狠盯着甘草,“你……你把我儿怎麽样了?”
  再残暴的人,也有他心底柔软的地方。小王爷无疑是天山王的软肋。
  甘草淡淡道,“小王爷只是在山上养伤而已。但是若是王爷不肯去,保不准被孙玉龙搜查出来,做出什麽手足相残的事来,要知道,那位可是不择手段的主呢……”
  杜君柏心中一惊,突跳不停。
  甘草索性断了后路,道,“你可以把我们双手缚住,跟着你一起去,若是没有,杀了我们就是!”
  “但是丑话说在前头,现在山上并不知道王爷和孙玉龙那些事,王爷若是不想与孙当家的毁约的话,只能一个人跟过去,不知王爷敢不敢呢?反正我和大当家的在你手中,随时可以当人质的。”
  甘草诡异一笑,“选择自己的安全,还是选择儿子,就要看王爷心意诚恳与否了。”
  杜君柏思子心切,焦虑的心情终究占了上风,果然缚住了二人的双手,一前一后上了山。他并非有恃无恐,他先前知道孙玉龙已经控制并关闭了山上的机关,所以自信不会冒失落入陷阱。
  甘草直把路引到她住处窗后,那四棵树中央。她对孙伯荞使了个眼色,二人从中央信步走过。
  杜君柏方走了一步已觉得不好,脚底酥麻的感觉传来,只见得脚下一枚蓝汪汪的铁藜子,心里恨不得将那贱人立斩剑下,他作战对敌,机关也见过不少,情知这种机关必然是死结,越往后越要命,反倒是第一环有微弱的希望逃生,可是除了飞蛾扑火,也没有别的办法。
  待躲过钉板,只听唰的一声,天空暗了颜色,一张大网铺天盖地的把杜君柏收拢其中。
  甘草终于舒了一口气,一切都,结束了。
  孙伯荞却心惊肉跳几乎窒息,那杜君柏见束手被俘,大骂一声贱妇,竟然孤注一掷,狠心拔下脚底的铁藜子恨恨的掷向甘草,顷刻间破网正向甘草咽喉飞来,挡无可挡。
  “不──”他几乎目眦尽裂,双手被缚,根本无力运起轻功,只能眼睁睁看着美人香消玉殒。
  甘草也呆了,只见一个清瘦的身影飞一般跃起,扑到了她身前。
  “仲艾?”
  甘草愣住了,“怎麽是你?你怎麽没有走?!”
  孙仲艾背部汩汩流出黑血,扑倒在甘草怀里,断断续续道,“我,我怎麽能贪生怕死……扔下你不管呢?”
  甘草亲手淬的毒,她当初为了解决孙玉龙而下的毒,她太了解那有多致命。
  “仲艾,仲艾,你……”她眼泪瞬间淌下来,不能自已。
  “二弟!”孙伯荞也连滚带爬的过来,声音颤抖,他们两个,谁都不能有事!他宁愿自己死了……
  孙仲艾费力的扬起下巴,颤着手去摸甘草的脸,“我……我一直都知道……你想……想嫁的──是大哥……”他的眼睛里没有痛苦,全都是悲伤,“可我……我还是想霸着你……不愿放手……媳妇儿──”
  甘草哭的涕泪涟涟,只是摇头,再也说不出半句话。
  他颤抖着手,把二人的发梳拢在手中,交织在一处,脸上带着释然的笑意,嘴角也涌出黑血,“大──大嫂……”
  似超脱了最放不下的事,他的眼睛定格在那一刻,顷刻黯淡,没了光泽,黑色的血从他口中汹涌而出。
  “啊──”甘草凄厉的嘶吼一声,撕心裂肺的凄惨扩散开来,却听见网中杜君柏刺耳放肆的哈哈大笑。
  甘草如疯了一般,扑了上去,压在网上,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眼睛里发出嗜血的光芒,牙齿穿透了皮肤,穿透了大动脉,牢牢的钉在骨头上。
  “啊……你这个疯子!”杜君柏先是疯狂的摇头,却怎麽都摆脱不了这疯妇。
  直到血快要流尽,身子越来越冰冷,已经说不出任何话来,只有眼睛还有一丝微光。
  甘草看着他脖颈的鲜血喷涌溅出,口中的鲜血顺着嘴角小溪般流淌,对那死囚邪魅的一笑,“想知道你儿子在哪吗?”
  她凑近那将死之人的耳边,悄悄说,“你儿子早就坠崖死了……还中了一剑……像白蝴蝶一样飞下去了……”
  于是,那眼里最后一丝微光也不见了。
  顷刻山河变色,恰似高楼大厦崩倾。
  她只是回忆起那个梦境,说出那些残忍的话,却并不觉得快意。她的眼神渐渐迷惘,有些事情放电影般掠过她的脑海,留下惊鸿一瞥,或快乐的,或痛楚的,或后悔的,或残忍的,这是为什麽呢?她心中好像空了一块……
  良久,甘草终于用手轻轻按上那个牙印,款款起身,摇摇晃晃向远处走去。
  女子紧紧捂着胸口,身上的寒气一阵压过一阵,状若癫狂,比上一次发病更甚。
  她面白如纸,嘴角沥血,发鬓散乱,脚步虚浮,已经鬼魅一般穿过黝黑层叠的密林,不见了踪影。
  “甘草──”孙伯荞几乎无意识地眼看着女子飘然远去,却怎麽也挽留不住,不由呢喃道,“都走了,都走了,所有的人,都走了……”他抱起亡弟尸首,踉跄上山。
  良久,不知哪里冒出的白衣少年四顾无人,悄悄走到天山王尸首旁,从他怀中掏出半枚玉虎符,又踢了一脚,令尸体萎顿在地,正要离去,忽听见方才那女子婉转空旷的骊歌,身子一呆,驻足好久,直到歌声彻底被秋风吹散在四野:
  倦鸟思归兮,空徘徊,
  浮生若梦兮,梨花白;
  杳杳美人兮,尘归土,
  焚我肉胎兮,观自在。

  (楚歌卷完)

涅槃卷

番外 第一之小豆芽偷听
  我今年三岁了,是宋叔叔把我带大的。
  宋叔叔不让我叫他爹爹,他说我只是他一个病人的孩子,因为身体不好暂时寄养在他家。
  宋叔叔医术很棒,他身上总是有好闻的药香味,但是我也不是很希望他当我爹爹,因为他对人总是冷冷的,没有什麽表情,虽然他没打过我,但我有点怕他。
  我其实最希望白叔叔是我阿爹,因为他又帅气又威风脾气又好,府里的女婢看到他都会脸红,他每次来还都会给我们带很多好玩的小玩意来。他比宋叔叔看着年轻好几岁,又爱陪我们玩,宋瑾他们都叫他白大哥,他听见挺高兴的,我也跟着叫了,但是他却第一次对我板了脸,跟我说,“小豆芽,你不能叫我白大哥,你必须叫我白叔叔!”
  我特别委屈,本来以前觉得白哥哥对我比对别人都要好要温柔,可是为什麽现在就不许我叫他哥哥?
  白叔叔看我不高兴,哄我说,“你别难过呀小豆芽!我是为你好。我是你娘亲的哥哥,所以你只能叫我叔叔呀……”
  我点点头从此就叫他白叔叔,并且记住了,直到有一天,白叔叔离开好几天回来以后,抱了我很久很久,他的眼神很奇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看我,突然叫我改口叫他“爹爹”,天哪我好开心啊!从小就是白叔叔对我最好了,我做梦都希望他是我爹爹!宋叔叔最后也没说什麽,只是无奈的摇摇头默许了。
  从那以后,我有了白爹爹,他对我也比以前更好了,来的更频繁了,恨不得有空就来找我玩,给我好吃的好玩的,还有调理身子的补品。
  说起来我从小身体不是很好,好像从出生就是这样了,天天被宋叔叔用黑乎乎的汤药泡澡,加上天天吃很多珍贵的药材,我慢慢的生病就少了很多,但是因为从小把吃药当吃饭,所以我食欲不是很好,长得瘦瘦小小的,宋瑾和宋鸣总是嘲笑我长得又黑又小,身子板像豆芽菜,所以他们才给我起了个外号叫“小豆芽”。
  我不是很喜欢跟他们玩,因为他们总是欺负我,经常骂我是没爹没娘的野孩子。
  以前我是不吭声的,可是有了白爹爹之后,我就会理直气壮的说:我才不是没爹娘!我有爹了!
  他们两兄弟一起瞎编着嘲笑我:
  “小杜鹃,真可怜!
  没爹疼来没娘管!
  拜个雀娘好过年!”
  我知道他们是因为嫉妒,但是我确实没有生我的爹和娘。每当这个时候,我都想哭,只有宋丫头不会骂我,还会拿糖人分我一半。我一直没有告诉她,其实我天天吃药吃的没有胃口,因为她看到我拒绝会不高兴。
  宋丫头比我大两岁,是宋叔叔的二哥的小女儿,宋瑾和宋鸣的表妹,她长得很白,苹果脸,眼睛特别亮。我想每次玩娶新娘都能和她是一对就好了。
  我因为身体不好,所以很多时候不能出去玩,见到的人很少,但是宋叔叔会有一些客人经常来找他,有一位张叔叔,说话粗声粗气的,有点凶,我本来很怕他,因为他每次来见到我都当没看见,也不说话,但是有一次我被宋瑾和宋鸣一起推倒踢打的时候,张叔叔看到了突然过来拎起他们两个扔到一边,然后把我提起来,训斥我说男子汉要有男子汉的样,打要还手骂要还口,不能软巴巴被人欺负。之后张叔叔还气呼呼的跟宋叔叔吵了几句,于是在宋叔叔的默许下,张叔叔时不时来小院里教我扎马步练功夫。
  还有一位杨叔叔,长得好看,但是有点邪里邪气的,我不太喜欢他,他老是穿着大红大紫的衣服,特别的招摇过市,不像个好人。有一次我和宋丫头在扮新娘新郎,那个杨叔叔刚好经过,看到我们玩就大笑,还对宋丫头就阴阳怪气的说:“小丫头长得真水灵,嫁给我做新嫁娘吧!你看你身边这小子又黑又瘦,比我丑多了!”
  我当时就气坏了,以前宋瑾和宋鸣骂我又黑又瘦丑八怪的时候我也没这麽生气过,我就拉起宋丫头要走,“别听他的,他有很多老婆,我从宋叔叔那听过的。他不是好人!”
  那个姓杨的听见我那麽说更来劲了,拦住我说,“小子,男人有很多老婆是本事!你不知道这世上老婆很难娶吗?”
  我觉得他想抢走宋丫头,气的去掰开他的大手,还在他身上踹了好几个脚印子,呸呸吐了他好几口,气的他脸发青,连声骂我是“野孩子”,我则趁机溜走了。
  我特别害怕他会去跟宋叔叔告状,所以偷偷跟过去,听听他怎麽说。刚好张叔叔也在。
  那个姓杨的就问,“外头那个小男孩是谁啊?怎麽那麽粗野?”
  宋叔叔看见他衣服上的脏污也没怎麽生气,慢慢的说,“你都跟小孩打上了,还真是越活越倒回去了……”
  姓杨的也有点讪讪的,但我已经不满足于看他笑话了,因为我也想知道,我是谁?
  宋叔叔又说,“他是甘草的孩子。”
  于是姓杨的一下子失态的打翻了茶盏,脸上有一种又尴尬又扭曲的表情,好像是愧疚,更多的是不可置信,讷讷的重复,“不会吧……甘草的……孩子?……竟然活下来了……这孩子还真是……命大……”
  就连张叔叔脸上的表情都不太自然。
  宋叔叔忽然说,“子振,你不会还想杀了他吧?”
  张叔叔哼了一声,“我要是想杀他,还会教他强身健体吗,我虽然没觉得怎麽对不住他娘,但我还犯不着跟个孩子过不去。”
  姓杨的接着似乎缓过来了,喃喃的说,“唉,还真是奇怪,为什麽当初我也没什麽感觉,时至今日,突然知道那日竟然有个早产的孩子在我们施暴之后出生,我会觉得那麽对不住他呢……”
  宋叔叔开口了,“其实那时你们想除了那个妇人,不外是害怕她乱说,坏了我们四家声誉,不瞒你们,我当初收留这孩子也有几分叫她投鼠忌器的意思。但是时至今日,她也没有说出去啊……倒是我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一时几个人都不说话了,静默的叫我心急。
  “这孩子……还真是……唉……”杨叔叔干咳了几声,又问,“取了名没有?”
  宋叔叔答,“没有,还是将来给他母亲取吧……”
  姓杨的又说,“这样啊,可是他母亲从天山王那件事后就失踪了,八成已经没了……那你以后就一直养着他吗?”
  宋叔叔漫不经心,似乎没太伤感,“嗯,如果找不到,我将来传他医术好了,看他资质,再不济,总能养家糊口没问题的。”说到这宋叔叔又遗憾的很,“不过我看小豆芽不是这条道的,我平时有意无意跟他提些药草,他脑袋总是记不住的,倒是那双手挺巧的,跟宋丫头一起玩的时候,随便捏个泥巴人都栩栩如生,看他随手玩的草编,都是他自己琢磨的。也不知这孩子的爹是什麽人。说不准是遗传下来的天分,但是手工这东西,市井杂艺,终究上不得台面啊。”
  姓杨的总算说了句顺耳的话,“那倒未必呢,行行出状元,巧手鲁班那一手绝活抵上万金,哪家哪派不得求着去请啊,现在他已经是甘泉宫的上宾,只怕有钱也请不到的。”
  我眼里一亮,世上竟还有这样的人,我好羡慕啊!于是我记住了这个“巧手鲁班”,打定主意,等将来我长大了,要去找他拜师学艺!
  张叔叔也说,“恩,我瞧这孩子虽然瘦小,但是骨骼不错,将来要是练习硬气功,弱冠前便能小成不在话下。”
  姓杨的叹了口气,“呵,你们早已都做了好些事了,我以后也会尽心教导他,虽然我那点功夫学识无足轻重,但他多学点总是好的。我那几个女人也没个儿子,这孩子虽然泼皮点,但还算机灵,我把他当半个儿子好了。”他又叹口气,“白贤弟对那女人那麽用心,想必更是早就尽心了。”
  宋叔叔忽然问道,“说起来,好久没看到宇臻了,前一段还喜滋滋往这里跑挺勤的,还非要认小豆芽叫他爹,怎麽现在大家都来关心他儿子了,他这个挂名爹又不见了?”
  姓杨的嗤笑一声,“还不是听说甘草没了,发了疯一样到处找,我都说了他这样没目的的找是不行的,他可是不听。不过,我们替他照顾好小的就行了,毕竟他找起那女人来就不管不顾了。”
  张叔叔又突然说,“如果将来小白真跟甘草修好,娶了那位,那我们总不能坏人姻缘,到时见了她岂不是尴尬?”
  于是又是无聊的沈默。
  我不耐烦便没有再听了,独自走到后花园想了很多事。那些话我有的懂有的不懂,但是我明白了三点:
  第一:我是有娘的,她是“甘草”,我很开心,但是又不太明白!我知道的,“甘草”是一味药啊,难道我娘亲是一味药吗?那我到底怎麽见到“她”呢?
  第二:几个叔叔好像做过什麽对不住我娘亲的事情。那如果有一天娘亲和几位叔叔打架,我站在哪一边呢?
  第三:我最喜欢的白爹爹一时半会不会记得我了,他要去找我那个娘亲,那他会不会把她带回来呢?好期待哦……

番外 第二之小豆芽的梦
  但是后来的后来,我失望了,爹爹回来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风尘仆仆,胡子拉碴,看上去俊美的样子落寞又可怜。
  他回来就抱住我大哭,然后自言自语,说:“你的儿子在这里,你也肯丢下他不知去向吗?”,然后又让我叫了他好多声“爹爹”,最后又对我说,“不会的,小豆芽在这,娘是有感应的,她一定会回来,一定不会死的……”
  我听不懂,但是我感觉爹爹那话不像是对我说的……
  后来日子过得容易多了,我的身体好了很多,也强壮了很多!张叔叔时常来教我腿脚功夫,姓杨的教我诗词歌赋,宋叔叔教我辨识草药,爹爹则几乎每天都来看我,教我功夫打坐运气,还给我搜罗各种好吃的好玩的,除了偶尔抱着我自言自语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之外,我都觉得他比什麽亲爹都要好!连离家出走去找“巧手鲁班”拜师学艺的事都被我抛到脑后了!
  说起来本来我不太喜欢姓杨的,一直不肯叫他,但他好心帮我找来一种可以泡澡后去除肌肤暗沈色泽的药物,我想,我再白一些就可以娶宋丫头当新娘子了,我终于肯原谅了他,从此也称呼他“杨叔叔”了。
  嗯,其实这样的日子过得还是很不错的,连宋瑾宋鸣一起上都不能欺负到我了,我渐渐地觉得:除了我的甘草娘亲见不到之外,我真的好幸福哇……
  这样的日子过去了两年,在我五岁的时候被打破了。
  宋叔叔,爹爹,张叔叔还有杨叔叔他们都同时接到了一封信,那一晚他们如临大敌,四个坐在房里商量了一宿没睡,最后达成共识,一起去那个叫什麽“莲华阁”的地方,找那个叫“媸妍”的女人,本来宋叔叔不要带我去的,但是爹爹担心我落下课业,又会被宋瑾他们欺负,所以坚持带我一起。
  我好恨那个女人,她一定不如宋丫头那麽可爱!一定是一个又老又丑的坏女人!害的四个叔叔爹爹要决定抛下家族去那麽远的地方……
  爹爹说“媸妍”很可怕,叫我不要随意跑出来。可是有一天我听见爹爹痛苦的声音,他因为下不了手没能完成任务而不能得到解药,痛的满地打滚,我不能忍心看到对我最好的爹爹竟然这麽狼狈!我气呼呼的跑到那迷宫一样的宫里,一路都是水和蔓延的小道,小道旁开满了各式各样的莲花。
  我在一个小亭子里看见了杨叔叔和那个女人的背影。
  杨叔叔完成了任务,却拒绝了女人递过去的绿色药丸,皱着眉头捂着胸口,大口的吐血,吐到满地红色,“我不要……解药……你知道的……我就想跟着你……给我……‘黄泉’……”
  女人声音冷冰冰的,“你是不是烧糊涂了,吃了‘碧落’,你就可以摆脱这里了。”
  杨叔叔拼命摇头,好像听到很可怕的事,“不……我不要……不要离开宫主你……”
  女人随手把绿色药丸碾碎,冷漠的声音没有丝毫松动,“杨威,你不要得寸进尺,‘碧落’不要你要‘黄泉’,我好心放你一条生路,你真的不要?我可没兴趣养一条痴心妄想的狗!”
  虽然我不是特别喜欢杨叔叔,可是看到他那麽卑微的样子还是觉得很难受,我躲在柱子后面看的想哭,杨叔叔还在费力的匍匐在女人脚下,“宫主,求你别赶我走……我第一次……这麽喜欢一个女人……我知道……我以前很不堪……杨威不求随侍左右……但求能够常常看到宫主就够了……宫主你也答应过,我如果连续三次完成任务……你会答应我一个要求……”
  女人突然冷笑一声,“还真是……感人呢!”但她的话语依然尖刻,“所以……你的请求就是继续受我的折辱?你可想好了?狗可是没有挑拣主人命令的权利!”
  杨叔叔点头。
  女人随手招来一个妖娆的宫女,“好啊,你跟着我也可以,这样吧,你跟她交合一回,助她采补行功,我便允你留下,入我宫中当个‘药材’好了。”
  我从没见杨叔叔流露过那样绝望、悲愤、屈辱的表情:“宫主!我只爱你!我不要跟别的女人……”
  女人嗤笑,“是麽,我怎麽不知道杨威是这样坚贞的男人?装什麽呢?这种事难不成你没干过?嗯?你……”她邪魅的在杨叔叔耳边呵气,“你想跟我……嗯?”她呵呵一笑,“可是你不配啊……我看不上你。你自己看着办吧,是活着离开,还是非要留下?好不好?”
  杨叔叔还在卑微地跪地恳求她,我却再也看不下去了!气冲冲的走过去,“你这个丑八怪!不许你折磨我杨叔叔!”
  女人扭过身来,我一下子看呆了!她的脸皎洁的像月娘,眼睛晶莹的像露水,嘴巴像桃花瓣,她美得像画里走出的人一样不真实!
  女人先是“咦”了一声,然后皱了皱眉,“哪里来的狗崽子。”说着定定的瞪着我。
  杨叔叔也顾不上恳求了,赶紧抱住她的裙角,“别……别伤他!他不懂事,冲撞了宫主,是无心的……”
  女人一挑柳眉,恶意的问道,“喔?要我不罚他可以,那麽,用你被奖励的请求来换,然后你乖乖的滚出去,可好?”
  杨叔叔不再吐血,可是他眼里悲哀的难过比吐血还让人难受,他手指一颤,终于缓缓松开了宫主的裙裾,哀戚惨笑着说,“原来……这就是老天给我这样薄情男人的惩罚……”
  我好想跟他说不用管我!因为我觉得杨叔叔真的好喜欢这个女人,而且我感觉这女人并不会伤害我!
  可是我没能说出来,因为她太美了!而且她在目不转睛的看我……
  突然,女人蹲下来抱住我的肩膀,对着月光看着我的脸,她的目光是那麽的温柔,就像……就像……遐想里母亲的一样。
  我可耻的看呆了。她比宋丫头还要漂亮!
  女人温柔的看着我,用她细嫩的手指描摹我的眉眼,“我是媸妍,乖,你是谁?谁带你来的?”
  我这才想起来,她就是那个女魔头!我气呼呼的打掉她的指头,“你是大魔头!我讨厌你!你让爹爹痛的满地打滚!还叫杨叔叔跪地吐血!”
  媸妍微微一愣,又轻轻的抚摸我的眉眼,好像怎麽都摸不够似的,“乖孩子,你爹爹是谁?”
  我骄傲的说,“我爹爹姓白,他是世上最好的爹爹!”
  媸妍想了一想,似乎想起了什麽,有些惆怅,“喔,他的儿子,这麽大了……他都有了儿子了。”
  她又问我,“你叫什麽?”
  我突然觉得好害羞,扭扭捏捏说不出口,“我……我叫……小豆芽……”
  媸妍“哧”的一声笑了,啧啧低声说了句“真像”,便看着我发呆,最后等我缓过神的时候,女魔头已经不见了,我手心里已经塞了两枚黄色的药丸,我赶紧给了杨叔叔一粒,又跑回去给爹爹一粒。
  其实我不太明白的是,为什麽杨叔叔不要那个绿色的药丸呢?因为爹爹他们一直都在想要的!
  而且奇怪的是,我不太恨女魔头呢,媸妍宫主,似乎也不是那麽可怕?
  从那以后,美女宫主便把我从爹爹那要了过去,我又难过又害怕,但是还有一点点期待……
  媸妍宫主对我好极了,她默许了四个叔叔爹爹继续教我功夫,还非要亲手给我喂饭,搞得我丢脸死了!本来我偷偷地雕小木人宋丫头,还怕她看见笑话我,谁知道她发现我喜欢做手工更加欣喜若狂,不像宋叔叔那样有些排斥,反而专门请了几个名匠教我雕凿鉴刻!
  夜里,她还会偷偷来给我掖被角,在我额头柔柔的亲一口。
  为了天天被她亲到,我只好使劲掐着自己,逼着自己很晚很晚才入睡。
  夜里我有时会偷偷地想:有娘亲的感觉,会不会就是这样子呢?……唉不行,这样想似乎很对不起“甘草娘”,那就长大娶媸妍宫主当媳妇好了!唉也不行……这样似乎很对不起宋丫头,唉很难办呀……小孩子的烦恼可真多,唉好困啊……不能……不能睡……今天美女宫主还没亲我呀……唔zZ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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